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今非昔比
“国公的线已经摸清了,这是名单。”慕容鄞将册子递给炽隐,说道:“我已找父皇了解内情,你看下有几个是需你亲自处理的。”
炽隐打开册子浏览了一番,继续递回给慕容鄞。
“我这边无,冰族那边需知会冰川。”
“好。”慕容鄞顿了顿说道:“琉衍近日行动迅速,涉及人员已处理过半,只是我听到风声,接下来会去凤、霜、雪、月四大家族。”
“可有瓜葛?”
“无。”
慕容鄞与炽隐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可知道他的顺序?”
“不知。”
炽隐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暗暗盘算着。
“你解决余孽需要多久?”
“不好说。”
炽隐点了点头,说道:“你先解决余孽,家族一事我来布局。”
“好。”
入夜。
炽隐将四张字条分别投在信蝠脖颈处的黑色信筒中。信筒随即关上,周身分块旋转扭动,恢复原状。灵光现,结界出,四只信蝠分头散开朝目的地飞去。
“家主,有密信。”
凤翎解开信筒机关,展开字条细细查看,字条开始自燃,化为灰烬。
“家主…”
“通知下去,全体戒备!”
“是!”
当是时,霜、雪、月家族皆已接到密信。
除晚风萧瑟,四下寂静,暗流涌动。
琉衍看着桌上的四个字条,悠悠的拿起一个展开,诡秘的笑了笑。
“管家。”
“老爷。”
“通知下去,分头行动。”
“是。”
月昭看着将他团团包围的玄卫军,神情晦暗。
“大护法当真要无中生有?”
琉衍丢给月昭一张字据说道:“月家勾结贼人,祸乱龙都,证据确凿!”
月昭接过字据,打量了几眼,讥讽的说道:“原是大护法已打点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琉衍冷哼一声说道:“月家护卫皆被我的结界困住,月家主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你当真不念旧情?”
“旧情?”琉衍微微冷笑,眼里尽是怨毒。
“若不是你月家逼迫,阿念怎会自尽而亡?!”
“你以大护法之位打压龙都世家,不择手段,念儿是为了给你赎罪!”
琉衍表情一冷,一掌朝月昭心口扑去。
“我想要众星捧月有什么错?只有你们光芒黯淡才可突显我锋芒毕露!”琉衍揪起躺在地上的月昭的领子忿忿不平地说道。
月昭嘴角挂着鲜血,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不屈。
“若不是你们这些世家阻我的路,龙皇又怎会只给我区区大护法一职…”琉衍抬起手朝月昭面门盖去。
“啊!”
月昭睁开眼,正好看到琉衍的手掌碎片掉落在他脸上,刺骨的冷感袭来。琉衍因突然的剧痛将月昭松开,另一只手捂着断掌的手臂。琉衍的眼里满是不甘,继续朝月昭扑去…只是转瞬之间就被冻住。
“大护法好大的威风!”
冰川缓缓地朝琉衍走来,玄卫军将他们团团围住,冰川掏出一块龙纹令牌。
“结除阵法结界,原地待命!”
“是!”
为首的玄卫军朝天一指,其余玄卫军围在他四周,聚焦于一点,阵法破。
“禀冰少主,结界是大护法所结,我等无能为力。”
冰川点了点头,没有回复。
冰川搀扶起月昭,护住了他的心脉。
“请月家主平息静气,龙神正往月家赶来。”
月昭点点头,努力让自己气息平稳。冰川将月昭搀扶至阶石上替他护着心脉。一抹红色身影匆匆赶来。
“他怎么样?”
“心脉受损。”
炽隐凝起灵力与冰川合力将月昭心脉损伤痊愈,三人额间冒着细汗。好一会儿二人收起灵力,月昭吐出一口瘀血。
“多谢!”
炽隐和冰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抛下月昭走到琉衍跟前,冰川解了寒冰,琉衍依旧僵在原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琉衍的眼里满是无畏。
“爹!”
“月儿!”
“爹!你怎么了?”琉月快步跑到琉衍面前,环顾四周,大脑一片空白。
“月儿快走!莫要管我!”
琉月突然注意到歇于阶石上的月昭。
“舅舅这是…?”琉月摇了摇头,眼里透出水光,转头问道:“舅舅的伤是爹爹弄的?”琉月看着琉衍缺失的手掌和月昭嘴角的血迹,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
琉衍闭上双眼,没有说话,琉月的眼里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没了光彩…
“琉衍自知罪孽深重,愿自尽以赎罪孽,还望龙神大人告知龙王殿下,求龙王念我这些年的苦劳饶小女一命…”
琉月只觉得耳边传来轰鸣,未听到琉衍的一字一句,直到她回过神来,琉衍已咬舌自尽。
“爹!”琉月抱着琉衍,昏了过去。
炽隐抬手一握,琉衍的结界瞬间溃败。
“家主!”一名侍卫连忙赶到月昭旁边。
“我已无碍。”月昭摆了摆手,朝炽隐看去,只见炽隐走近琉衍,取下了护法印。
“妥善保管大护法尸身,与大护法之女一并带回慕容府,严加看管。”
“是!”
