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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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阴咒

    “来,吃吧,动筷子。”坤哥说道。

    孙琐和陈戊已经饿了许久,看见桌子上的菜肴,早就想要直接倒进肚子里面了。

    刚刚夹菜,就能听见屋外传来的争吵声,和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隔着房门依稀能听见,好几个人骂道:“这东西我们就得全部带走,你倒是好心,还想留给那野猴子和一只野山鸡,你可真是个贱人......”

    陈戊听后,手上夹菜的动作倒是顿了顿,抬头看向坐着的两妖。

    孙琐听后也有些不自在,但还在安慰陈戊:“来,吃,这个菜还可以。”夹了两块凉拌鸡肉在陈戊的碗里面。

    陈戊又看了看坤哥,坤哥脸色不变,翅膀上的几根羽毛,像是人的手指一般,拿住筷子,不紧不慢的夹菜。

    “你忘了坤哥和琐哥是怎么对我们的吗?”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你还真是贱人,怎么对我们?这些还重要吗?他们两个妖怪,给了我们什么?给了我们自由?要不是那两只妖怪没有那方面的功能,你个贱人怕就真是扑在他们身上去了。”啪啪,外边响起了清脆的耳光声音。

    所孙和坤哥沉默着,无声的回应。

    “坤哥......”孙琐小声喊了一句。

    坤哥只是将手抬起来,示意了一下,便望着陈戊道:“你刚刚不是在问我阴咒吗?”

    陈戊点点头,眼睛止不住的往外边瞟去。

    “有阴咒,自然就有阳咒,孙琐身上的阴咒是天生就有的,阴咒会阻碍他的修行,阴咒本就是天赐的桎梏。”说道这儿,坤哥突然笑了一下。

    陈戊很困惑,没有开腔。

    坤哥继续夹了一坨鸡肉:“阴咒,一般出现在妖的身上,妖和人不一样,修行方式,为人处世,妖更亲近自然,修行的深度肯定比人更深,能运用的东西更多,妖的悟性的下限很高,只要是入了修行的道,大多都是十段起步。而孙琐只有六段,你就可以知道,阴咒的抑制有多强。”

    坤哥吃下鸡肉:“阳咒跟阴咒也差不多,只不过他是长在人的身上。”

    “那么阴咒是什么样的?”陈戊问道。

    “孙琐,来展示一下阴咒。”

    猴子听完,放下筷子,盘坐在椅子上,开始均匀呼吸,一会儿孙琐胸口上就出现了一块黑色的疤,那疤痕像是一只猴子,一手持棍,一边诵经的模样。

    坤哥指着那个阴咒,说道:“这阴咒我也就见过两个,阳咒还没见过,每个阴咒都不一样。”

    陈戊刚想开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坤哥,是我,小栗子。”

    孙琐一下子从座椅上跳起来,两三步就要去开门。

    “孙琐。”坤哥喊了那妖猴的名字,妖猴听后便是一震,语气有些不耐烦小声道:“坤哥,小栗子你是知道她的,从小就没了娘亲,豆蔻之时被带到这山上来了,就再也没有下过山了。”

    孙琐说完之后,直接就把们打开,陈戊觉得现在这气氛有些紧张。

    门开之后,那女子开口喊道:“琐哥......”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孙琐背后,坐着的坤哥和陈戊,还是小声喊道:“坤哥。”

    坐着的坤哥也只是点点头,连脸都没有抬起来往这边看,显得冷冷的,倒是坐在旁边的陈戊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小栗子,快进来坐,吃饭没?”孙琐对着这个脸上挂着泪痕的姑娘嘘寒问暖。

    待那女子走进来时,陈戊才能看清这姑娘的容貌,皮肤也算是白净,黑色的秀发,可爱耐看的面容,泪汪汪的杏眼。

    “坐就不用了,小栗子就是来坤哥和锁哥道别的。”说罢还从怀里面掏出了些盘缠。

    “坤哥,锁哥,小栗子这些年来很感谢对我的照顾,还有姐姐们对我的照顾。”孙琐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小栗子受了她们的辱骂还要反过来称她们为姐姐。

    而陈戊听后便觉着这话是说给那坤哥听的。

    坤哥继续吃饭,陈戊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坤哥眼睛更亮了。

    “小栗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孙琐止住之后,叹息之后便握住小栗子的手,说道:“小栗子,是我孙琐对不住你,我本可以放你走的......”

