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美人攻略权臣后叱咤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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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

    向沂在河边站到麻木,脑子也因为消耗过大陷入了空白状态,只能顺着肌肉记忆回到驿站。

    远远就看见一个人等在门口,向沂大喜过望,走近才发现等在那儿的人是胡令辰。

    许是面上的失望太过明显,胡令辰见状让开地方,安静地等待着向沂打开大门上的铜锁。

    这一举动让向沂多看了他一眼,昔日的谦谦公子如今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当寒窗苦读多年的圣贤书排解不了双亲骤然离世的苦闷,没能找出无辜者被害的真凶,又该如何寻找新的方向呢?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挡路的坎儿。

    “京中来信!向府的冤屈洗清了!”

    听到向沂回来的动静,竹叶连忙拿出一小块宣纸递给向沂,笑得眼睛都没了。

    向沂的手指抵着熟悉的字迹在心底默读了数遍,完美结案,洗脱冤屈的喜悦都被那场该死的赴约搞砸了。

    就连贴心侍女竹叶自京都赶过来都没能冲淡心头的那层堪比牛顿流体的惆怅。

    “只有你一个人?”

    向沂回房时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就连每日必读的书也原封不动摆在原地。

    不信邪的向沂又挨个屋子转了一遍,这才确定季青屿压根不在驿站。

    脑子轰一声炸了,向沂扯着竹叶询问,得到否定回答的那一刻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

    明知自家相公心思敏感,身娇体弱还擅长离家出走,怎么就一时上头把他晾在一边了呢。

    向沂口中菟丝花般不能自我照顾的季青屿正坐在医馆隐蔽的内室,一脸严肃,神色坚毅,身上的病弱之气一扫而空。

    一沓书信被下属递上,季青屿简单翻看一番,有些明显氧化变黄,有些用的是最时兴的金花笺。

    仔细浏览一遍,书信的时间囊括了自先皇崩殂、雍朝混战到天成帝继位以来的十数年,数量之多触目惊心。

    信中所言大多涉及雍朝的盐铁交易,夹杂着近来施行的政策,军队的调遣去向,雍朝底细竟在一众官员眼皮子底下被人送了出去,说出去何其可笑,何其荒诞!

    隔壁的花楼琴声幽婉,萧声悠扬,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女子娇俏的笑,与内室的肃穆格格不入。

    天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着实没想到主子突然间重启情报系统,匆忙中只能盘下转让的医馆。

    “去查巷子里空掉的宅子是哪些人家的,还有,帮我备间房。”季青屿收拢书信,整齐一沓放进暗室,待天冬离开后才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肩膀。

    天生不足的身子果然还是容易累,季青屿随手拽过一本书,打眼一看书里全是向沂的笑颜。

    啪的一声合拢,扔到一旁,季青屿拿出棋子准备对弈,脑子里都是向沂教他下棋的点点滴滴。

    季青屿认命般合衣躺在竹榻上,内室地上摆着一鼎香炉,丝丝袅袅的青烟夹杂着苏合香的气息,芬芳宜人。

    迷迷糊糊间,季青屿仿佛看到向沂伸出手拉他起来,两个人上了叶小舟,穿梭在一人高的荷叶荷花中,溅起的水滴浸湿了二人的衣摆。

    向沂采下一朵将开未开的荷花,伸手在季青屿头上比量着簪在哪里好看。

    那朵荷花都快比上季青屿的脑袋大了,季青屿当然是握住向沂的手腕以示拒绝,两个人闹着闹着就倒在了船舱里。

    任由水流推着小船在荷叶丛里穿梭,季青屿盯着慢慢略过的荷叶和湛蓝的天,鲜少有这般闲适惬意的时光,季青屿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好似越城的一切都是场梦,梦醒之后一切如常,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生离死别。

    躺在身侧的向沂没有动静良久,季青屿用胳膊半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扒拉扒拉,没费多大的力气,侧躺的向沂就转了过来。

    手掌处传来湿润的感觉,季青屿一看,瞳孔一缩,手心赫然是鲜红的血,再一看,一袭白衣的向沂穿着战甲,密密麻麻的箭矢洞穿了单薄的身子,眸子涣散着,手里死死握着缺了刃的长剑。

    季青屿睁开眼睛,单手撑起身子喘着粗气,额角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墨黑的眸子里隐匿着惊魂未定。

    梦境太过真实,季青屿的思绪一时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隐隐间直觉告诉他这是服下毒酒后发生的一切。

    自己服下毒酒后回到了多年前的现在,那么战死沙场的向沂有没有可能慢他一步也回到了现在?

    季青屿不敢细想,生怕无端的妄想折断心底萌生的希望。

    “城中找过了,均不见季公子踪影。”

    另一边的向沂都快把越城整个调过来去找季青屿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中是无法遏制的焦急,犹如失去宝物的巨龙。

    “答应我的要求,就把人还你。”向沂劈手抢过竹叶手中的纸条,署名依然是龙飞凤舞的易禾。

    不待读完,向沂就手持长剑冲去归云轩,二楼包厢已经没有了易禾的踪迹。

    “这里的客人刚离开不久,不过留了几东西在掌柜那里。”小二浑身颤抖地指了指掌柜,腿脚瘫软无法动弹。

    “城主府,要找我就来城主府吧。”隔着纸条,向沂都能想象到易禾洋洋得意如孔雀开屏般的神情,扔下几块碎银弥补踹坏的包厢木门后径直去了城主府。

    易禾命人在门口摆了躺椅,一个小厮负责撑伞,一个小厮负责斟酒,还有一个小厮瞅着时机往易禾嘴里送冰镇水果。

    马蹄带起的灰尘蒙在水果表面,易禾这才撑起身子直视向沂,无视掉向沂即将实质化的怒火,她知道这一把赌对了。

    只可惜清香并不来自于面前这个露出爪子的小猫咪,那就把她带回去炼成傀儡,这张脸放在身边赏心悦目也是极好的。

    “我要和他谈谈。”向沂生怕季青屿就这么跟着易禾远赴苗疆,怒火中烧的头脑像被泼了一桶带着冰碴的冷水,语气也因为举棋不定变得没有底气起来。

    “吃了这个,我就喊他出来。”易禾张开手,小厮有眼色地接过浅棕色的药丸递给向沂。

    无须细想就知道一定有鬼,向沂一时被理智和感情疯狂拉扯,接过药丸在眼前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