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诡异仙:大齐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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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叁、业障

    很有道理,没错,如果自己是个癫子,一切就能解释通了。一切都是一个精神病人的妄想,有可能真实的世界是张笑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躺在病床上。

    余静,余静,你肯定是真的,对吧?

    那小时就是假的了。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张笑张扬是假的,阿母是假的,诸葛渊是假的,李火旺是假的,天上的眼睛是假的……

    我自己是假的?

    张笑伸出手,上面伤痕累累,还有茧子被磨出,曾经作为高考生的张笑绝对不会拥有这样一双手。

    这怎么能是假的呢这份痛苦怎么能是假的呢?!

    张笑抚摸着手腕上黑色的缝线,它已经长到了肉里,导致伤疤鼓起来。

    “我开玩笑的,”小时连忙安慰,“笑哥,你别放在心上,你很正常绝对不是癫子。”

    张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先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大哥!你看那有个活人!”

    “嗨,大哥,你看你看,那人类很面生!”

    “大哥大哥,你看那个人类认识小时姑娘!”

    “大哥,那个人类看起来不好惹,咱还是避开吧!”

    张笑途经竹林,惊动了一众竹鼠。好像有窃窃私语传来,但他并不在意,因为竹鼠是不会说话的。

    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张笑对着竹林坐下,发愣。

    “六条?”

    什么声音传来,他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的大脑理解了这两个字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是谁??”

    一只狐狸蹲在那里,它长了一张人类的脸,而那张脸居然是属于东风的。

    “你怎么在这里??你来了啊,事情办的怎么样?”

    狐狸一甩尾巴,那张满是算计的精明人脸上眼睛眯起来:“木已成舟,就算是诸葛渊也没法阻拦它们的降临。”

    “这是民意,”张笑听见自己说,“这个世界也该变变样了。苏幕遮那边我亲自去谈过,他同意加入。”

    “你们想干什么?!”张笑惊恐地发问,因为他发现自己逐渐开始失去身体的掌控权,“闭嘴,安静待着。”

    “那诸葛渊?”

    “若事能办成,三身旧之上大概会舍弃他。”

    “不妨让给兄弟们耍耍,嘻嘻,老大说了,谁要是能耍到诸葛渊估计就是下一个骰子。”

    “也行,随你们便。”

    张笑从业障中拿出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刺向自己的胸腔——

    “咔嚓……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疼痛,身体的掌控权回来了。人面狐狸似笑非笑地看了张笑一眼,逃向竹林的深处。

    降临……咳咳……是怎样的存在要降临??民意,这和大齐的所有人有关?为什么张扬始终和诸葛渊过不去?三身旧之上……糟糕,好像伤口捅得有点深……

    张笑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拉入业障。

    ‘你这是干什么?’

    十八岁青衫少年躺在石阶上,仰头看着湛蓝的天。

    回家了。

    他没有理会张扬,原地躺了一会儿适应疼痛,感觉逐渐步向麻木后握住匕首把将其拔出——

    伤口没有血流出来。

    这个业障中肯定发生了什么,曾经这里还是有时间流逝的,虽然只有一段,阿母也能看见自己。

    现在,没有时间,阿母也看不见自己了。

    伤口一下子接触空气,一种空洞的疼痛一下子袭来,但张笑感觉好极了,咧开嘴角。

    “阻止你。”

    ‘你以为你能阻止我?’

    “我阻止不了你,但我能阻止张笑这具身体。不论你是什么狗屁天愚还是什么其他狗屁,没了身体,你就只能干瞪眼。”

    ‘呵,难道你打算在业障呆到永远?’

    “也不是不行。何颜曾经说,心浊忘了自己是个人后会趴在地上吃屎,哈哈,你我一模一样,那岂不是你趴在地上吃。”

    一个人形逐渐凝固、化实,他背着光。张笑眯起眼睛,才看得清这个人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嘴角两侧有伤疤组成的笑容。

    挂着笑容的张扬看起来很开心。

    完好无损的他一脚踩上张笑的伤口,后者疼得嘶嘶抽气:“那现在呢?”

    张笑也在笑,笑得很开心,举起右手四指蜷起留下中指:“疼痛?这段时间内我疼得够多了,一想到你趴在地上吃屎,我就一点都不疼了哈哈哈哈哈……”

    张扬蹲下身,温柔地从他另一只手中拿下匕首:“在业障里你不会死,所以我把你切成一片一片再磨成粉泡茶喝,你都能感受到疼痛。”

    “你最好这样做,”张笑笑着说,“这样你永远都会被困在这里,还有法教的圣物。”

    两对一模一样的眼睛对视,双方一时竟都没有说话。

    晴朗的天,有白云凝固在上面。

    “阿崽,吃饭咯!”

    老妇的声音从家里传来。

    “你真以为失忆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吗?”张笑说,“我的衣服都是阿母缝的,我能看不出她的针脚?还有,你主动和法教勾结,我会猜不出你要让那什么儿子神降世?我失去记忆,但我不是傻子。”

    张扬从旁边石阶上坐下,盯着远处发愣。

    就像是曾经的张笑。或许在某个世界里,张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有一个名为张扬的普普通通的哥哥。

    “当初不该相信季灾,更不该选择你,张笑,”张扬轻声说,罕见地没有在笑,“但,你必须站在我这边。”

    “凭什么?”

    “凭我在拯救世界。”

    “哈哈哈,挺好笑的。”

    “你也知道,天愚是悲喜两道的司命,我作为祂的心蟠干嘛要毁灭世界?说到底,是司命之间不同立场罢了。

    “三身旧之上是大司命下掌管天道最多的司命,而我们是在抢夺祂手中的天道。不要相信诸葛渊,他作为秘密的心蟠,瞒你的东西比我多得多。”

    “他起码没想把我弄死。”

    “我也没这么想,你回忆一下,我对你差吗?而且,心蟠死后并不会真的死,十情八苦会被司命收回,诸葛渊不会死的。”

    “天愚和三身旧之上的斗争,你俩之间心蟠的斗争关我p事。你们不会死,但我会死,我还有余静在等着我回去娶她。”

    “那我如果说,你不帮我就永远回不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