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孙琐
一个野果子飞来,堵住了陈戊的嘴,那正在落下的刀也被另一颗野果子击飞,插在一旁的墙上。
“芜湖~”一个猴子窜了出来,如蜻蜓点水一般,一把抓起躺在地上的陈戊,溜走了。
刘兴齐周围的泥土似乎有生机一般,形成一个半球,把刘兴齐围住。
冉不凡急忙冲过来,一拳打破那半球,半球下面出现了很深的一个洞,他也不敢就这么追上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时候胡万讯也带着人马,打进了村子,有的已经悄悄地摸到了此处,后院已被他们团团围住。
冉不凡抢过黑匣子,翻过扯下身上一块布,遮住鼻口,翻墙强行冲破围剿。
黄轩豺镇倒是不慌不忙的搜刮财物,还将刘兴齐的那把剑握在手里,闭眼细心感受了一下,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只是剩下的那些伙山贼就没有那么好的出路了,有的还奋力抵抗,有的直接弃甲曳兵,跪地求饶,
倒是那小兵抵抗,识时务的肥猪领头直接举起了手来。
刘兴齐被围起来之后,地面松动,直接掉了下去,在阴暗的环境里面,慢慢顺着那个洞,往里面爬,不知过了多久,好像看到了一点光亮。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爬了出来,看见那陈戊躺在地上,洞口旁边有张猴脸,鼻青脸肿的,眼神有些怨恨。
那猴儿看着刘兴齐磨蹭地爬了出来,刘兴齐有些紧张:“谢……谢了,敢问……少侠……额,不是,猴哥,尊姓大名。”
“你他妈的。”
刘兴齐眼皮一跳:“虽说,你是我的恩人,但也不能这样骂我啊,我们俩又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那猴子上蹿下跳,抓耳捞腮,急得它直捶地。
“你下狠手打我不记得了?陈戊那小子我不会跟他计较。”
原来刚刚追他俩的那山贼便是眼前的妖猴。
“为什么不跟他计较?他是你什么人?”
“我师傅叫我来带他去涴源清水镇。”
“你师傅又是谁?”
“你小子怎么这么多废话。”那猴子敲了敲刘兴齐的脑袋,咚咚咚。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那猴子望着刘兴齐,笑着说道。
刘兴齐从怀里摸出一小小的金条,那猴子见后立刻两眼放光。
“那个,猴哥,先前的打你的事儿,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您看?”
那猴子撇过脑袋,仰起头,眼睛斜瞟了两眼那金条。
“对不起嘛,猴哥。”
“那,那行吧,这次就看在金,em,不对是老天的面子上就不跟你多计较了。”
猴哥一把夺过金条,转身爬上了树。
刘兴齐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陈戊身边,陈戊躺在地上,均匀的呼吸,睡着了。
“陈戊。”刘兴齐推了推他。
“他睡着了,我看你们俩都好好休息一下吧。”猴哥望着将要落下去的月亮,被一条线截去一小半,白白的,静静的。
鸡鸣,日升,那初现的日光即使透着刘兴齐的眼皮,也要炙热他的瞳孔,只是他依稀的记着,昨日睡觉时脑海中不停回荡着弟弟的以往的喊声,笑声。
刘兴齐感觉鼻子痒痒的,睁开眼,是那猴子光着腚子,用尾巴扫他的鼻子,那猴子抓耳,笑出了声儿,“喂,小刘子,你醒了啊。”
“你把屁股可真红,我这下是见识到了猴屁股。”刘兴齐说完,有些不高兴的拍开那猴子尾巴,那猴子倒是围着他笑,边笑边说:“怎样,猴哥的叫醒服务还算可以吧?”
“你这是哪门子叫醒服务。”
“嘿,你小子,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
“得了吧,我要是母猴,说实话,我对着你的模样,就是狗啃南瓜。”刘兴起站起身,走向睡在一旁的陈戊。
那猴子疑惑的扣着脑袋:“小子,你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狗啃南瓜?”在刘兴齐身边上蹿下跳。
“还能是什么,狗啃南瓜,找不到地方下嘴咯。”
“好啊,小刘子,猴哥我跟你心连心,你小子跟我玩脑筋,变着花样骂我。”
“那倒没有,猴哥,你这话说错了,首先你没有跟我心连心,其次呢,我也没有骂你,只是在陈述事实。”
“不对啊,小刘子,咱也算是猴圈儿里面的帅哥了。”那猴子不依不饶的在他身边转悠,好像就是想要听他夸野猴子一句。
刘兴齐也没有搭理他,用脚踢了踢陈戊:“喂,陈戊,起来了,太阳都照屁股了,怎么还躺着?”
