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肯定是偷花姐东西了...”

    “这家伙...我在街上看见好几次了都。”

    “老是鬼鬼祟祟的，像个神经病...”

    “偷什么了？”

    “我看是抢劫呢。”

    “好像还是个惯犯...”

    “刚才什么东西飞到他身上了？”

    “...快报警，我看见了是子弹...”

    “什么子弹，我明明看见是个飞镖...咻的一声...”

    “...是子弹！”

    周围人指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王天一挤开人群看了一眼，确定就是赵春州。他的周围也同样飘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雾。随着王天一的呼吸，便像小溪一般潺潺地流入王天一的鼻中。

    王天一感到一种奇妙的东西被纳入胸腔，渐渐渗入身体。

    赵春州好像感受到了王天一的目光，瞪了过来。

    他眼中露出痛苦和恐惧。指着人群中的王天一，哇哇地大叫起来：“妖怪！有妖怪！....啊啊啊啊。”

    这时人群外出现了一个声音，街道派出所的民警赶了过来。

    “让开！大家让一让。”

    三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拨开人群走到了赵春州的身边。

    赵春州却突然抱住为首的中年警察的腿。

    “警察...啊啊啊啊...快抓他！抓他！他是妖怪...”

    中年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妖精可不归警察管。你又偷东西了，跟我回所里一趟。”

    两个年轻的警察从身后控制住了他。

    “抓他！快抓他啊...”赵春州依然疯狂地叫喊着。

    “不会真疯了吧？”

    “我认得他，原本挺好一人的，唉。”

    周围有人嘲笑，有人数落，有人嫌弃，眼里明晃晃的厌恶。

    三个警察顺着赵春州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了王天一。

    “老王？！”一个年轻警察的眼睛露出一抹惊喜。

    ...

    中午，太阳当空。

    在街道派出所门口的树荫下，王天一见到了满头大汗刚忙完的罗子成。

    “螺子！”这是罗子成的大学外号。作为宿舍最卷的学霸，当之无愧地卷成了田螺。

    “老王！怎么突然来鹭岛了。”罗子成拿着帽子扇着。

    “先说说你，什么时候当上警察了。”

    “哈哈哈，小辅警，不是正式的，家里关系。”

    “羡慕啊！”王天一知道罗子成家庭条件很好。

    “我记得看你朋友圈，前端时间在杭州啊。”

    “怎么？不兴我来鹭岛。”

    “怎么可能，我欢迎你还来不及呢！走，请你吃饭，边吃边聊。”

    王天一喝了口冰镇啤酒，感觉燥热的毛孔都张了起来。

    “怎么突然想旅游了？”罗子成问。

    “没找到工作，散散心。哈哈哈...”

    “唉，那个...老何那事做的确实不地道...”

    “我就没怪过他，无所谓了。”王天一笑了笑。老何也是王天一的大学舍友。

    “他知道你去那个公司了，还要去...”罗子成有些气愤。

    “没事，我现在也挺好的。老何的确比我优秀。”王天一摆了摆手。

    “挺好？没钱了看你哪好。现在爸爸我可没法给你带饭了...”罗子成翻了一个白眼。

    “哈哈哈哈，儿子给爸爸带饭不是天经地义？”

    “杭州好玩不？”

    “不错。”

    “你一个去的？也太无聊了吧！”

    “一个人也挺好的...说说你们今天抓到的那个人...”

    “他？问他干嘛？”

    “好奇。”王天一示意罗子成说说。

    两人碰了一杯，罗子成缓缓讲了出来。

    听说赵春州之前是个赌徒。嗜赌成性，导致老婆带着儿子走了，父母老两口也被气成脑梗。前段世间接高利贷赌钱，赔了个精光。放高利贷的上门追债，直接将他打的住了院。

    “出院后，就变成那个样子了。”罗子成指了指脑袋。“这里出问题了，疯疯癫癫的。没吃的就去超市偷东西，我们抓住好几次了。准备这次送去精神病院。”

    王天一端着啤酒陷入了沉思，开始考虑要不要救赵春州。

    罗子成抬手在王天一眼前晃了晃。“想啥呢你？偶对，他还喊你妖怪。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王天一笑了笑，拿起筷子。“没什么，吃！”

    饭还没吃完，罗子成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临走前嘱咐王天一下次一定再来鹭岛。

    罗子成就是鹭岛人，在王天一心里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在学校的时候，罗子成不像宿舍其他人一样沉迷游戏和女朋友，每天出了教室就是图书馆，专业成绩年年排在前几，奖学金次次拿到手软。

    “你这么喜欢这个专业？”宿舍老胡曾经这样问过。

    然后王天一知道他压根不喜欢这个专业。

    王天一想起了自己父母葬礼后回到学校的那个星期。那个星期每天过得浑浑噩噩，螺子陪着自己喝了好几天的酒。他也不说话，只是听着自己说，陪着自己一起哭。

    后来王天一才听说螺子的母亲就是在他高考那一年去世的。王天一想这可能是他们两情感的共通点吧。

    毕业后，罗子成出人意料地回了家乡。还记得走之前，螺子告诉王天一想回家照顾爷爷奶奶。那一天，两个人都哭了。

    罗子成走后，王天一买了单。

    王天一没想救赵春州。第二天，去鹭岛大学逛了逛之后，王天一搭车又回了临安。

    临安这天下了小雨。柳烟抚绿，雨雾未霁。

    古玩街人不多，老头将摊摆在了小店的房檐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竹扇，轻轻地摇着。

    王天一暗笑老头倒是不傻，脑子突然蹦出了个去一品斋看看的念头。

    便没找老头，径直向一品斋走去。

    许文婧正在柜台前擦拭着一些古样的摆件，只见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你好。”许文婧按了按头。最近偶尔就会头疼，母亲老是催促许文靖抽时间去医院看看。

    “你是想要买卖些物件，还是修复呢？”许文婧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响亮，这是在王天一印象中江南女生不常有的。

    “啊？我...可以帮我看看这个吗？”王天一顺口胡诌，从包里翻出来那个四兽秘宝。

    许文婧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从他手中把东西接了过来。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许文婧觉得王天一给她的感觉很熟悉。

    王天一挠了挠头，“应该没有吧。”

    许文婧狐疑地点了点头，把目光放到了手中的古玩上。

    “这个，样式和花纹看起来很久了...应该是周朝的。纹理又很新，可能...是工艺品。

    您要不把东西放这今天，我们有专业的古董大师，可以帮您仔细甄别一下。”

    王天一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该不会被那老头骗了吧。

    “还是算了吧，我不是临安人，来旅游的。”

    许文婧听完点了点头，将东西还了回去。

    王天一看许文婧现在与之前躺在病床上简直像是两个人，这种奇怪的梦幻感极不真实。又一次，王天一被手中的力量所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