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羲和
桃木剑挥砍,上面紫电大盛,婴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掉到了地面上。
眼看着地板马上就要崩塌,林文杰从发髻上抽出一根发钗原地扔出,后者一下子变大到胳膊肘粗细飞到他的脚下。
“愣着干什么!”
假林文杰一声呵斥,一把把张笑拉到了一只纸鸢上。张笑回过神来,一转头,发现这俩坐忘道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四饼。
“这家伙真可恶啊,四饼,要不把他杀了吧?”
“四饼,不要这么意气用事。杀了他,咱们在这里的布局也就毁于一旦了。”
“可是四饼,再这样下去他会把这里都毁了啊!”
……他们是觉得用四饼称呼对方很有意思吗?
“六条,你怎么看?”“六条,你怎么看?”
可能是觉察的旁边张笑的无语,两个四饼同时把两个麻将脑袋转过来异口同声地问。
“我不看,你们继续,继续。”张笑正要从纸鸢上一跃而下,突然身体不受控制非要停下,导致他整个人维持不了平衡从上面摔了下来,重重摔到地上。
‘着急走什么?这场面可不多见。’
被迫从三四米高的地方掉下来,张笑疼得气极反笑,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面前的空气破口大骂:“你有病是不是?!要做什么事不会提前说话??”
两个四饼相互对视,摇摇头,可能觉得六条这装疯卖傻大概是要骗非罡。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隔壁房间有法教的人。’
“那是什么人?”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扬虽然混蛋,但基本没有骗过自己——也不知道骗自己会不会赚非罡——他的话还是比较可信的。
张笑虽然生气但还是心念一动,指挥虚遗悄悄爬离这边去偷袭那个被称为法教的人。
没等多久,一声属于女性的怒斥打断了林文杰和两只四饼之间的战斗。
虚遗拍着六对翅膀委委屈屈飞回来缠绕在张笑手腕上,后者第一次见它这么怂,有些惊讶。
还未来得及细问,方才虚遗去寻找那个法教人所在的地方突然亮起有如白昼的强光。
“蝼蚁之辈,安敢触怒!”
一个皮肤黝黑、身着奇特服饰的女性看向这边,她的肩膀上戴了一块白布。
这女子昂起头仰视天空,伸展双臂,身体居然自行浮空,身后亮起一圈光环。在夜幕之下,她像是个冉冉升起的太阳。
“张扬,这是谁?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
“啊??”
“六条,你这是招惹了个什么来?”一个四饼显得惊讶,顾不上林文杰,后退几步凑近张笑。
就连张笑这种萌新坐忘道都能看得出来这玩意身上根本没有十情八苦,根本不是人!或者说,她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是仙神一类的东西。
张笑二话不说先对着自己的脸扇了几巴掌一边扇一边骂:“张扬你踏马真是有病!!”
另一个四饼过来拍拍四饼的肩膀,满脸怜悯:“六条已经疯了,你别再刺激他了。”
“去你的!你才疯了!”张笑现在心情很差,刚刚摔下来磕到腿还隐隐作痛。
“这位高人,在下司天监癸卒、全真派掌门之子林文杰,”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林文杰立马上打招呼,“若您能帮助在下除掉这三个坐忘道,在下重重有谢!”
女子傲慢地瞥了他一眼,算是施舍了一个眼神。她身后有线条勾勒出繁杂而精美的图案,显得分外圣洁。
“悯人之神,不会轻易降下责罚。那边的小子,你既已知晓吾的存在,要么加入法教,要么交出虚遗。”
她指的自然是张笑。
两个根本不分你我的四饼异口同声发问:“你是什么人?法教是什么?”
“吾乃羲和,身兼日御之职,现隶属于于儿神麾下。日母无有害人之心,加入或交出虚遗,否则将对你降下圣火作为惩戒。”
……
张笑怀疑她是不是走错剧场了。作为品学兼优的高考生,他自然知道远古神话中传说中上古天地帝俊有一个妻子名为羲和,而且就是她生出了十个太阳。
可是这个世界怎么想都不存在种花远古神话吧!
难道这里其实是中华的古代?不对啊,都有造纸术了,怎么想都不会是远古时期吧。
“吾乃羲和,”一个四饼掐着嗓子学她的语气说话,“六条,愚蠢的凡人快交出虚遗~”
“你个坐忘道,怎能嘲笑吾?”另一个四饼翘起兰花指,“吾要降下圣火作为惩戒~”
两个坐忘道拍着肩膀哈哈大笑,不知道为什么,张笑也憋不住想要笑开——
“轰隆!!!”
晴空凭空响起惊雷,皮肤黝黑的羲和双臂环胸俯视着另外四个人,面无表情,神色冷若冰霜。显然,她生气了。
“无可救药,不服教化,”她大吼着说出这些话,就好像在审判什么罪行,“坐忘道,以死谢罪!!”
两个麻将脑袋互相对视一眼,笑得更开心了。
“区区邪祟,还敢称神?”一个四饼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笑出的眼泪,“快,六条,四饼,给她开开眼看看什么叫做坐忘道!”
张笑都已经准备好迎战了,甚至把大千录从业障中拿出来,忽然一道红色的火焰化为龙形飞过来,径直错开他扑向旁边。
原来是两个四饼嘴上说着要打架实际要开溜。
火龙点亮了黑夜,把林文杰先前点燃的深蓝色火焰覆盖,气势汹汹吞噬周围可以点燃的一切。
好好的客栈突然变成这样,旁边一直躲着没敢出来的胖老板心都在滴血,捂着心口一个劲抽气。
四饼的纸鸢被点着,扑腾得纸翼更快了,几乎承载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然而坐忘道终归是坐忘道,他们从纸鸢上掉下来,融入夜色中就好像水滴到池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