那猴子便就像是把陈戊当作,昨日刘兴齐给的金子一般,连忙护住:“踢不得。”
“咋滴?陈戊还不能打了?”
“那肯定啊,我,我老孙可是接了我师傅给的任务,我是要把他带回去的?”
“带回去?带去哪儿?你这野猴子,还想把他带回去给你暖床?”
“呸呸呸,我可只喜欢梨花。”
“那么你带他回去干嘛?带回去给你那圈母猴瞧瞧?”
“你怎跟听不懂似的。”那猴子急得挠腮帮子。
“是我师傅让我带回去的,我可不会带他去见梨花,小刘子,我可难得跟你扯了。”
“那么陈戊怎么还不醒?”说完就伸手去摸陈戊的呼吸,那妖猴伸手打刘兴齐的手,疼的刘兴齐哎呀喊出了声儿。
满是怨气:“你又干嘛?”
“我来试试。”猴子也小心翼翼地将食指放到陈戊地鼻孔处,猴子手上的毛被轻轻,均匀的吹动,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而后便是许久的沉默。
“猴哥,陈戊跟着你安全吗?”刘兴齐率先打破这般沉默。
“那肯定啊,怎么了,小刘子。”那猴子嘴里面吊着一根野草,闭着眼睛。
刘兴齐不急不慢地站起来,拍了拍手上地泥土,又抖了抖身上的草屑,细心看了看四周,觉着好像没有拉下东西,慢慢走远去。
“小刘子,你去哪儿?”那猴子一下子窜到他身旁。
“去找弟弟,和我娘。”轻口说道。
“那行......祝你,一,一......”猴哥急挠头,小声嘀咕:“那怎么说来着?”
“是一切顺利吧。”
“诶对对对,小刘子,你还是知识挺渊博的嘛。”
“对了,猴子,你叫什么?”
“小刘子,你该叫我猴哥,你猴哥我叫,孙琐。”
孙琐看着刘兴齐远去的背影,日漫登天。
夕阳西下,陈戊眉头皱了皱,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猴脸,孙琐尾巴缠在树上,倒挂在树上。
“你是谁?”陈戊的语气倒不是很惊讶,反倒是有些平淡。
“你猴哥我叫孙琐,师傅是花黎山,我师傅让我带你去见他老人家。”孙琐跳下树来,陈戊还是这么躺着。
“刘兴齐呢?”
“去找他弟弟和娘亲了,这是他跟我讲的。”
陈戊坐起身,痴痴地望着远方:“孙琐,你是猴妖吗?”
“emm,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我从何而来,怎么来这山水树林的,我只晓得我是射姑山里面的一只猴子。”
突然那猴子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跳起来,敲了下那陈戊的脑袋,咚的一声。
“哎哟,你干嘛?”陈戊抱头,喊道。
那妖猴指了指脸上的青紫的伤:“你可知道我这伤怎么来的?”
“我怎么知道!”陈戊脱口而出。
孙琐又敲了下他的脑袋:“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陈戊听完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两秒,恍然大悟,指着那妖猴,有些激动:“你你你,你你你......”
孙琐打开指向他的手,往前跳了一步:“你什么你。”
“我我我,我我我....”
“我什么我,臭小子,那小刘子可是留下了些好东西才被我放走的。”
陈戊突然很兴奋,跳了起来:“猴,猴哥,你的意思是说,那追我们的山贼是你变得?”
孙琐点点头,看见如此兴奋的陈戊,竟然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你这么厉害吗?竟然可以变成人的模样。”
猴子笑容自觉浮现,翘起下巴,故作谦虚说道:“诶,陈戊,变个人而已,有必要这样吗?别介样,像个土包子一样。”
“当然厉害了啊,你竟然可以变化成为其他东西。”
“哼,小子你瞧好了。”说罢,那猴子变成了一只鸟,扑腾了两下翅膀,又变成了一只鸡,打了一声鸣,小鸡脚走两步而后成了一只鸭子,嘎嘎嘎......
