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之地的故事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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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蝗虫海洋

    突然闯入房间之中的飞虫似乎并没有什么主见,它们只是茫然地在房间中上下翻飞,还时不时地撞击几下被置物架堵住的窗口。这种生物依靠同伴发出的气味和环境风向辨别方向,它们虽然长着眼睛却不是用来看的,经过多年的进化,眼睛已经和装饰差不多了。

    似乎这几只飞虫是迷失了方向才不小心闯入这家店铺的,并没有什么敌意。但是这对于藏身其中的凯鲁希斯来说却依旧是个不小的麻烦。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一直在撞击置物架的几只飞虫突然停下了撞击的动作,然后非常整齐地调转方向,望向了凯鲁希斯藏身的这个柜台——即使是最淡薄的气息也瞒不住这些靠嗅觉生存的飞虫。

    虽然知道暴露方位的不是自己露出的半张脸,但是凯鲁希斯还是忍不住把头缩了回来——即使明知道这样躲藏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薄翅扇动的声音就像是发动机的声音,转瞬靠近,仅仅几秒,柜台上空就出现了好几只飞虫,此时此刻,凯鲁希斯已经完全暴露在了飞虫的‘视线’之中,而飞行的能力又让凯鲁希斯的掩体变得毫无作用。

    “该死!”凯鲁希斯只得从三面环绕的柜台中心翻身而出,如果继续呆在柜台那不足一平米的小空间里,自己简直就是飞虫们攻击的活靶子,至少要在店铺中央,才有机会与这些恶心的玩意拉锯。

    几乎在凯鲁希斯移动的后一秒,其中一只飞虫就俯冲而下,大约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钳式口器就向着凯鲁希斯的身体袭击而来,紧随其后的其它飞虫也纷纷开始了俯冲攻击。

    凯鲁希斯下意识地往旁边跳了一下,躲开了第一只虫子的攻击。第一只飞虫收势不及,直接撞在了满是玻璃和碎石子的地面上,头部一歪,一柱暗红色的血直接从喉部的软骨处喷涌而出。

    其余的虫子追击而来,第二只发起袭击的虫子似乎依靠凯鲁希斯移动时带动的空气流动定位了他的位置,在第一只发动攻击后不到五秒就又发动了攻击。多亏这些虫子都没有什么脑子,只知道直直地冲过来,于是凯鲁希斯直接侧身,把柴刀的刀刃迎向了飞虫。

    很显然,第二只飞虫自己撞在了刀刃上,虽然没有被一分为二,不过脆弱的头部还是多了一道裂痕,眼看活不了了。

    然而,更多的虫子从展示橱窗没有堵住的入口飞进了店铺之中,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躲闪的空间都会被虫群占据,凯鲁希斯权衡一二,决定从店铺的后门离开这里。

    为了甩开贴在天花板下飞来飞去的虫子,凯鲁希斯故意朝着店铺中央的一盏大吊灯跑去,果不其然,紧随其后的四五只飞虫感应到凯鲁希斯的动作,直接贴着天花板飞了过去,然后一头撞在了吊灯上。大吊灯剧烈摇晃起来,然而后面的虫子来不及停下,全都撞在了上面,已经受到岁月风化的吊灯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撞击,直接砸了下去,带着七八只倒霉的飞虫,一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有了这个插曲,凯鲁希斯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打开员工通道尾端的店铺后门,离开店铺。

    黄沙扑面而来,淹没了凯鲁希斯的视线。店铺的后门对着的是一条小巷,小巷子很狭窄,只够两个人并排行走的样子,多亏了这一点,在小巷子出没的飞虫也没有几只。

    现在还不是在街道上行走的时候,凯鲁希斯决定再寻找一栋窗户少点的建筑物,躲避过这阵狂风和虫海后再行动。

    凯鲁希斯用柴刀砍飞一只堵路的飞虫之后,选择了一栋看起来是写字楼一般的建筑,翻窗而入。脚落在地上之后,凯鲁希斯迅速左右环视,然后捡起窗边的一张椅子,堵在了破碎的窗口。

    几只飞虫从窗口经过,撞击着堵住窗户的椅子,没有撞开。看到这一幕,凯鲁希斯放下心来,向着建筑内部走去,再过一会儿,风沙散去,这些没有脑子的飞虫也就飞走了,不用太担心。

    已经停电很久了,这栋窗户不多的写字楼里暗淡的可怕,再加上黄沙基本上遮住了外面的阳光,这里面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往里走了几步,实在是看不清道路了,凯鲁希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他从背包中拿出了那本《蓝色星球》。

    ‘我们生活的家园地球是由七大洲和四大洋所构成的,地球这个星球之所以被称之为蔚蓝星球,其中的主要原因是水域面积占据了地球总面积的百分之七十一左右。在剩下的土地上,坐落着人类的村庄、城镇,土地带给了我们恩惠和希望……’

    犹豫了一下,凯鲁希斯一咬牙,从书上撕掉了‘地球梗概’这一章的所有书页,然后借着刚才砍虫子的血把一纸张粘在了刀刃上,随后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两枚打火石,几次摩擦之后,点燃了粘在刀刃的纸张。

    火光亮了起来,勉强能够看到眼前的道路。反正也没办法返回黄沙镇,闲着也是闲着,凯鲁希斯决定再搜索一下这栋建筑——万一有其它流浪者忽略的好东西呢?

    不过凯鲁希斯很快就失望了,这里的确是过去的写字楼,到处都是办公室的布局,不过这些办公室里除了一顿落满了灰尘的家具和乱七八糟的碎片,这里连一个盆栽花盆都不剩下了,访问过这里的流浪者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想要再找点值钱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了。

    在搜索了尽头的办公室之后,凯鲁希斯刀刃上的所有纸张也燃烧殆尽了,四周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突然间,凯鲁希斯发现,不远处的墙壁上露出了淡淡的微光,形成了一道门的轮廓,这扇门似乎是以前放置打扫工具的储物小门,不注意看的话很容易忽略,现在四周一片黑暗,门内传出的微光十分显眼,凯鲁希斯立刻就发现了这点异常。

    凯鲁希斯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死死瞪着那扇小门。

    这里不可能还有电,也就是说不是旧时代的灯光忘记关闭而造成的,那么那里面传出的灯光意味着有人的存在,不管怎样的情况,这地方有人都不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