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光余留之音尚在溶洞回荡。

    柳应屹正欲盘膝结印，诵经为其超度。

    只见有些焦黑的骸骨上开始不断向外溢出黝黑魔气，短短三息功夫，魔气便浓郁如烟。

    “柳应屹！我要你给我陪葬！”魔气中传来一阵金属摩擦般难听的尖锐戾啸。

    赫然是死后妒忌、怨恨不散，执念成魔化作冤魂的白水光。

    只见有形无质的白水光魔魂穿过牢笼，直奔柳应屹双眼而去。

    自五气朝元，丹田凝聚心脏后，他的精神识海便汇聚到了眼中。

    这一点，几乎是所有五气朝元境界修士的共识，很少有例外。

    识海中，望着远处如蚯蚓般大小沉睡的两条火蛟。

    以为这就是柳应屹的精神核心，白水光狰狞大笑，得意道：“柳应屹！你也不过如此！

    杀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正好，我便抹杀你的意识，夺了你的身体。

    往后我就是你！你的一切，都将属于我了！”

    “啊哈…啊哈哈哈……”正当白水光猖狂大笑。

    “是吗？”

    柳应屹谐谑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我怎么认为，是你死的更快呢？

    我本好意为你超度，却不想你自己找死。

    这便怪不得我不给你留一线生机了。”

    音落，表面五色火光升腾，内里金光闪耀如蛟龙一般游动的《太上救苦》二百一十九字经文，眨眼化作金光牢狱将白水光魔魂囚住。

    这里是柳应屹的识海，白水光根本没有逃脱的余地。

    死亡的阴影再次将其笼罩：“不…不不不，柳师弟，柳师弟……”白水光慌了。

    “柳师弟你听我说，兄弟我真的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就是想跟你切磋一下，你怎么还认真了呢。”白水光嘴脸变化之快，阴晴难测。

    但回应他的，是柳应屹庄严肃穆的诵经声。

    翻涌魔气一点点被净化焚成缕缕青烟：“该死的！柳应屹你该死！我诅咒你！你必然和我一样！

    不！你必定也被妖魔抽筋剥皮，丹田破碎，血被生啖！肉被油烹！

    定被缕缕分食，骨头也被寸寸捏碎！

    死了之后你的魂魄亦要被妖魔生生炼化九九八十一日，受尽煎熬折磨。”白水光恶毒的咒骂声接连响起。

    片刻后，又痛的原地翻涌，口中祈求连连：“柳师弟……柳师弟！我求求你，我好不容易才五气朝元，我还有大好前途，我求求你放我一马！”如此循环。

    却不知柳应屹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超度炼化之下，更是触及到了他灵魂的最深处，偶然之下，白水光的成长轨迹拨云见雾般浮现。

    哪一年，白水光呱呱坠地。

    白嫩可亲，十分可爱，是拜海教教主白四洋独孙。

    其父母在其断奶后奔赴两域战场，便再也没回来。

    痛失爱子，让白四洋将愧疚加倍转化为了爱，施与白水光。

    其父母资质上佳，他更是完美继承了这一点，并青出于蓝。

    二者相加，白四洋对他更加宠爱了。

    打从其一岁会走，会叫爷爷后，他在拜海教的地位便无人可撼。

    开始，白水光还只是摔摔打打。

    不断试探，发现白四洋对其无底线包容，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眨眼十年过去，白水光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虽然天资过人，但一身实力多数都是被白四洋以各种资源堆砌出来的。

    同年……教中新入了一批弟子。

    其中一名少女灵动水嫩，十分可爱，这让白水光动了心思。

    当晚，他便大摇大摆闯进少女闺房。

    日间听闻白水光恶名，却并不知道他模样，正沐浴中的少女忙扯过毛巾挡住身体，缩进水中，惊慌尖叫：“你是谁！？”

    白水光淫邪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是我的人了。”

    “我不认识你，你快出去！不然我要喊人了！”少女蹙眉拒绝。

    “呦……小美人，你还敢威胁我！？”白水光反手将门关上，步步逼近。

    “我…我没有，我求求你，你快出去……”少女仅仅是个刚入教的弟子而已，接连劝说无果，微微发颤的声音中已带一丝哭腔。

    “我不出去又当如何！？”白水光揶揄一笑：“求我出去，倒不如求我好好疼你！”

    白水光目光猥琐，眼珠乱瞄，随手使了个基础控水法，将浴桶中的水凝成一座水牢，连带少女一同带了出来。

    少女凝脂般的肌肤，如受惊茕兔失措青涩的表情，无不令其兽性大起。

    无法反抗的少女就这样遭了他的毒手，这一年，他才刚满十岁不久。

    事后……

    其余刚入教的同门喊来年长的师兄师姐，又层层传唤喊来了白四洋，可这时他早就得手完事了。

    咣啷一声，门被轰开。

    见白四洋来了，白水光瞬间变脸。

    委屈巴巴哭诉道：“爷爷……是她，是她勾引孙儿的！”

