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条路……是通的。”路明非露出释然的笑。

    他看了零一眼之后，揉了揉她的脑袋，接着小跑回包厢，看着陈雯雯。

    “别伤心了，晚上我和女朋友请你吃饭！赵孟华算什么，保证让你看到更好的！”

    当着“女朋友”的面约女同学，这事要是传出去，路明非知道自己黄鹰的名号就再也甩不掉了。

    但不是对自己说过，这一世不再让身边的人流泪了么？

    陈雯雯虽然是他的过去，但看着这丫头苍白的脸，就像看到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猫，让人不忍心就这样丢下路边。

    人活在世间，好好拥抱朋友就行了。

    其他的东西，认真就输了。

    陈雯雯静静看着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你如果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路明非说，“餐厅的位置我等会儿短信发给你。”

    上一世订餐馆的事是楚子航办的，如今路明非还是打算交给楚子航……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连那个意大利餐馆的订餐电话都不知道。

    他出门和楚子航交代了这件事，顺便提到婶婶晚上要他切萝卜、剁葱花和换马桶圈……

    楚子航以他一贯的淡定表情点点头，表示他会交代给专业人士。

    之后三人便坐上了楚子航的车前往火车南站。

    空调开得很足，路明非在冷风中，给楚子航讲了任务过程中发生的事。

    他没有隐瞒老唐的出现，因为那时候火车南站的监控还没有被摧毁，学校是有办法搜集到证据。

    听完他的话，楚子航皱起眉头：“这次任务难度很大，对手是曾经侵入过校园的两名对手，其中一个是学院的通缉犯，还有一个拥有言灵·冥照，而我们的时限是晚上七点之前！”

    “听起来根本不可能是不是，校董会那帮人只知道闭着眼睛下命令。”路明非说，“跟打工人的领导一模一样。”

    “不管如何，先勘察战场再说，我请了帮手。”楚子航淡淡道，“有诺诺帮忙，总能发现些线索。”

    他们很快到达了火车南站，这座曾经辉煌的建筑已经被层层封锁，一条条黄色封锁带横在前面。

    “把车开走，这里已经被封锁了。”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过来赶他们，“没看到封锁带吗？”

    楚子航递过去两包烟：“叔叔，我们是地震专业的学生，想来拍两张照片做毕业论文。”

    保安把烟塞进口袋里：“这里不安全，拍了照片赶紧离开。”

    放行。

    他们走进了那栋建筑，就像是三只蚂蚁走进了人类废弃的大堂。

    那些扭曲如蛇的铝合金森林呈现在他们面前，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美感。

    所有的玻璃都破碎了，像沙子一样被踩在脚下。

    楚子航想象自己是正在和路明非接头的人，突然看到所有玻璃如刀般割下，该怎么逃？

    无路可逃，就像是天塌了，或者没打伞的人站在暴雨中。

    “你们是怎么逃出去的。”楚子航忍不住问。

    “躲在长椅下。”

    路明非面不改色地撒谎。

    他其实是用无尘之地格挡的，但这种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好在他是现场目击者，他说啥楚子航信啥。

    想来诺诺也不需要侧写有证词的事情吧。

    按照路明非的说法，楚子航走到了资料消失后的位置，把一顶棒球帽戴在了头上。

    帽檐上是一只固定高分辨率摄像头，接在他的手机上，他打开视频通话。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挥了挥手：“哈喽！”

    “诺诺，我需要你的帮助。”楚子航说。

    “我知道，任务已经下达，我需要你模仿雷蒙德的行动轨迹。”诺诺说，“路明非是不是在你旁边，我需要他角色扮演自己。”

    “没这个必要吧？”路明非在旁边喊，“你只需要从东西被抢后侧写就行了。”

    “住嘴，按我说的做，这样有利于我推理整个案件的全过程。”诺诺说，“路明非，你旁边是不是还有人？”

    路明非一愣，没想到诺诺侧写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

    从楚子航和诺诺通话开始，他就没出现在摄像头里，但诺诺不仅侧写出他的存在，甚至侧写出了他旁边还有人。

    楚子航镜头一转，让路明非和零出现在镜头里：“你怎么知道他俩在的。”

    诺诺没回答他，而是鼓了鼓掌，认真道：“路明非，祝你新婚快乐。”

    “你才新婚快乐！”路明非说，“今天我生日，零是赶来给我过生日的。”

    “哇哦，异国女友赶来祝生，我被狠狠地感动了。”诺诺做了一个很假的吃惊表情，然后一脸认真道，“祝你新婚快乐。”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行了，玩笑到此为止，开始吧。”诺诺对楚子航说，“你和路明非各就各位，等会我还要带你的妞进山玩。”

    楚子航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她说的是苏茜，她们一直是很好的闺蜜，假期也常待在一起。

    路明非叹了口气，知道他必须重演当时的情况了，否则一定会被小巫女察觉出问题。

    双方各就各位。

    楚子航从门口走进来，比正常人的速度只快一点点。

    “很好，雷蒙德是个谨慎的人，来到不熟悉的车站，第一时间必然是观察环境。”诺诺说，“以他的性格，他会走略微靠右的方向，去看路标，他第一件事一定是看路标。”

    楚子航走过去看路标，但路明非突然闪了出来，抓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楚子航问，他已经带入了雷蒙德的视角。

    “我是来救你的。”路明非说，“你有血光之灾啊！”

    楚子航愣了，诺诺也愣了。

    一旁看着的零也愣了。

    路明非稍微尴尬了一下，继续往下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路明非把他和雷蒙德的对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其间也想耍心机跳过某些细节，但诺诺侧写恐怖如斯，总能根据两人性格分辨出其中不对的地方，路明非不得不感叹此子断不可留。

    等路明非说完，即便经验丰富如楚子航，见多识广如诺诺，平静淡定如零，也都惊讶了。

    诺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路明非，借诺玛给的接头信息去给专员算命，你还是学院有史以来第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