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璇昏迷的这段时间，夙玉直接跟李寒蝉挑明了身份，包括自己之前的遭遇和聂灵儿的事。

    李寒蝉愣了好久才接受这些事实，接着便懊恼自己为何会救下那个恶毒的女人，不过更多的是高兴她还活着回来了。

    季清临看着床上身受重伤的玉无璇，有些不忍，玉无璇对自己也真狠，这都下得去手，哎，也是被那狐妖迫害的可怜人罢了，他的所做所为，都是身不由己。

    玉无璇一睁眼，便看到的是李寒蝉和季清临两人坐在他床边，女子一脸担忧地望着他，而李寒蝉则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玉无璇瞳孔微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临？”他声音沙哑，却用全部力气喊出了这两个字。

    他双手微微颤抖，想伸手去触碰季清临，想起之前的事，又悬在半空，最终缩了回来。

    季清临见状直接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微微收紧，柔声笑着说道：“师父，我在。”

    玉无璇被手上熟悉的触感愣住了，那么温热，是他朝思暮想思念的柔软。他紧紧握住季清临，好像随时怕她再次离开一般。

    “之前的事，我……”玉无璇想解释什么，直接被季清临打断了。

    “嘘——，师父的苦衷，弟子都知道，其实，阿临从未怪过你。”季清临说着，向玉无璇笑着眨了眨眼，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玉无璇笑了，眼睛带着泪花，不复往日的清冷，有了人间的烟火气般，是季清临的出现，让他再次有了生气。

    “你还活着就好，你的伤……”玉无璇正想再说些什么，便止不住咳嗽，他对自己下手太狠，伤了肺部，怕是很难痊愈了。

    季清临想着，幸好自己的药还留着些。系统的东西还是好用，如果用那个药的话，这种伤也可以痊愈吧。

    不过，她只剩那最后一点了，这次用完的话，就真的没有了。

    李寒蝉看到师徒二人亲密的举动，觉得有些碍眼，明明之前“夙玉”还是自己的弟子，现在看来，终究还是玉无璇的季清临。

    罢了，他的心意，季清临已经知晓，他也无憾了，本就没想过得到她，她能开心的活着，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足矣。

    李寒蝉叹了口气，“教内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你们慢慢聊，我先行告退。”

    说完他默默地离开了，风吹起他的衣摆，那一刻，他好像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潇洒追求武功无欲无求的剑客，相信以后，他的武功一定会更进一步的。

    季清临心疼地看着玉无璇，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哪里还有之前武林第一高手的意气风发，她的师父，变了好多。

    季清临不知道的是，人一旦动情，总得割舍掉一些东西。为爱而爱是人，被爱而爱是神，都是凡人，怎会完全没有七情六欲呢？

    季清临缓缓给玉无璇上药，她冰凉的手指抚过伤口，让玉无璇感觉有点痒。

    以前，都是季清临受伤后，自己亲手给她上药，没想到有一天，境况会完全反过来。

    玉无璇静静端详着季清临，她长得很美，跟他一样的清冷，很是相似的气质，颇有师徒的样子，可是，他并不想跟她仅仅是师徒。

    自己做了那样的事，还跟聂灵儿纠缠不清，她肯定嫌恶了吧，就这样继续当师徒，本身就是一种奢望，他不敢想也不能再更近一步。

    “你的名声，为师会为你澄清。”玉无璇话语简短，却十分有分量，他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

    这几天，都是季清临在照顾玉无璇，玉无璇除了李寒蝉和自己的弟子，没什么特别亲近的人，他的身世复杂，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亲人。

    玉无璇经过季清临那个药的疗效，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他刚走到庭院，便闻到一阵香味，是食物的味道，闻起来十分美味。

    他寻着香味来到厨房，便看到季清临撸起袖子，烧着菜的模样，脸颊有些汗水，白衣边上沾了点黑渍。

    季清临背对着他烧着火，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到了玉无璇，有些惊讶：“啊，师父你可以走动了？既然这样，应该可以吃东西了，快来尝尝我做的这个吧。”

    玉无璇看着季清临白玉般的双手递给他的饭菜，愣住了，没想到……她居然会下厨，相伴那么久，自己却从来不知道。

    如今她就这样亲手给他做着饭，还悉心照顾，他们二人，还真像寻常夫妻那般……要是这样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多好。

    可是梦终究会醒，他也不能一直沉沦下去，他要背负的，终究太沉重。

    玉无璇接过了季清临手中的饭菜，尝了一口，味道让他瞳孔微张。

    “……味道不错。”

    玉无璇的夸赞让季清临开心地笑了，这一笑，像天山上的雪莲花盛开般，十分烂漫。

    看着她的笑颜，玉无璇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季清临这样笑过了，自从她成为人人畏惧的大师姐开始。

    是这个身份，束缚了她吗？可是玉无璇又觉得，她是喜爱着这个身份的。她对太白教的辛勤付出，他都看在眼里。

    “师父在想什么？是阿临的饭菜不够好吃吗，这都能走神。”季清临委屈巴巴地看着玉无璇，像是埋怨他的不认真。

    也许在别人眼里，她是不近人情的大师姐，可是在玉无璇面前，她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玉无璇勾唇一笑，哄她道：“没有，你的饭菜……甚合我意，以后可否再做些给我？”

    听完季清临直接抱住了玉无璇，趴在他怀中，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但是有个条件，师父得永远留在我身边。”

    玉无璇感到怀中熟悉的温度，摸了摸季清临的头，点头回应道：“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