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佛度众生,蛇蝎之心
扬州城戏雨楼内的酒客们都围在一起讨论最近的仙子出游,好多人吹嘘着自己见到了身披七彩霞衣的仙子,更有甚者传出了那仙子留与自己的双修之法,无人记起那玉泉寺的武林盟会。
啪!一声醒木震的堂下鸦雀无声,说书人清了清嗓子讲道:“话说前不久一众倭僧大摇大摆直径宝林寺,要去那六祖所留《衍法心经》,这些倭僧中有一人自称自己是佛道奇才法号‘空海‘,偷学各寺绝学并能融汇贯通自成一派。仅他一人便将众武僧逼退到大殿中,那空海见寺中众僧拔剑弩张的样子,却对着大殿内拜起佛礼高声喊道:’佛度有缘人,如今我这有缘人到了,不知怀让禅师可否指点一二‘。”
众人正听得入迷,却见那说书人慢慢嘬了两口酒才继续说道:“原来怀让禅师几日前就已到了宝林寺拜谒六祖,想必那些倭僧也是听到消息到此故意刁难禅师,只要能胜了这佛家当今第一人那自然就是胜了整个武林。话说这禅师听到空海的话,拿着一个空佛钵走出大殿,对着那空海发问:‘禅师是化缘还是求知’,空海见怀让禅师毫无架子就口出狂言:‘化缘也求知,不过化缘是化的佛法第一人的名,求知是求的六祖心经’。这句话惹的众僧人恼怒无比,道是怀让禅师一句话便把这空海赶走,至于禅师说的什么,且听下回…”
哎哎哎,堂下看客不乐意了,有人被吊的难受豪掷一两银子要听个下文,更有人自己已经开始幻想着禅师口含天谴诛杀了空海。说书人脸上笑意渐浓,看来爱听江湖恩怨的人还是居多的。
“那怀让禅师只是说‘度众生为佛,度己则为僧’,这是说那倭空海目光短浅,怀让禅师都要向六祖求道,佛法无边,不是你一个小小倭僧能理解的。”众人听得入迷,更加将那怀让禅师列为了当今世间第一人。
于扬州的阳光明媚比起来西边确实暴雨滂沱,李白在一家山村酒馆里坐着,这一待便是大半天,从伙计喝到厨子,打听这附近张家长李家短的闲碎琐事,除了解手外不曾离开过饭桌。时至傍晚天终放晴,李白起身结账离开酒馆,骑马疾驰,伴着夕阳余晖踏入玄日教的大门。
玄日教的教众颇多,在罗教主的规划下将教派改成了苗寨,自此教众便在教中生活,开枝散叶。“请通报一声,在下李太白有要事求见罗教主,。”李白在马背上高声喊道,寨门上站一赤膊壮汉挥动手中黑色炎日旗,只听得寨内传出号角声,那汉子大声喊道:“开门迎客。”李白拱手示意,随即下马入寨,跟随赤膊汉子进入寨中。
这是李白首次到玄日教内,以往他只知玄日教在江湖上有传言道:天悬日为人寨,天不见日为鬼寨。此时离太阳彻底落山只剩下一个时辰。
寨子内的上山的小路弯弯绕绕,房屋林立,比起教派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部落村庄,有妇人晾衣织布,孩童在路边嬉戏打闹,男子耕田劳作,也不见有人习武打坐。
二人来到山顶的一座道场,主殿大门紧闭。“教主,人带来了。”领路的汉子敲大门通报了一声便离开了,只留李白这站在紧闭的门外有些疑惑不解,距离太阳完全落山还有半个时辰左右,这门怎么关的这么严实,这日头还在总觉得有些反常。
对于鬼寨的尝试,李白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他拱手作揖,对着门内高声道:“言教李太白前来拜见罗教主有要事相商。”门应声打开,开门的是个年轻男子,身穿黑色炎日教服,右手戴一只五毒纹银镯。
“敢问阁下罗教主可在寨中,在下李白有要事相商?”
“先生刚到寨中,不知道也是正常,家师前不久刚刚仙游,教内还未定新任教主,大小事务暂由我代理,不知先生有何要事,若是无妨可以与我一说。”
李白看着此人,在不经意的瞥了眼此人右手银镯,镯子上五毒环绕,那的蝎子尾处却有一点暗红,心中有所了然的李白,脸上露出痛心的表情道:“真是天妒英才啊,老门主无论功夫还是人品在江湖中皆是一绝,如若老教主还健在,这武林盟主之位非老教主莫属,何愁江湖中人不团结一心保国安民,实在是惋惜啊。”说着就眼含热泪痛哭了起来。
一旁男子见状不明所以,听着李白这真情流露的话语却又不像假的,便好心劝慰着李白:“不曾想先生与家师还有这等缘分,小子杨七流是家师收养的义子也是玄日教内大弟子,若是先生不嫌弃且在寨中休息数日,我也好替家师一尽地主之谊。”
此话一出李白停止了抽泣,看着即将消失的日头,心中时刻提防着杨七流,脸上却做出释然的神情,从怀里取出请帖:“我此次来本是要交予罗教主这封请帖,邀请他参加武林盟主选举的,奈何罗教主已仙逝,那少侠既是代理教主便先收下这请帖,大事要紧,玄日教乃名门正派,此次万不可缺席。至于罗老教主之事,我虽心痛不已,但让我留此地也是徒添伤心,不如早些离去,罗教主也不想自己英明一世让后人在他身死后哭哭啼啼,不如早些离去,弘扬罗教主之志。”
李白看着天边只剩一半的红日,脚下加快了脚步,也不管那换上了教服站在路边盯着自己的寨中平民。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杨七流手中的请帖上时,李白已经出了山寨。
主殿内杨七流跪在神像前,将自己的手镯嵌入地板的凹槽中,咔嚓的机关声响起一卷竹简从神像口中掉落。杨七流拿起手镯时才发现蝎尾处有一点红色残留,他意味深长的笑着,拿着竹简进入后室。
“蝎尾藏毒不沾血,手中银镯露嫣红。”李白驱马夜驰,对于武林的未来心里出现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