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和语薇开车聊着天，李梦瑶这边又炸开了锅。

    当赵旭和语薇走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进了网点。这老头有些清瘦，戴个遮阳帽，走到柜台前，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存单递给李梦瑶，大声说：“继续存。”

    李梦瑶接过存单，对着对讲机说：“大爷，再存多长时间？”

    窗口外的大爷喊道：“什么？你大点声。”

    因为之前李梦瑶有一次对着对讲机说话，因为对讲机声音大，被客户误会投诉，说李梦瑶说话语气太冲，于是孙浩在开晨会的时候强调，把对讲机声音调小，声音也要尽量温和，所以李梦瑶的声音不是很大。见老头没听清，应该是耳朵听力不行，李梦瑶提高音调，又问：“存几年？”

    外面的老头继续喊：“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此时，孙浩在门外打完电话回来，走到老头旁边，大声喊：“大爷，她问你存几年？”

    老头还是那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孙浩使出吃奶的劲大声喊：“大爷，问你存几年？”老头有些生气地说：“告诉你大声点，大声点，我听不清。”

    孙浩看老头这样说，对李梦瑶说：“大声点”。

    李梦瑶把对讲机音量调大，又对着对讲机加大音调：“大爷存几年？”

    老头看着李梦瑶，喊道：“你就不能大声点吗？”

    李梦瑶此时肠胃炎还没好彻底，肚子还有些疼，喊话一用力就觉得肚子受了刺激，产生想大便的感觉。赶紧镇定一下，稳住肚子。等李梦瑶稳住了肚子然后看着老头，虽然肚子疼，但是又不能拒办业务，于是指着窗口玻璃上的对讲机。老头看着对讲机，会意地把耳朵靠近。李梦瑶看老头领会到自己的意思，深吸一口气，一手捂着肚子，怕太用力喊话拉出来，然后对着对讲机再稍微提高音调：“存几年？”随着自己一用力喊，肚子果然又产生了感觉。幸好自己提前有准备，用手捂着肚子，起到了缓冲的作用。

    窗外的老头把耳朵对着对讲机贴了一会，然后转过头看李梦瑶，生气地喊：“告诉你大点声，大点声。”

    李梦瑶看老头还是听不见，又是无奈又是生气，隐忍地用右手抓着对讲机的麦克。老头看着李梦瑶的动作，又把耳朵贴近窗口玻璃上贴的圆型对讲机。此时李梦瑶镇定精神，肚子一紧，憋住一口气，豁出去地用十分力气大喊：“存几年？”喊完，李梦瑶赶紧蜷缩身体，双手紧紧捂住肚子，与强烈的便意作激烈的斗争。李梦瑶虽然有准备，但是想象总与实际有出入，这便意比想象的还是稍微强了一点，去厕所又来不及，只能用尽全力忍住。毕竟拉裤子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尤其一个女孩子，在公众场合拉裤子更是尴尬，所以一定要抗住，战胜这强烈的便意。

    李梦瑶这边在激烈的斗争，窗口外的老头“啪”地一下打了玻璃，然后生气地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老头的反应逗得旁边排队的阿姨哈哈地笑起来。

    李梦瑶这边经过激烈的自我斗争，终于战胜了强烈的便意，稍微松了口气。见老头听见了自己的话，看着老头。

    老头气愤完，恢复平静，问：“我今年76，存五年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这时候，出去谈生意的孙鹏回来了，进了营业室对李梦瑶说：“李姐辛苦了。”然后对着外面排队的阿姨说：“这能办业务。”

    李梦瑶看老头又问了个问题，突然灵光一现，拿起一张纸，写了一个“能”字，然后把纸贴到玻璃上。老头探出头，看了纸上大大的“能”字，又问：“真能吗？我一身毛病。”

    这时，李梦瑶旁边的孙鹏大声喊了一句：“我看你行，但是要好好锻炼身体。”

    李梦瑶和孙浩听了孙鹏的话，忍不住地想笑又不敢笑。就这样，通过写字沟通的方式，办完了业务。等老头办完业务，把新存单收起来，没有离开，对着利息清单数起手里的利息。李梦瑶此时肚子咕噜咕噜的，只等老头走后赶紧去厕所。

    老头数完钱，抬起头，瞪着李梦瑶，说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少给我钱，四舍五入，你不知道吗？”

    李梦瑶赶紧看看利息清单，是二百二十八块一毛五分。因为银行的零钱总在进进出出，有时候也不是很充足，下班结账又必须把库存控制在一毛以内，所以在具体办业务中，有的话就给客户，没有的话就和客户商量能不能少给几分或者一两毛钱，或者跟客户兑换零钱。李梦瑶此时因为肠胃炎闹肚子，又因为老头是五分钱，所以站在窗口里焦急地盼着老头走，自己好赶紧去厕所。看老头这个态度，赶紧把钱柜抽屉里剩下的一块钱拿出来，给递给老头，又在纸上写“对不起”。

    老头接过一块钱，又看了李梦瑶写的“对不起”，没好气地训了一句：“年轻人，以后工作认真点。”然后转身走了。

    李梦瑶被老头训了一顿，有些不开心。这时旁边的阿姨也办完业务，看李梦瑶有些委屈，当着李梦瑶的面指着老头的背影，一边用手戳老头，一边没发出声地数落老头。然后等老头出了网点大门，对着李梦瑶说：“孩子，别跟那老东西一样。”李梦瑶看着阿姨，心里一阵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