炽隐转过身走到冰川面前说道:“你替我与他们同去。”
“好。”
月昭躺在床上,炽隐正在探着他的脉搏。
“爹!”月亓急匆匆赶来,见到炽隐忙行了个礼。
“亓儿来了。”
“令尊已无大碍,月少主不必担忧。”
“多谢龙神大人,若不是我出门远行,我爹也不至于重伤至此!”月亓懊恼说道。
“月少主不必懊悔,眼下月家已无事。月家主虽已无碍,还需好生休养。”
“月亓明白。”月亓恭敬地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月家主心脉损伤还未尽数痊愈,三月需以此药方固灵回元。”
“多谢龙神。”
炽隐将药方压在枕边,拿出一颗丹药给月昭服下,随后告别离开。
慕容府。
炽隐回到慕容府时,冰川已等候多时。
“他呢?”
“料理后事去了。”
炽隐听完回复,点了点头,冰川走近炽隐。
“你受伤了。”冰川在炽隐赶来月家的时候就已发觉,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没有即时点破。
炽隐点了点头说道:“此处不宜处理,你跟我来。”
纪辰看着炽隐带着冰川进了房间,眼见慕容沁正要开口,连忙打断。
“别喊,炽隐受伤了。”
慕容沁狐疑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问道:“你怎么知道?”
纪辰朝远处看去,慕容沁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几个侍女端着水和纱布等物品走进房门。
“那也不能把门关的这么严实啊…”
“你是想大家都看见他两共处一室?”
“我的意思是说,总要有个人在里边以证清白吧…不然这多难解释。”
“你以为冰川是你想象中的登徒子吗?都这种情况了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你!”慕容沁气不打一出来。
纪辰笑了笑说道:“放心,他虽然喜欢炽隐,但绝不会做趁人之危之事。你若是觉得心烦,我们便去庭院中坐会,眼不见为净。”
慕容沁见纪辰给了台阶,点了点头朝庭院方向走去。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好吧。”
纪辰无奈的笑了笑,跟上了慕容沁的脚步。
冰川看着从炽隐肩上取出的银针,心底一沉。
若是正中心口,怕是无力回天。
肩上的伤口涌出黑血,冰川一边添了一股灵力让血加速涌出,一边擦拭着涌出的血。炽隐攥紧拳头微微咬唇,一时有些头晕目眩,沉沉昏迷…
冰川给伤口撒上药粉,撸起炽隐的衣袖,顺着凝固的血迹看去,手臂肘关节处有一道细长的刀伤,同样是流着黑血…
炽隐悠悠转醒,迷蒙间一个白发少年轻轻唤着她,视线逐渐清晰,冰川的神情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睡了多久。”
“如今已入夜。”冰川见炽隐已无大碍,扭头看了看慕容鄞,告别离开了。
慕容鄞走上前去问道:“那丹药你给月昭了?”
“嗯。”
慕容鄞点了点头,说道:“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回来。”
“好。”炽隐闭上眼睛,脚步声渐行渐远,炽隐听到慕容鄞交代沧澜守着。
冰川一边走着,一边回想着方才的事。
“她中的毒是什么毒?”
冰川递给他一根银针,说道:“还有一处是刀伤,毒却是一样的。”
“毒可有尽数排出?”
“已无大碍。”
……
慕容鄞拿出银针,仔细看了看,突然眼光一紧。
“鄞儿找为父何事?”
“父皇可认识这个?”
龙皇淡淡扫了一眼慕容鄞手中的银针。
“鄞儿是来怪我的?”
“还请父皇给个解释。”
“处理岩心一事不难看出,她是最有夺位之力的存在。”
慕容鄞抿着唇,没有说话。
“鄞儿从来都没想过她会夺位这件事?”龙皇正了正身,“你一直都明白她不简单,倘若她算计于你,你可算得过?”
“若算不过,也是我技不如人。”
“荒唐!”龙皇怒其不争的斥责道。
“她若是为王,也不是不可…只要她对得起龙都百姓。”
“滚!”
“儿臣只愿父皇龙体安康,龙都百姓安居乐业,还望父皇莫要执着。”
慕容鄞躲过飞来的茶杯,行礼退下。
龙皇被慕容鄞的话气的有些发抖。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