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妃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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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郑家郑琬

    人人都说权势和富贵加在一起,那就是顶了头的一等一的神仙日子,那谁能不快活,谁能不艳羡。

    纸醉金迷,纸醉金迷啊!

    这样的日子京都的权贵有,而京都外的人家,也有。

    这一日,城门刚开,就有两架马车交了路引进城来了。

    乍一看,这两架马车皆是黑黢黢的浑然不起眼,车厢四角也没挂着某个家族的家徽,连些显着身份的信物都没有。走在路上,一路悠哉游哉,车夫都是瞧着没精神的模样,好似就是小门小户的稀罕京都的景儿,吵着闹着非要来京都逛一圈。

    可若是有人有那个好运能掀开帘子看到里头,立刻就噤声不敢说话了。

    车厢内部整体用的檀香紫檀作架构,纹路自然清晰,木质细腻,富有油感,且隐隐有檀香气息漂浮,端的名贵又雅致。

    檀香紫檀,五百年才能成材,而成材者又十分罕有,故而有“百年寸檀,寸檀寸金”之称。又因生长周期太长,且“十檀九空”,所以过于珍贵,被列为了皇家三大贡木之一。也正因为太过稀少,就连皇家也只有帝后才能使用,且都是造些紧要物件,哪里舍得打造马车使。

    但这一架小小马车,居然就敢用檀香紫檀来建造。可见背后主人不仅权势滔天,亦是富贵滔天。

    只是可惜了,没人识货。即便有人从旁边经过,也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小姐,咱们已经到了京都,您可要看看外头?”车厢内小丫鬟也正是一脸好奇的模样。

    里头这位小姐背靠软枕,微阖双眸,脸上带了些疲惫之色,“等咱们到了府里,有的是你看的。”

    小丫鬟便又斟茶捧了给小姐,“奴婢是瞧着小姐劳累奔波,怕是无聊了。据说这京都最是繁盛,奴婢听着外头也是吆喝声四起,想着热热闹闹的没准儿小姐还能高兴点。”

    郑琬睁眼,手中缠枝纹青竹柄的团扇轻轻扇了两下,出来的风却连发间一支步摇穗子都晃不动,可见是累的不轻,“崔家妹妹都没喊累,你家小姐自然更不能喊累了。”

    可巧儿后头追上来一匹马,上头的女子作武婢打扮,追上来后问道:“我家姑娘让来请郑家小姐的话,咱们是直接各自回府,还是先行聚一聚。”

    郑琬抬了腕子,抬起窗帘的一瞬间,腕间一串红玛瑙手镯在阳光下光彩耀目,就见一柄团扇挡在面前,遮住了夏天灼灼的日头,只听一道娇软女声说道:“今儿个天热,不聚了,回了你们姑娘,明日再来。”

    武婢应了声“喏”,调转马头就回了自家的车队里头。

    丫鬟、清茶,连忙放下了窗帘,嘴里不满道:“天儿热,您有什么话尽可让奴婢回的,何苦自己个儿掀帘子?没得晒着您!”

    她们进城的时间挺早,其实远不到日光灼烈的时候,但郑姑娘娇贵,平日里能坐轿子就绝不走路。尤其这次一连数日都在马车里头待着,身酸体软的浑身不舒坦,自然更是要多加注意。

    这日,京中久不开门的府邸都开了门。两处府邸离得不远,但距离达官贵人的聚集地可就有些距离了,平常住在这边的也是些寻常官宦,与权贵公侯们可差远了。

    但郑家小姐不以为意,踩了杌凳走下马车,身边清茶跟着打扇,道:“咱们一月前送了信儿来,这里的管家伯伯也回了信说一切收拾妥当,只等着主子过来了。”

    郑琬随意点点头,用扇子遮在额上打量了下门上牌匾。

    挺好,还是走时候的模样,就是有些显旧了,改日得告诉三叔换块儿新的。

    郑家小姐身子娇贵,性子也娇,最是看不得这些有了瑕疵的旧物——一块牌匾也不行,那是荥阳郑家的门面。

    管事儿的不敢耽误,门一开,立刻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却又不晓得本家祖宅来的这位小主子脾性喜好,连连看向清茶希望能得一两句指点。

    清茶闷笑:“管家先下去罢,主子刚到京都,还累着,歇歇再说别的。”

    管家这才行了个礼,恭敬退下。

    郑家祖居荥阳,甚少来到京都这地界儿,虽然有宅子,却也常年不住个主人家,只是吩咐了人守着,备着祖宅来人时好随时拾掇。

    金尊玉贵的小主子本就是个金枝玉叶,在荥阳祖宅里头安安稳稳养着都要三五不时闹个病有个灾,遑论千里迢迢跑到了京都。

    这不,当天下午,就起了热。

    宅子里头的人没见过身子这么金贵的祖宗,又不是在祖宅做事的遇事沉稳不慌,在这里跑前跑后的帮不上忙不说,还吵嚷的郑琬头疼。

    带着疲惫的双眸一睁,立时一道寒凉目光看向纱帐外头的管家,抬起头,任由清茶扶着在榻上靠着引枕,“这里不用你们伺候,都给我出去!”

    这就是动怒了。

    管家不敢耽搁,急忙告罪带着人轻手轻脚出去,只留了郑琬从祖宅带的人在屋里。

    郑琬拿着罗帕掩唇咳了几声,又伸手从清茶手里接过清水喝了两口,“我这是老毛病,不必写信给家里头,等明个儿大夫来了看看就行。”

    清茶应了声,又让郑琬就着自己手喝了两口清水,这才扶着躺下歇息。

    小主子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襁褓中时就兵荒马乱地折腾,人人都说撑不过三岁了。

    可她就是在郑家家主和夫人的拼力下活了下来,一路磕磕绊绊地长到了及笄之年,可以说她这条命就是郑家阖族之力硬生生从阎王爷手里头抢回来的!

    郑家人人都知道,嫡系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那是捧着哄着唯恐摔着碰着,偏又是个一年到头进药的主儿,家主和夫人更是娇宠的不像话。

    但又能娇到何时呢?

    昏昏沉沉地睡着,面色苍白如纸,清茶连着灌了两回药也没能把小主子灌醒。虽然她是做惯了这种事的,心下也不由得不安。

    直到夤夜时分,趴在榻沿睡得不安稳的清茶突然听到几声低弱的咳声,立刻清醒过来看向榻上躺着的人。

    眼底仍带着些疲惫色彩,眼下一圈青黑可见休息的不好,只是比起下午时,唇上带了些血色,高热也退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