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赵旭和语薇开心地吃着午餐。上班有了午休，可以悠闲地吃饭，语薇现在很享受这种感觉。

    赵旭说：“那个金小豪今天又在你单位楼下等你，挺有毅力的。”

    语薇说：“肯定是个败家子，要不哪有那么多时间。”

    赵旭说：“如果我没猜错，他是在等机会。”

    “什么机会？”语薇好奇地问。

    “他应该会认为，长时间的坚持会在你潜意识里留下不离不弃的印象。只要我们吵架或者因为很忙见面少的时候，他就可以乘虚而入。”

    语薇听完假装怀疑地说：“你好像挺懂的啊？以前骗过多少女孩子？”

    赵旭赶忙说：“哪有，你永远是我的唯一。”

    听了赵旭的话，语薇开心地假装厌恶。

    赵旭又跟语薇说了昨晚看见李梦瑶的事，语薇想起柜员的辛苦，特地点了一份甜品，要一会去看看李梦瑶。

    两个人到了金凤支行，只见一小群人围在窗口，形成一股业务小高潮。窗口里的李梦瑶明显不舒服，好像很辛苦地一笔接着一笔办理业务。而且整个网点只开了李梦瑶一个窗口，钱大姐在李梦瑶身后站着，孙浩在大堂导储。孙浩看见语薇和赵旭，热情地跑过去打招呼，就像看见了领导。

    等李梦瑶办完业务，语薇走过去，关心地问：“梦瑶姐，你怎么了，好像不舒服？”

    李梦瑶见语薇来了，撑着笑了笑说：“昨晚宣传完，没忍住吃了路边摊，急性食物中毒，十一点去医院打的点滴，早上五点才出院。”

    “好惨啊，你应该休息的。”李梦瑶惹得语薇心疼。

    李梦瑶委屈地说：“怎么休息啊，这一上午一直发着低烧，肚子还有点疼。”

    “那怎么就你一个人办业务。”

    “本来还有孙鹏，但是他说有笔生意要谈，就出去了，让我先顶住。”

    原来，江兴银行的一线人员，一波接着一波，一个接着一个的通过各种渠道离开了一线。有条件的都去了机关，还有几个家里富裕的，干脆辞了职。这样，就导致一线的人员越来越少。为了整顿这种情况，总行实行了定岗定员制度，依据业务情况，定了基层的人数。定岗定员之后，效果显著，基层反倒余出了几个人，于是多出的几个人又被以机关人手不足的名义调到各科室，充实机关办公人员。表面上看，定岗定员的依据有一定的合理性，依据数据和理论，科学准确。但是实际上这种定岗定员缺乏冗余设计，因为这种定岗定员只把一线员工当机器考虑，纯粹是以人配合业务，不是以人为本。总之，这种定岗定员是在员工不生病也没有急事需要请假的基础上设计的，全然忘了储蓄员也是人，也需要休息和请假。

    孙鹏自从变成了总行主管信贷领导的女婿，也算实现了阶级跨越，突破了自己家原来的小生意，实现了扩大规模，变成了大一点的小生意，小生意里的大生意。他本来等着过一段时间的竞聘科长，只安心的当一段时间的大堂经理，没想到语薇突然被调走，导致柜台少人，所以，虽然很不情愿也只能暂时顶柜。但是他突然阶级飞跃，心态变化，也丢了同理心，办业务总抱怨，经常居高临下地对着所长孙浩批评客户不会尊重人，生气就离开柜台留下同事自己办业务。恰巧今天他又约了一个正在江兴银行办贷款的水产商，以低价去谈二百箱螃蟹，所以只剩李梦瑶一个人办理业务。

    语薇把甜品放到柜台上，心疼地对着李梦瑶说：“我还给你准备了甜品，看来你吃不了了。”

    离开储蓄所，赵旭送语薇回去上班。语薇坐在车里，有些心疼地说：“梦瑶姐太可怜了，我要是晚几天调动就好了。”

    赵旭说：“这也没办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要是你还在储蓄所，今天可能就是你自己办业务，那样的话，我会心疼的。再说了，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种情况在服务业也不算罕见。”语薇欣慰地一笑，然后叹息说：“是啊，现在全球经济都不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也不容易。刚上班的时候以为我们柜员很委屈，可是后来发现，很多人的工资福利和休假还不如我们呢，尤其看了车站的售票员和公交车司机后，我觉得我不应该那么抱怨，因为柜员的工作比他们强。”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人起码应该争取自己正当的利益，这样才会越来越好，他所从事的行业也才会跟着越来越好。就像你们江兴银行，如果只知道压榨员工，那么江兴银行也不会得到发展，终将被时代淘汰。”

    语薇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其实我以前试着考过两次公务员，但是报的岗位好，竞争对手多，一次第三，一次进了面试。进面试的那次当时因为上班的人不够，所以不能请假去报班学面试，被对手淘汰了。不过现在可以请假了。”说着，认真地对赵旭说：“今年的国考我想再试试。”

    赵旭说：“其实体制内人事关系很复杂，你现在到了机关，不是挺轻松的了吗，有必要再考编制吗？”

    语薇说：“我对银行业已经失望透顶了，虽然现在在机关，但是未来怎么样也不确定，变数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