    小栗子急忙打断孙琐,眼睛弯成天上的月亮,笑着说道:“锁哥,要不是你当初没有放我走掉,也许我的命早就没了,锁哥不用自责,你还帮我们姐妹几个给家里传信送财呢,是我小栗子说抱歉的,在这儿老是给你们添乱。”

    坤哥突然开口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小栗子被坤哥突然的问话给哽住了,呆住一会儿开口道:“坤哥,小栗子准备回家去,毕竟我笨手笨脚的,除了回家去种种地,小栗子也想不到更好的路了。”

    “阿落她们呢?”

    “落姐她们啊,早些年前,我问过,她们都说打算去开家酒楼,过安稳的日子。”

    孙琐眼睛一红:“小栗子,对不起。”

    小栗子抬起手,给孙琐摸摸眼泪:“没事儿的,我娘的死,是天决定的,锁哥已经很照顾我了,你让我爹他们都知晓我是平平安安的,这就已经很好了,顺便我这回去看看他们。”

    坤哥开口说道:“栗子,明天走吧,我们顺路的。”

    小栗子点点头,给行了个礼,转身掩上门就离开了。

    坤哥放下筷子,跳了下来,给陈戊使了一个眼色:“走,陈戊跟我出去一趟,孙琐帮我牵匹马出来,陈戊到院子里面去等我。”那山鸡蹦蹦跳跳急匆匆的出了房间。

    孙琐和陈戊来到门外,孙琐对着陈戊问道:“你会骑马吗?”

    陈戊点点头,孙琐便把马绳给了陈戊,自己消失了。

    坤哥背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走了出来,扑腾了几下翅膀,踩在陈戊的肩膀上。

    “陈戊,上马。”

    陈戊没有问其他的,翻上马背,坤哥便坐在他的怀里面。

    一鸡一人就这么骑马加速下山去了。

    一路上,陈戊都没有问话,坤哥告诉他往哪儿走,陈戊就往哪儿走。

    突然坤哥问道:“陈戊,你就不问我们这是去哪儿吗?”

    “不用,我心中有个答案,江湖上的人,最讲的便是义。”坤哥听完,悄悄地笑了一下。

    不一会儿,两人便追上了那群姑娘,只是那三个姑娘都脱下了凸显身姿地衣服,都穿上灰色麻衣。

    三人听见急促的马蹄声,都往路边站了站,低着头,像是生怕被人认出来一样。

    “阿落。”

    一女子一下子就把头抬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而后又突然一笑。

    “坤哥,你怎么来了?”

    坤哥跳下马来,陈戊也下了马,那只鸡走到阿落身边,用鸡嘴啄了啄她的腿:“怎么了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那女子看见坤哥很是高兴,以至于眼睛里面有些点点亮光,像是夜空一闪闪的星星。

    女子没有说话,摇摇头,后退两步,朝着坤哥深深鞠了一躬:“坤哥,阿落的真名叫钟沉落,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问天,轩辕问天。”坤哥想要把那布口袋递给钟沉落,她看了看,摇摇头,温柔地说道:“坤哥,我可以叫你师傅吗?”

    轩辕问天听后,像是呆在原地一般,嗯了一声。

    “师傅,您教过阿落,一个人的财富,地位,美貌,和身边的种种,如果匹配不上她的认知、能力、和品德她的一切都会用难以察觉的方式,慢慢消失。这些财宝,阿落配不上。”

    “傻子,这些东西,我不想你将这些身外之物一直留在身边,只是希望这些东西能给你些帮助。”

    “师傅,你这布袋给的太多了,太多了不好的。”轩辕问天听后,无奈的笑笑,从里面抓除了一把,递给了三人。

    三人向着轩辕问天一同行了一个礼,钟沉落开口说道:“师傅,你真的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吗?”

    “那肯定。”

    “师傅,那么我们还能再见吗?”

