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洺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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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因果

    炽隐隐去印记只身一人去了邑城,她走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散发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姐姐,求求你给我点钱吧…”一个满身泥污的约摸十岁的小女孩站在她面前,抬头央求道。

    “你个小妮子!别人怎么会管你,我是看你可怜才说要带你走,你可别不识好歹!”一个莽汉一把拎起小女孩,说话时五官拧成一团,凶神恶煞。

    小女孩的双手在空中扑腾着,却也无力反抗。只能声音发抖的求着炽隐。

    炽隐扔了一锭银子过去,莽汉一把把银子接住。

    “她我买了,把她放下。”

    “算你运气好!”莽汉放下小女孩,扔下一句话走了。

    小女孩坐在地上,还未从方才的险境中缓过来,炽隐走上前去,小女孩突然回过神,伸手对着她撒了一把迷药。炽隐躲避不急,晕倒在大街上…莽汉从街角走出,嘿嘿地笑着。

    “干的不错!”说完便将炽隐扛在肩上,朝巷子里走去,小女孩紧跟其后。

    莺燕楼。

    “王妈!今天有个上等品!”

    莽汉将炽隐放下,露出炽隐的脸,王妈看着炽隐的脸,又看了看她的身段。

    “哎呦!还真是个上品~这是在哪发现的?”

    “今儿个走运了,在大街上遇到的,一下子就着了道。怎样?还不错吧?可要给我开个好价钱。”莽汉得意的笑着。

    “好说好说~”王妈看着炽隐的容颜,语气中透着喜悦。拉出炽隐的手抚了抚,说道:“这手一看就是娇滴滴的美娇娘~我给你五百两!”

    “成交!”莽汉非常满意这个价钱,和小女孩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透着得意。

    王妈安排算账先生盘出了银两,递给莽汉。莽汉笑嘻嘻的接过,突然一僵,表情凝固的倒地不起。

    “哎呦~这是怎么了?”王妈被莽汉突然倒地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探莽汉的鼻息。

    “啊!死人…”

    王妈感觉脖子一紧,无法发出声音,定了定神,发觉有人正扼住她的咽喉。小女孩见状连忙逃走,炽隐一根冰针将她解决了。王妈见状,眼神透出恐惧,极力的想要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炽隐松开她扼住王妈的手,王妈滑落在地。

    “王妃饶命…草民知错了…”王妈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额头逐渐青紫。

    炽隐像是俯视脚边的蚂蚁一般看着她。

    “你这地方开的还蛮大,不知养着几位姑娘?”

    “回王妃,草民这里养着五十余名姑娘…”王妈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炽隐的脸色,冰冷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草民这里是负责收留一些无处可去的女子,好让她们有所温饱…”

    “哦?”炽隐饶有兴趣的看着王妈,问道:“你且告诉我,你这里边有多少女子是像我这般来到这的?”

    “这…”

    王妈连连磕头,没有再做回答,炽隐冷冷的看着王妈。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炽隐微微冷笑,起身靠近王妈。

    “草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王妃…”王妈止住了节节败退的姿态,还未吐出的话语僵在空气之中,随着眉心一点红直直倒下。炽隐悠悠的打开房门,扶着门外的栏杆看着楼下的热闹景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炽隐看见算账先生领着一群官兵闯进来,楼下的姑娘们识趣地拉着宾客退到旁边。

    为首的官员抬头看了一眼双手放在扶手处的炽隐,大声喊道:“何人在此造次!?”

    炽隐没有说话,居高临下地看着为首的官员,官员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愣了会神之后正了正气势。

    “此处是龙都护法岩心掌管之地,何人在此造次!!!?”

    炽隐闻言站直身子,朝房内走去,为首的官员与算账先生对视了一眼,决定在原地防守。

    嘭的一声,一个黑影砸了下来…

    算账先生走上前去一看,顿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为首的官员扶住算账先生,朝楼上扶着栏杆的炽隐大喊道:“大胆!”

    前排官兵蜂拥而上,刚踏上几阶楼梯就接连倒下。众人四下逃窜,炽隐凝出冰针刺向大门,门口的几个人瞬间腿脚发软瘫软下来。

    “不想死就别动。”炽隐扔下一句话走下楼梯,官兵手持刀具一步步退下来。

    “你出去把护法叫来。”炽隐对着为首的官员说道。

    为首的官员惶恐的点了点头,从炽隐身旁走过,走至身后,突然抽出匕首准备朝炽隐刺去。众人只见匕首未全部抽出他就已倒下,随后被炽隐冰封震碎。

    “谁去?”

