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只手铸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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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四大名锋

    夜深,柳枝迎风摇曳。

    一个人影,脚下轻点墙头,又掠过柳梢,在屋脊处藏了起来。

    “刚才过去的是什么?”

    “你多想了,不就吹过了一阵风吗?”

    “为何风里还有股汗馊味。”

    “那肯定是我们长时间没有洗过身子了。”

    “聊什么呢?注意警戒,若是有差池,哼哼。”一个黑衣男子挎着剑大声斥责这两名闲谈着的兵士。

    “诺,叶大人,刚才只是感觉一股带着汗味儿的风吹了过去。”

    “你们是不是又想找接口偷懒了?等忙完这一段时间,你家主人自会让尔等修养几天,但现在不行,不能有差错,前方正是紧要时刻,绝不能放柱国出去。”这名叶大人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笑骂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了。

    屋脊上的人紧紧的趴着,不敢露出一点声音、一丝呼吸。

    这个人影正是李昭,将马寄养在城外的村庄之后,他便混进了城内,找到城中这个甲士最多、防卫最密的所在。

    他还想着先混进来探听一下动静,不料,行踪差点被两个普通的甲士所发现。

    只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有顾得上洗澡。

    李昭无奈,面色一黑,随即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如猫鼬一般又跳往西边的一座亭上,亭后是一个假山,假山周围树木丛生,是个好地方。

    故意向下丢下一块小瓦片,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两名兵士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的走向瓦片下落的地方。

    片刻过后,一名甲士从亭后走了出来,在院内仔细的巡视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庭院不大,李昭很快便判断出项玠在府内朝南的房屋内,此时,那间屋子灯还在亮着,透过窗格外的轻纱,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影端坐着,门外站着重重甲士。

    这几天庭院内无事发生,甲士们都有点放松,有的靠着门棂,有的干脆坐在地上,三三两两的小声谈论着,不时发出笑声。

    李昭紧了紧心神,毕竟算上原世界的经历,他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过,脑海中Lv6的剑术等级和辣个男人—李寻欢的一身技能给了他勇气。略微调整了一下脸上时刻紧绷着的表情,带着灿烂的笑容,勾肩搭背的融合在甲士群体内,慢慢的靠近了房门。

    突然听见一声大喝:“尔等欲死乎,如此擅离职守,该当何罪。”黑暗处,背着大剑,身材魁伟高大的一道身影慢慢走至近前,待来到屋前,在屋内烛火的余光下,能清楚的看到来人上身如虬龙般充满爆炸力量的肌肉、刀砍斧剁般密集的伤痕。

    “斗先生,请您息怒,还不快快站好。”甲士中紧忙走出一位盔甲稍微整齐崭新一点的人,颤颤巍巍的对着甲士们发号施令。

    甲士们也按照平时的队列,各自归于职守,只剩下李昭孤零零的站在哪儿。

    背着巨剑的剑客盯着李昭,喝问道:“汝乃何人?为何不归于职守?”话还没说完,背后的巨剑被他高高举起,如山岳一般向李昭砸了下来。

    李昭向后一跃,躲开了这凶猛的一击,却不料对手将巨剑往李昭站立的方向扫了过去,被劈砸起的碎石如狂风,似暴雨,齐齐向李昭站立的方向冲击而来。

    斗先生看着前方倒塌的亭榭,被砸得筋断骨裂的甲士,还有没有散去的灰尘,露出一抹笑意。

    但身后破空之声传来,他以与体型不符的速度将巨剑斜挡在背后,“叮”的一声响起。

    是剑身与剑锋碰撞的声音。

    李昭向后一跃,踏着甲士的头颅几个起落间又跃至屋顶之上,看了一眼下方的人,转身消失于夜空。

    许久,房间内也传来一声询问:“外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甲士们此刻还都惊魂未定,斗先生将剑重新负于身后,推开房门道:“柱国大人,只是来了一个小贼,我们已经解决他了。”

    项玠的目光闪了闪,笑道:“只是小贼吗?也是,楚地两大名锋巨阙斗瞻和工布叶戎、第一箭术高手屈忱三人皆在此地,陪着我这个快要入土的人,哪还敢有宵小冒犯呢?不介意的话一起饮杯浆?”

    斗瞻看了看项玠,恭敬的道:“岂敢,在下还得与他们两人一起商议一番,不敢打搅柱国大人休息。”说罢,便推出了屋外。

    斗瞻退走大约一刻钟,项玠淡淡的道:“现在退走还来得及,不要为了我而枉送性命。”

    案边,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青年,穿着一身甲胄却难掩其俊朗锐利之气,那人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了下去,笑道:“柱国大人是如何发现我的呢?算了,这不重要,不介意我在您得房内呆一阵时间吧,丑时二刻带着您出城。”

    项玠笑道:“我明白了,君乃受我那不肖兄弟所托,玠拜谢,但,何意丑时二刻间出发呢?”

    李昭道:“兵法有一鼓作气之说,彼等此刻必定加紧盘查,绷紧精神防范我再次混入,而丑时间,人马困乏,他们绷紧了一夜的精神,那是必定疲惫,故而我们逃脱的几率更高一些。

    项玠笑了一声,忽道:“那你焉知他们没有发现你?”说着话,指着李昭坐的位置。

    李昭低头一看,暗叹一声:“失算了。”

    原来李昭风尘仆仆的自夏道南下,马不停蹄的来到这里,鞋子上已沾满了灰尘。

    而他只换了兵士的甲胄,没有换鞋子,况且项玠所在的屋子只有项玠一人,每日都不得出门,屋内甚少尘迹。

    再仔细往窗边一听,外边一片静寂,连兵士们走动之间铠甲的碰撞声都听不到了。

    苦笑了一声,李昭转头看向项玠道:“那我即刻冲杀出去?”

    项玠笑道:“不,再等两刻钟,就按兵法所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眼前是楚国的兵法大家,凭借郢都地势人心能扛住孙武子攻伐的人物,李昭自然相信他的判断。

    此时的项玠丝毫不见苍白虚弱之色,双目神采奕奕,昔日楚地军神的气势也自身上出现,笑道:“吾虽渐老,尚能杀人,汝不必担心。”

    李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坐了下来,好奇的问道:“您刚才所言,楚地四大名锋,我只知道吴起和要铄,今天才见到另外两人,有什么说法吗?”

    项昭仰头道:“这个故事说起来长了,汝可知剑者,亦是寄托着道,昔年吴国截取楚国一线天命,定都姑苏,铸造多口名剑,如干将莫邪、龙泉工布、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等,将吴国天命与截取的楚国天命寄托在这些剑上,最终,也如吴国布划一般,柏举之战如一柄利剑将楚国割开,但过刚易折,吴国也最终为越王勾践所灭。

    而这些剑,有的再吴国灭亡后,消失不见,有的在世间显影,带着道、带着一部分天命,带着传承,分别落入后人手中,而楚国迄今为止,只发现了四柄名剑,分别为要离刺杀庆忌的工布剑、伍子胥的七星龙渊剑,斗瞻的巨阙剑,叶戎的丰城剑,这四人又剑术高超,故而称为四大名锋。”

    李昭心头了然,总算弄明白了四大名锋的来历,还在想其他名剑风采和下落之时,突然,门外传来阵阵叩门声。

    “项玠大人,休息了吗?看您的灯还亮着,我等前来看看,最近天气干燥,别失火了才好。”

    “不好,是屈忱的声音,他一向狡诈机敏,肯定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两人大惊。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李昭没有答话,只是将自己的佩剑抽了出来,递给了项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