    “天地广袤无垠,有缘自会相见。”

    “再见,师傅。”

    “嗯,路上慢点。”

    钟沉落转身后走远,一笑,如同春日般,又似秋天那样。

    “轩辕问天,这个名字,可真好听啊,不知道阿落,会不会一直记得。”

    ......

    分别后,轩辕问天,和陈戊牵着马慢慢走回去。

    “陈戊。”轩辕问天,喊了一声。

    “诶,我在。”

    “轩辕问天,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听过,是个很厉害的剑修呢。”

    “你觉得我像是很厉害的人吗?”

    没想到,陈戊一本正经的回答:“坤哥,你现在不像是个人。”

    坤哥听后,有些恼,又觉着好笑。

    “但是,坤哥,不得不说,你的徒弟是个好徒弟。”

    坤哥笑道:“那可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有颜,身材又很好,又会做饭,又会宠鸡,真是人间绝美。”

    “宠鸡?”坤哥听后,就跳起来啄陈戊的脑袋。

    “别啄了,对不起,坤哥。”坤哥傲娇的抬起头,站在陈戊的肩膀上。

    陈戊揉了揉脑袋,整理被啄乱的头发,继续说道:“钟沉落太好了,太好了,以至于好到不好。”

    坤哥没有打断陈戊。

    “虽说我没有看清事情的全貌,但在在我心中有个大致的故事。想要听听嘛?”

    “说吧。”

    “四个姑娘中,钟沉落是第一个被拐到这山上的吧,而小栗子是最后一个,钟沉落是最惨的,也许在这世界上,只得她一人了吧,小栗子也许还有个兄弟姊妹,但这也是个猜测,坤哥你也是知道的,今天钟沉落,演了一场戏。

    小栗子肯定是不知道的,这场戏就是想要你和孙琐再帮帮小栗子,因为若是让小栗子跟着她们,日子虽说好过,但是却没有盼头。”

    “不,陈戊,你说对了大部分,但是你说错了一点。她们的日子会变得很苦。陈戊,我得承认,你得眼光确实有独到之处。”

    “会很苦?”

    “陈戊,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赌什么东西我还没有想好,我敢肯定地告诉你,钟沉落,在三年之内,便可以达到十四段。”

    陈戊难免心中被这么一句话掀起了波涛骇浪。

    “坤哥,我就一个修炼废物,修行的行道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这就是在让我欠你一个赌约咯。”

    “哈哈哈,我这下是看出来了,你小子的嘴巴很是厉害。陈戊,钟沉落是个好姑娘,只是这一路来,好多事情都在跟她开玩笑,倒是苦了这个善良的姑娘了。”

    “坤哥,我可看得出来,她可是对你有意思的喔。”

    坤哥听后自嘲道:“对一只鸡有兴趣?还是算了吧,若我真是那轩辕问天,她喜欢可算是真的,如你所见,可是我只是一只鸡罢了。”

    陈戊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坤哥,你多少境啊?”

    坤哥转头就开始啄陈戊的脑袋:“你小子存心气我是吧?一只鸡,境界有多高?”

    坤哥一脚踩滑了,踩在了陈戊背的剑匣上,陈戊能隐隐感受到,背上传来的颤动。

    “话说,陈戊,你小子,背着个什么东西,感觉这匣子还挺高级的。”坤哥双脚踩在木匣子上,弯下去又仔细瞧了瞧。

    陈戊感觉背后的木匣开始颤抖得很厉害,反而站在木匣子上面的坤哥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戊,可以,这木匣子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吧,这木匣子都是用乌血木造的,这木头可是防火的喔。”坤哥搓搓翅膀,贱兮兮地说道:“陈戊,你把这里面的东西打开给看看撒。”

    “坤哥,这玩意儿我打不开,我也只是背着,以后把这东西送给别人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谁啊?”

    “送给有缘之人。”

    “别说那些没用的,送给我,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是咱们得先打开啊,这个木匣子我可真打不开。”

    “没意思。”坤哥用力踩了踩木匣子,用嘴啄了下,又站在陈戊得肩膀上:“陈戊,上马咱们快些回去吧,这晚上的风吹起来也挺冷的。”

    陈戊和坤哥上了马,加速回寨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