重生之嫡妃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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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一处相思

    薛延话中带着质问,也带着愤怒。

    这是极其失礼的一件事。

    他只是一个轻车都尉,只管军务,不负责民生,胆敢就百姓民生这件事来质问,就是僭越!若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坐在这里,已经可以拘押他了!

    而且这里坐着的四人,两位亲王,两位天子近臣心腹,不论哪个,下到地方都是要被布政使好生招待的人物,岂容一个小小从四品轻车都尉在这里口出质问?

    但他就是这样问了,毫不顾忌,毫无忌惮。

    酒水熏人,可凉风习习,透过窗子和门吹入厅堂,带着凉意的秋风拂过时,吹的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薛延挑衅一样看向顾修远,“怎,二位王爷要治我的罪吗?”

    顾思远受不得激当即一拍桌子,厉声道:“轻车都尉乃是将职,你敢插手百姓民生政务,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本王身为亲王,别说拘押你,哪怕是当场斩了,我也不信父皇会降罪于本王!”

    这话说的太过绝对。

    坏了!

    这是顾修远、韩雷和宁初尧心中同时冒出的一个想法。

    薛延激不得!

    一州布政使叛逃,朝廷派人下来拿人查探,他们不知道薛延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薛延今日敢把他们晾在城门口半天,可见心中怒火委屈,这种情况下好生安抚才是正经,哪里还能去激他!

    “瑾王!”宁初尧起身拉住顾思远,“王爷三思啊!”

    韩雷又去拦着薛延,“薛兄,薛兄且听我一言!”

    薛延看着醉醺醺的不成体统,可凑近了看,此人眼中哪有半分酒意?分明就是趁酒发疯!

    倒是瑾王是真的喝醉了。

    “王爷……”宁初尧拦不住醉疯子顾思远,只好求助一旁的顾修远。

    顾修远将筷子在桌案上磕了一下,饮尽盏中美酒,放下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将薛大人带下去罢,既是醉了,便去醒醒酒。”

    “王爷……”宁初尧看向顾修远,他这里这位才是尊大佛呢!

    顾修远举箸,夹了一筷子野蔬,道:“常年大鱼大肉吃着,也难免腻烦,今晚清粥小菜不错,尤其是这两样野蔬,尝起来口齿生津,纵然带些苦味,也是苦后回甘,甚是不错,就让二哥也留下来尝尝罢。”

    此刻唯一能做主的人都这么说了,宁初尧就把顾思远重新拎回了位置。

    顾思远此刻醉意熏然,没了薛延这个二百五在这里跟他叫嚣,自然而然就安静了。但安静下来可不意味着安生,他也只是不嚷嚷着砍人而已。

    拿起筷子,掠过小几上的几样菜,却没下一筷子。

    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吃得了这般粗糙野菜。

    筷子被摔在桌上,顾思远大喊:“本王要吃金银小卷!要饮玫瑰酥酪!”

    “给本王吩咐膳房,做不好的,通通拉去发卖了!”

    “爱吃不吃。”顾修远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并不管这酒疯子在嚷嚷什么。

    好不容易休息一夜,吃着菜,喝着酒,脑海里就浮现了女子妍丽的面容。

    他出来已有小十天,不知阿妍在京都到底如何了,也不知之前遇袭的事情有没有传到阿妍耳中。阿妍定是要担忧的……

    他担心这担心那,只是担心着却见不着人。

    又吃一口野蔬,苦后回甘,吃起来的滋味竟然比皇宫大内御膳房的饭菜还要香些。

    心悦一人,自然是心里时时刻刻想着那人。野蔬在京都那地界儿难得,他想带阿妍来幽州,尝尝这里的野蔬。

    阿妍娇生惯养,冷风他都不舍得叫阿妍吹到,烈日也不舍得让阿妍受,也不知阿妍会不会喜欢野蔬。

    月亮不圆,秋风不暖,人在思念时却觉得月圆风也暖,可以将满心的思念送到心上人面前。

    阿妍,你知道我在思念你吗?

    幽州的月如弯钩,京都的月如璞玉。

    未曾打磨过的璞玉,泛着朦胧的光辉,弯弯如同小舟。

    修远,你已走了那么久了,不知现下如何,也不知你的家书能不能送到我的手中。

    我愿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老太太扶着林嬷嬷的手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倚在廊柱坐在美人靠上的女孩子,微微叹气。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老太太……”林嬷嬷同样看着林倾妍,眼底有几分担忧,“二小姐这……”

    “罢了。”老太太转身往凝晖堂走去,“她自己清楚。”

    崔府。

    崔静檀手边站着只白色信鸽,她随手替白鸽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羽毛,从白鸽腿上取下了信筒。

    “遇袭?”崔静檀将纸条放在烛火上,晕黄火舌舔上了纸条,一阵轻微的糊味传出,身边的玲珑打开窗,让清风吹进室内,吹散了那一点味道。

    清河崔氏与博陵崔氏唇齿相依,虽说祖上早早分支,但两家始终联系不断。都说同姓不婚,但既是同姓,五姓七望中自然比与别家要亲近许多,很多时候消息互通也更快些。

    “崔家家主是想问问主子,咱们要如何。”玲珑低眉说道。

    “如何?”崔静檀手中镯子衬着秋日不算烈的阳光,折出璀璨光芒波纹来,如她这个人一般,明媚耀眼。

    “玲珑,你说,璟王如何?”

    玲珑讶然抬眼,“璟王殿下?”那不是在禁足吗?就连出来的期限都没有,主子怎么突然想起来璟王了。

    “瑾王正妃是清河人呢……”崔静檀说道。

    玲珑不解,“正是。”提起这件事玲珑也有些气恼,“当初舒妃想要挑咱们家大小姐为瑾王正妃,就这还要挑三拣四的,一会儿嫌咱家大小姐脾气硬不够柔软,一会儿又嫌咱家大小姐娇生惯养不是个能心胸大度容得下侧室的人,又觉得也就咱家能配得上瑾王,委屈的不得了!”

    这事儿过去这么多年了,玲珑还是气的不行,他们清河崔氏是什么人家,岂容舒妃这般挑拣!幸好皇帝没有答应,否则清河崔氏抗旨也不能让大小姐入瑾王后院!

    崔静檀一笑,白皙指尖捏着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舒妃一心想着借助崔家势力,再有不满也只有忍着的份儿,只是可惜啊,帝王权衡,又岂能容皇子妻族实力强劲。”

    玲珑撇嘴。

    “不过,瑾王妃也是出身清河,我到京都这么久了,竟然还没前去拜会过,也是失礼。”崔静檀慢悠悠又落下一枚黑子,“明儿给瑾王府递封帖子罢,就说崔氏小女,上门拜会。”

    “主子……”

    玲珑有些犹豫。

    瑾王的确没有娶成清河崔氏的姑娘,甚至连崔氏的边儿都没沾上。但一旦崔静檀前去瑾王府拜访,在别人眼里可就会有不同的意味。

    崔静檀不以为意地再次落下一子,“无妨,不过是同乡罢了,人在异乡,还不如我前去探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