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与黑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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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一次思考人生

    开学了!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是我突然安静的时候。因为我开始从无忧无虑的孩子,变得开始想事了!思考人生了!心里更多的是我的家庭,我的家人,我的亲人。就像是姥爷用他的人生给我上着最后一课!我将和我所有的亲人面临随时失去他。这是让我开始思考人生的开始……

    我在学校里突然变得安静,每天就是老实上学,上课,放了学就回家,陪着妈妈,在家里呆着。比起之前总爱跑出去玩,我现在更喜欢呆在家里,放松,放空,思考,牵挂,珍惜,陪伴。

    “咋不出去玩了?天天守在家里干啥啊?这破家有啥好守的啊?”母亲看着整体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想让我不要想那么多,想让我像以前一样,开心一些。她看得出来我的变化,她也捉摸不透,怕我是不是心理出现了什么问题,也许是她不会沟通的方式,就这么说了一句。

    “不愿意出去跟他们玩。人家都啥条件,我整天跟人家玩啥,妈,我想好了,我得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有出路!”我信心满满,决心很大的和母亲说道。

    “我大儿子长大了!懂事了!那可呗!好好学习对,妈拉扯你姐俩那么容易呢,你可得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了,妈要是不死,能陪你们多活几年,还得享享福呢。别天天心事那么重,就一心朴实的好好学,其他的别想。有啥事还有大人呢,你一个小孩,就好好学习就行。”

    母亲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最后又说了一句:你姥爷要知道你有出息,也跟着高兴……

    到了周末放假,我一个人在家呆着,妈妈上班去了。王斌来了。

    “呦,喘气呢?少爷!”王斌突然静悄悄的进来,来了这么一句,吓我一跳。

    “嗯呢,你咋来了?”我有口无心的随便问了一句。

    王斌停顿了几秒:“来看看你不行啊?”

    “别闹,啥少爷,哎,你陪我说会话呗?”我像是忧心重重的说道。

    “说呗,咋了?”说着王斌坐了过来。

    “我姥爷,得胃癌了,不知道能活多久了。我最近一直脑子里都是对他的想念,还有家里的亲人们。你看,我家在这也没有亲戚。我妈带着我,也不容易。我姐姐是长大了,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工。我就感觉,我这个家不完整,好像日子都过散了,人都散了,天天就我和我妈两个人。我饿了就吃,我妈下班回来晚,她自己对付一口。就连小时候那种,我,姐姐,妈妈,三个人坐下来吃饭的时候都没有了。我想到以前我说的话,有一句我都好久没说了。”

    王斌问道:“啥话啊?”

    “妈,吃饭了!姐,吃饭了!”我说完了,叹了一口长气……

    我又继续说着,仿佛是说给王斌听的,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觉得我很不懂事,学习也不好,我不敢干学习,将来能干嘛?和我姐一样出去打工?那现在还继续上学有什么意义呢?我想好了,我得好好学习了,要么好好学,要么干脆别念了。”

    “哎呀,你这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好好学习是对的啊,但是,我有时候也在想,我们马上就初四了,一年就毕业了,毕业以后,我们之后会怎么样,还有现在的同学,朋友,我妈还说让我毕业后,去哈尔滨念高中呢。我也怕分别。大家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同学,我们都在一个地方。咱们这没有好高中。以后都得出去上学,都得分开。”

    “是呗,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出去上学,就我妈一个人在这,还得供我上学,在这没啥学费,出去那可就贵了,学校的钱,吃住的钱,我家也拿不出钱。所以,其实我在想,我好好学习,将来真上高中,大学,我家也没有钱啊,太难了,我估计是没有希望。所以,还是应该不念了。打工挣钱。但是我,我有点害怕,步入社会,我们都是学生,都没有准备好,而且,我在想,我要真不念了,就打工去,一辈子也没啥出息了,啥梦想也都实现不了啦。打篮球是打不了啦。也没有身边的同学陪着一起玩了。”

    王斌突然也烦恼了:“哎呀,别想了先,我都来了,你能不能开心点?说点开心的事。要不我们找李亮他们,还有丁磊,付琳他们,去哪玩去吧?”

    “哎呀,我不想去。我想挣钱了!其实能挣钱,不上学就不上学呗!我以后自己有钱了,做点买卖,不一定非要上学,当官。自己打拼,做买卖,当老板!不也挺好!”

    “哎呀,别想了,你在想我走了?”王斌是彻底烦恼了,不耐烦了……

    “那你走吧,我自己安静一会儿。”说完了我就躺下了……

    王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俩谁也没说话,我知道她是生气了,不高兴了走的……

    我是想事心烦,但是我也心里不好受,想她高高兴兴来的,不高兴走的。有点心里难受,不应该那样对她。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妈妈突然回来了,进屋坐那就哭了。我隐约听到了,就起来,我先是发呆,好像傻了,然后又好像一下就清醒了,被气氛冲醒了似的,我以为我妈受啥委屈了?被欺负了?出啥事了?我像火了似的,问出了一句:“咋了,妈。”

    我妈看我那表情,气愤的样子,说道:“妈没咋地,那啥,咱俩明天回家。刚才你老舅打电话了,说你姥爷之前就吐血了,这两天拉血了,要挺不住了……”

    我也傻了……好像身体一下子被抽空了……那种无力,默默伤心……

    “那我告诉我姐,让她也回来。”我说着说着也掉眼泪了。

    “你别打了,你老舅都告诉完了,你姐这两天也回去。咱俩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就回去。”

    “嗯呢,你别想了,先别难过了,回去再看吧,妈。”其实我想还说几句,但是,妈妈的难过样子,让我不想说话去打扰她……

    这一天也许就快到了,但是我这段时间,一直自己想事,我想这就是姥爷给我上的最后一课,让我学会了思考人生,变得懂事了,仿佛一下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