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梁开局遇上逃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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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天花

    “什么,你是说,把诗会上一应事物全都印上翡翠楼的字样?!”

    “不仅是才子们的文房用具,就连杂役们的衣服上都要画上我的记号,还要配图配诗配画,甚至毛笔、灯笼、砚台、对联、画纸,乃至皂角盒上都要刻满logo?露狗是什么东西?什么,你是说商标标志?”

    “就连楼间都还要用醒目的旗采打上自己的广告?”

    一连串对答下来,即便是见识惯了现代广告的赵却也有些吃力,他也没想到这些自己看来平常的事情,原来解释起来这么麻烦。

    而一边的王烈却彻底沉默下来,此时他满脸讥讽的表情早就化作了深深的怀疑和震惊,因为他突然感觉自己这些年来从商的岁月简直就是活在狗身上了!

    想到这里泪水就不自觉在他脸上流下,天杀的,广告广告,谁能想出这种广而告之的办法?还有那所谓的联名衣物,想来即便是那些自诩清高的才子们,也无法拒绝将来满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明百姓都效仿他们装扮的诱惑吧!

    他实在想不出诗会之后,到底还能不能有别人的立足之地了,要知道他可不只有这翡翠楼一处店面,从布帛到酒庄,衣食住行起码得有个六七个家店铺是他的,这要是真的包圆独吞……

    想到这他又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买卖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吃得下的,毕竟帝京可是一等一的富庶之地,没人能看他一家独大,更何况他的资产在帝京那些真正的富人之中也就只能排上三流,真要吃独食怕不是要死个透心凉。

    捋了捋心中的算盘,王烈好歹是整理出些眉目,稍稍安下心来,抬头一看,坐在他对面的赵却正口干舌燥的端着那一进门桌子上就放着的,早就凉了的茶杯喝水解渴。

    “诶呀!你……啊不,师侄,你看看我,都是师叔的错,来人!赶快上一杯好茶过来,要刚到的那批最好的茶叶!”

    此刻王烈盯着赵却的眼睛都差点能冒出绿光来,他可不傻,要是按照赵却所说的办,再能出个他心中预期效果的三分之一,可就把诗会这人人避讳的赔钱买卖盘活了啊!

    买卖不能独吞,可要是能抓住这位师侄,每年都比同行多一些法子打广告,始终走在行业第一位,那发财的事还能有跑?

    毕竟从他言语中吐露出的一些边边角角的思想都能让自己苦思半天了!

    “师叔不必这么客气,小子我只是想法多了些罢了。”赵却故作高深地摆了摆手,“小子浮躁,具体事宜还要靠师叔来安排才稳妥。”

    “侄儿你太客气了,”

    王烈此刻看着这名师侄眼神中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鄙夷,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只见他哈哈一笑,顿时从衣袖里拿出了几张银票塞进赵却怀里,接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我辈习武之人就得多吃牛羊肉,缺钱就跟师叔说。”

    赵却见状连忙想要婉拒,谁知王烈却吹胡子瞪眼睛道,“莫非是把师叔当了外人?”

    “小子不敢。”赵却于是只好连忙收下。

    “什么敢不敢的,对了,刚刚你说的那个什么logo设计……再跟师叔我好好讲讲。”

    言罢,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起来,不多时,两声充满阴险狡诈的“嘿嘿”奸笑声便从屋内传出,然后肆意地传扬了出去……

    ……

    郑村。

    郑村是个小村子,虽然靠近京都,可经济条件不是一般的差,原因都是因为那几座险恶的大山,不光碎石遍地,还偶尔会有山虫虎豹作祟,让即便是熟路的村民也不愿贸然行动。

    不过好在村里有一潭好水,灌溉得村子周围的田地都肥沃之极,是以这小村落的生活倒还算衣食富足。

    可这祥和的生活一直到几天前彻底变了样。

    郑五清晰地记得那天,当时村里进来了几个陌生人,都发着高烧,似乎是北方逃难的灾民,出于好心,村老给几人寻了个住处,又送了些粮食,可是……

    恐怖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

    先是送饭的王大婶子,第二天便发了高烧,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说是看见了无常索命,大家都以为是犯了太岁,杀了不少鸡鸭来献祭,可是却毫无用处。

    就此家家户户便闭门不出,谁知高烧的人却越来越多,终于到了第六天,村里几个老人熬不住了,让身子骨最健壮的他去县里寻个郎中来诊治,可用了几副药下去都毫无作用。

    最后实在没办法,便凑了不少钱财让他去京都找大夫,可京城物价昂贵,区区十几两银子,哪里有大夫肯穿山越岭来诊治?

    郑五走遍了帝京的医馆,最后只寻来一个小药童。

    不过好在那药童看起来极为顶事,只是简单一副药竟然让几个村民暂时退了烧。

    但很快,令人更绝望的事情发生了,最先发烧的王大婶身上竟然已经起了疹子,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所以一直瞒着村里,连她家里的男人和孩子都不知道,一直到她某次睡着,男人掀开她的被子这才泄露。

    天花,在这个时代不亚于死神的存在,几乎没有任何药方能有效诊治,一旦被查实,说不准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被活活烧死!

    恐怖的气氛悬于郑村上空,就像一堵看不清的阴霾,让人手心发凉,郑五就这么呆呆地望着此刻正在煎药的药童,不知该如何是好。

    村里能行动的人越来越少了,事情已经被县里知道,此刻已经有官兵在村子十里外团团围住,无论人畜,若有妄动便是一个死字。

    “你看下锅里的药,我去看看昨天两个病人。”

    沉默中,小药童开口吩咐了一声,接着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在口鼻处围上了用药薰过的白布出发。

    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这是家重灾的,一家七口全都染上了天花,不过这对医生来说算是一个好处,因为他可以同时看到一副药在患病各个阶段的作用,从而选出最有效的药方,这对那些病情轻微的患者来说,无异于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