    扯着被子蜷缩在床的少女，瞪着空洞无身的双眼朝白四洋望去，天真的以为他会为自己主持公道。

    小声啜泣，辩解道：“不…不是的……是他，是……”

    然而她话还不曾说完，便见白四洋挥手放出一支水针，一针封喉。

    少女惊愕捂着喉咙，唇间溢出血沫，发出几响呵拉呵拉的声音，便没了声息，毕竟她还只是一个普通少女。

    到死她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受害的是自己，最后死的也是自己。

    “以后不要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招入教中。”白四洋瞥了负责考核新人的长老一眼。

    转身对白水光道：“光儿，你随我来。”

    “是，爷爷……”白水光一副受害者姿态，低眉顺眼小声应着。

    当其穿好衣服随白四洋离去，在场众人望着少女的遗体，议论纷纷。

    知道白水光德行的长老们，集体保持沉默，命下面弟子处理后事，便一起离开了。

    新入门的一些男弟子有些觉得可惜，有些则信了白水光的话，认为少女下贱。

    女弟子则一部分保持和男弟子们相同的看法，少数几人知道白水光的身份后，却很是嫉妒少女。

    更有大胆者放下豪言：“只要少教主愿意，我随时可以脱光了伺候！”

    惹得众人侧目唏嘘，还有不少人私下议论，她什么时候去，又会有怎样的下场。

    白四洋房中，白水光委屈巴巴站在他身前。

    “以后注意些，爷爷知道你好奇，但不要在闹这么大了，不然你叫爷爷这张老脸以后往那放？”

    白四洋并没有责怪他，只是口头叮嘱几句，便让他去了。

    这次后，白水光更加肆无忌惮。

    拜海教这片地界，他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

    一晃又五年过去，在白四洋的‘悉心教导’下。

    白水光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质，想要的，从来不明说。

    见不得人的事，亦会将屁股擦得干干净净。

    这一年，他出海游玩，偶遇一名鲛人族少女。

    起初，他仅仅只是贪恋鲛人少女的美色。

    后在其无意中透露族中有一神奇宝贝‘无源螺’之后，便动了歪心思。

    “美丽的少女，你是我心中的白月，生命中的源泉。

    我对你的赤诚心意，天地可鉴。

    我愿以海角天涯发誓，除非山倾水涸，否则我对你的心意，永世不变。

    若违此誓，我甘愿被妖魔寸食，被同道诛杀。

    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望着眼前这位俊朗，且满眼都是自己的俏郎君。

    天真的鲛人少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心的在水中游了好一会，方才浮出水面。

    仅露个头，不敢与其对视，羞涩问：“你说的可真？”

    “千真万确！”白水光信誓旦旦保证。

    “那你以后……可愿随我在水下生活？”鲛人少女满眼期待。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上天下地，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为了得到宝贝，白水光说起谎脸不红心不跳。

    “你讨厌……我们…我们在水里生活就好，什么刀山火海，我才不去呢……”

    说罢，鲛人少女羞涩潜入水中。

    这时已然熟悉她的白水光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原处静静等候。

    他知道，少女定然去找母亲撒娇了。

    果不其然，两个时辰后，夜幕降临。

    深邃幽暗的海面突然涌起一阵密集的水泡，为数近百的女性鲛人缓缓浮出水面，踏浪而立。

    一番交涉后，最终以白水光入赘鲛人族，永世不得离开海底为代价，鲛人女王，也就是鲛人少女的母亲，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一个月后……

    白四洋带领全体拜海教来到海底鲛人族成婚。

    婚礼结束，白四洋趁鲛人族沉浸在喜悦中，防备最为松懈时，对其实施了抓捕。

    鲛人全族被拜海教俘获，‘无源螺’成功落入白水光手中。

    除少数反抗的雌性鲛人被诛杀，雄性鲛人无论战死还是俘虏，全体处决。

    共俘虏鲛人女王在内，八十六名鲛人。

    望着鲛人少女绝望凄凉，泪眼婆娑的无语凝噎：“小美人，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放心，我还是会好好疼爱你的！”白水光笑的很猥琐。

    于是，鲛人一族在拜海教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生活，全体沦为了拜海教的玩具。

    由于鲛人族天生特性，让爷孙俩的实力在短短十年内取得了巨大的飞跃。

    若不是这次九派会晤，他们做的恶事，以及鲛人族悲惨的故事，恐怕永远也不会被人知道。

    很快，柳应屹便看到了他们分别时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