    “女侠饶命!小人去通知护法!”一个官兵跪在炽隐面前说道。

    炽隐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示意他出去。官兵像有人撵着他一样越过门口的人跑出门去。

    “闲杂人等若想保命,散至两边。”炽隐话音刚落,位于中间地带的人连忙缩到一边,就连瘫倒在地的人也是尽力爬往安全地带。

    炽隐悠悠走到算账先生跟前,此时的他躺在地上,炽隐凝出一根冰针,朝算账先生眉心刺去…

    炽隐就这样静静的等了约摸两刻钟。

    “何人在此造次!”岩心看着眼前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心底涌出不安。

    “许久未见,岩护法的气焰倒是见长。”

    岩心正想开口,看到转过身的炽隐后一瞬跪下。

    “族长饶命!”岩心埋头跪拜,瑟瑟发抖。

    “你且说说,如何饶你的命。”炽隐的赤瞳印记格外醒目,暗色的衣物衬得她格外危险。

    岩心微微一征,自知无法活命,绝望的等待发落。

    “是否有人支使?”

    “无人支使。”

    炽隐微微点头,取出岩心的护法印,用冰针结果了他。

    “此处可供无家可归者安身立命,领头者自行决议,但无权因利搏杀。他日再犯掳人从娼之事,如同为首官员。”

    炽隐在一片恐惧之中走出大门,对上了慕容鄞的视线。

    “交由你了。”

    慕容鄞点了点头,身后的官兵有序进入莺燕楼。

    龙都告示——护法岩心仗势欺人、压榨百姓、杀人越货、掳人拐卖、逼良从娼,被火族族长就地正法,尸身游街示众,烹以狗食,引以为戒!新任护法三日后上任。

    “阁主,龙神大人来了”

    画骨话音刚落,炽隐就走了过来。祁夜正打算开口,一个细小的图腾朝他眉心扑来。祁夜躲闪不及,只觉得眉心有些发烫。

    “龙神大人的护法印会不会给的太草率了一点…”祁夜摸着眉心,无奈的说道。

    “请祁护法三日后上任邑城。”

    “可我这玉宇阁…”

    “有要事你料理,无要事交由亲信。”

    “是。”

    “邑城些许势力尚未肃清,祁护法需多加留意。”

    “是。”

    炽隐听完祁夜回复后转身离去。

    “阁主,这…”

    “也好…总要以一个像样的身份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琉府。

    琉衍看完侍从抄来的告示,心底一沉,随后将它焚毁。管家急匆匆赶来。

    “大人,龙神来访。”

    “让小姐在房内待好,不可踏出房门。”

    “是。”

    琉衍随即走出书房,前往大厅。

    来人坐在大厅上位,侍女恭恭敬敬地上了盏茶。

    “不必跪了。”炽隐出口阻拦正欲下跪的琉衍,顺手端起茶品了一口。

    “是。”琉衍站直身子后转身坐下。

    “岩心一事想必大护法已知晓。”

    “是。”

    “大护法有何看法?”

    “岩心狼子野心,死不足惜。”

    炽隐睥睨着琉衍,说道:“大护法在此之前未听到任何风声?”

    “不必跪!”

    琉衍嗫嚅,只好继续坐了回去。

    “还是说,其中也有大护法的手笔?”

    “龙神大人明鉴,臣断不敢行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琉衍如坐针毡,手心直冒冷汗。

    “大护法为何闪烁其词?”

    “臣身为大护法管理不善,难辞其咎,诚惶诚恐…”

    “你倒是识趣。”炽隐放下茶盏,快步走到大厅门槛前,说道:“大护法近日还是多花些心思清理门户的好。若有下次,恐有池鱼之殃。”

    “臣定当信受奉行!”

    炽隐踏出大厅,琉衍紧随其后送行。

    “不必送了!”炽隐摆了摆手,快步离开。

    琉衍手扶扶手,额上布满细汗。

    “管家!”

    “老爷。”

    “通知啼血,清理门户!”

    “是!”

    “慢着!告诉月儿,近日不可出门。”

    “是。”

    冰府。

    “龙神大人有何贵干?”冰川给炽隐斟了一杯茶。

    “来你这讨杯茶喝。”炽隐神色淡然的说道。

    “才听闻龙神大人清理门户之事龙神大人便来造访,冰川还当龙神大人是来问罪于我的。”

    “何罪之有?”

    “冰川不知。”

    炽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品着茶。

    “你对大护法这个位置可有兴趣?”

    冰川险些被茶水呛到…

    “龙神大人所言何意?”

    “琉衍留不得。”炽隐严肃的看着冰川说道:“你身为冰族族长,最合适不过。”

    “还请龙神大人三思。”冰川不敢立马应下,眼下大护法之位无疑是一块烫手山芋。

    “我已让他清理门户,事后再料理他。龙都几大世家没落,和他脱不了干系。”

    “你从何时发现的?”

    “国公一事,本就蹊跷。先前是我行动受限,灵力未复,才草草了事。”

    “龙王殿下一直在顺藤摸瓜,其中盘根错节,非轻而易举之事。”

    “正因此才拖至今时,如今已见分晓,机不可失。”

    “我该怎么做?”

    “冰族祸患底细交由你明晰,届时由你处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