陈戊在一旁看的,哇哇哇直叫,拍手叫好,而那只猴子,在陈戊一声声赞叹中也越来越起劲儿。
突然,孙琐停了下来,一脸苦相,心里面想到,要带着这么一个土包子在这江湖中行走,真是有些掉价,保不住以后被别人瞅见,告诉了梨花,那可就是误了大事儿。
“喂,陈戊,这些东西你以前都没有见过?”
“没见过啊,我听别人说,这变化很难的,而且这还算一种秘法。”陈戊突然凑近孙琐的耳边:“猴哥,你老实告诉我,这都是你哪儿偷学到的。”
孙琐听后,急躁的用手拍地:“偷学?!这是我师傅教的,我孙琐怎会偷学。”
“你师傅这么厉害?”陈戊震惊不已。
“拜托,呆子,我师傅可是花黎山,这天下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厉害人物了。”
而陈戊却一脸疑惑:“花黎山?我可没有听说过,很厉害吗?”
那猴子急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我师傅花黎山可是那天下七楼之首,花鱼楼的楼主,花鱼楼楼主,你知道吗?”
陈戊想了半天,天下七楼,里面似乎真有座楼叫花鱼楼,陈戊用着怀疑的眼神,还上下打量了这妖猴一番:“你真是那花鱼楼的?”
“这都能不相信?”
陈戊摸着下巴:“这天下传闻,都说,这七座楼里面出来的人物,随随便便拎出一个来,都是可以排江倒海的高手......”陈戊又看了看眼前这只野猴子,看不出一点高人的气质,全是屌丝的感觉:“我倒也不是否定你,猴哥,就是你这气质,虽说不能跟那种断江高手比较,但也比我这种正常人特别一些。”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我在吹牛?”猴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戊。
陈戊用沉默,做出了无声的肯定。
“行行行,陈戊,等你和我一起到了那花鱼楼,见了我师傅花鱼楼楼主,你自然就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假。”
“诶,孙琐,我可没有说要跟你去见你那什么师傅。”
“不去?不行,你一定得去,要不然,你肯定就觉得我在吹牛,到时候在江湖上就会传我孙琐,是一个爱吹的小人物。”
陈戊想起孙琐化人,追逐他和刘兴齐的过程,便小声嘀咕道:“难道不是吗?”
“你说什么?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没有,我怎么可能说你的坏话呢,是吧,猴哥。”
“今天无论怎么样,你都得跟我一起去花鱼楼,见我师傅。”
“我并不认识你的师傅,我想我也不够格,你师傅到底为什么想要见我?”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罢,孙琐就拉起陈戊的手,扯着他往前走:“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还要去跟坤哥汇合呢。”
“等等,我不跟你一起去,我得先去找我叔。”
孙琐看见这陈戊不愿意跟他一起走,突然想起来,花黎山跟他说过:“孙琐,要是陈戊不愿意跟你一起来,那么你就把这个东西给他看,如果他执意不来,那就随他吧。”
孙琐从兜里面摸出来了一块石头,看见那喋喋不休瞎扯得陈戊,直接把那奇怪的石头展示在陈戊的面前。
“你拿块石头在我面前来干什么?这是什么破石头。”陈戊仔细一看之后,立刻将那石头夺了过去,又看了好几眼。
“我师傅他说,你看完这个石头之后,如果还不愿意去见他,那我也不强求了。”
陈戊迟迟没有开口,孙琐突然觉得一身轻松,转身就要离开,心想重要可以回去了,这个地方可真是不舒服,没有梨花,连像样的美酒都难品一口。
“我跟你一起去。”陈戊突然开口。
“陈戊,要不然,我们商量个事儿,你还是别去了吧,实在不行,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那不行,我又找不到,再说了,是你师傅让你带我去的。”
猴子心中有苦说不出,带上这么个土包子,在这江湖上肯定会受不少嘲笑,你说我孙琐上辈子,做了什么大孽啊。
事实上,确实,这猴子的孽还挺多的,这便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