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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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阿骨鲁

    十字街忽然涌入大量辽兵,将所有路口封死,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气氛凛然,这就是辽国的威势。

    这一来变故很快让朝廷上下紧张起来,阴司密探全部散落各处,就为打听到底何事。

    聚仙楼四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阿骨鲁身形肥胖壮硕,圆脸长眼,若非穿着辽官服,恐怕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个商人,尽管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可惜太多酒色缘故,早没了锐气。

    门前掌柜的早将所有人员叫出来,分列两旁恭敬迎接。

    鼻子里哼了一声理都没理,一摇三摆地迈进大门,一进入大厅眼前情景让他顿时一愣。

    只见大厅正中中摆放着一张桌椅,透过天窗清晰看见他正对面坐着个一身白衣的青年,后者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显得惊慌或者拘束,没有一点要起来迎接的意思,这让他感觉有点不适应,而他甚至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轻蔑,对,就是轻蔑,这让他心下微怒。

    二楼站满了全神戒备的壮汉,对他的到来始终冷漠,表现出训练有素,这让他又暗暗心惊,除非南朝王室私兵,其余他并没见过这样气质的军士,而对方穿着明显不似宋朝服饰,心里有些好奇。

    他来到桌前凝视着青年,而青年也惫懒地望着他,那双眼精明而透亮,这青年正是白衣秀士王沦。

    阿骨鲁先声夺人,猛地一拍桌子“啪”地声大响,一指王沦喝道:“哪里来的骗子,胆敢冒充我大辽商人,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落下,身后立刻冲进来二十来个辽兵,手持长兵对准王沦虎视眈眈,就要动手。

    “敢”这边十三宋万,凛然不惧,抄刀两边护着王沦,二人一脸彪悍,悍不畏死的样子让人惊讶。

    王沦缓缓起身,拍了拍十三的肩膀示意退到一边,望着阿骨鲁仰天叹了口气:“哎想不到赵王的爪牙都埋到了宋境,天要忘我大辽啊”,随之一脸黯然,对宋万吩咐一声:“请萧普贤出来吧,贵族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严,雄鹰不可没与豺狼之手”。

    阿骨鲁闻言大惊,赵王耶律辛,还有萧普贤,这两个名字他可不是不知道啊,耶律辛乃是当今辽国最有权势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蒙蔽皇帝坑害多少贤良,而萧普贤传言像极了当年一代圣母萧太后年轻之时,草原明珠,有皇后命啊。

    “慢”阿骨鲁一抬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王沦,冷声道:“你到底说的什么”。

    王沦冷哼一声:“你难道不是赵王耶律辛狗贼的爪牙吗,哼,想不到那狗贼居然如此心机叵测,来啊杀了我,抢了萧普贤回去和那狗贼成亲,让他当皇帝”,说到后来他已经胸口抵住了辽兵的抢头,一副决然的表情。

    阿骨鲁被王沦一番言语弄的心乱如麻,这短暂话语里透露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他虽说远离朝堂,可是辽国内部的事情大多还是知道的,当年耶律辛设计害了皇后萧观音以及太子耶律浚,一时间辽国内外风声鹤唳,所有人胆战心惊,他也是部族商议许久才来到宋境,负责通事局的事,其实就是个迎来送往的小官罢了,可是他却不是耶律辛的人,脸上略有犹豫,阴晴不定。

    “退下”低喝命令声,辽兵顿时收拢兵器,却没有退出,而是冷然地包围着他们。

    他又上下打量王沦许久,决定先打听清楚再说。

    “你到底是谁?”

    王沦左右望了望,阿骨鲁立刻心领神会地吩咐众人出去,十米内不准任何人进入,而王沦也赶紧让十三领着宋万并二十来人紧紧护卫着二楼门口,他深深看了阿骨鲁一眼,大声吩咐,闲杂人不可靠近,否则即刻杀之,后者没有因为他的冒犯而生气,暗中想:难道二楼里的人是……。

    大厅里只有两人,彼此都有心事,而王沦此刻惊喜不已,好在当年看了一些草原故事,知道个大概,尤其是萧观音这样的才女,就留意了一些,没想到被他这么一串,稍加修饰了一番,真把阿骨鲁唬住了。耶律辛是权势滔天不假,可是很快辽皇帝就会宰了他,紧接着皇太孙上位。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诡谲,王沦深深吸了口气,打破沉默,率先道:“想必大人了解一些辽国的事情,耶律辛狗贼没几天活头了,他以为算计皇后,暗杀太子的事做的天衣无缝,可惜他不自知,认为圣上他老人家老了就昏庸了,其实大错特错,加封赵王只是让他内心膨胀,放松紧惕罢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给他算总账”。

    阿骨鲁听了两眼一亮,若是能回辽国,那是再好不过了,宋朝吃得再好,这些年赚也赚够了,心下这么想,脸上一点没有表露出来,眼前这些人身上疑点太多。

    “你到底是谁”他又第二次问道。

    王沦挺胸抬头,骄傲道:“我为南院大王做事”。

    “哦…”阿骨鲁又是一惊,南院大王萧特钠是所有辽人崇拜的英雄,当年若不是他,恐怕皇太孙都会被耶律辛暗杀,而他也是萧普贤的爷爷。

    阿骨鲁脸色阴晴不定,缩在袖子里的手都见了汗,他任然心有所惑,不肯相信青年所说一切,只是若青年说的都是真的,他应该怎么办?

    “你刚才说……”他望了望二楼那扇禁闭的大门,轻声道:“那上面是萧,萧普贤女主?”。

    王沦正色道:“没错,虽然大王保住了皇太孙,可是耶律辛老贼任然势大,有几个魑魅魍魉支持他,出了馊主意取萧普贤为妻,你说大王能答应吗?”。

    “当然…不能”阿骨鲁脸色潮红道,说完又立马意识到什么,赶紧闭口不言。

    王沦眉峰一挑,幽幽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副深沉的表情。萧普贤是草原明珠,加之传说皇后命,就和后世明星一般,谁愿意一朵鲜花插老牛头上,他不知道他已经被王沦带节奏上了。

    “着啊,大王当然不同意,只是短时间又没有应对的办法,只能派我护送她来南朝暂避,只是没想到……大人你的消息如此之快啊”说完一脸审视的看着阿骨鲁。

    “我,我不知道啊”阿骨鲁赶紧解释道:“我只是听人说有人冒充我契丹人,所以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你当真不知?”王沦居高临下逼问道,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阿骨鲁额头见汗,忙解释:“真的,真不知道啊”。

    王沦表情一松,舒了口气:“那就是女主的身份还没有暴露,这就好,这就好”,说着拍了拍胸口,一副安心的表情。

    阿骨鲁望着王沦,他此刻内心一团乱麻,他有一百个理由让他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可是只有一个理由让他相信,若是一般人不可能知道辽国内部这么多事情,他若不是家族关系,朝堂上的内情他也不知道,到如今皇后萧观音的死,以及太子耶律浚的死因众说纷纭,就没有一个个耶律辛有关,可是他知道,所以他更加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