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张纯见左尧苏慌慌张张的要电话号，自打他认识左尧苏就没见过他这么慌。顺手把电话号写在纸上给了左尧苏。

    “你看看论坛上怎么写的吧。”

    左尧苏拿起电话号码去吧台上打电话，那个时候的东北，手机还没那么流行，学生最叛逆的也就拿个小灵通，一般家里还不让孩子拿。

    “卧槽！这帮傻逼说的都是什么啊？这不埋汰你爸呢吧，再说这么说对赵兰也不好啊，谁这么恶毒啊！”

    张纯翻着网页，看着一条条逆天的评论，甚至还有人说赵兰是左尧苏父亲的私生女，要不然怎么能那么拼命去救呢。

    “喂，您好，是李总吗？对，这里是风波碧竹英，我是张纯的合伙人小左。我现在有个问题急需您的帮助，对，一个论坛上的帖子恶意中伤我的家人，我想寻求您的帮助。”

    左尧苏拨了几次，终于拨通了对面的电话，起初对面还有些不耐烦，当听说是张纯的合伙人时语气缓和了下来。

    “没问题，小左，你说的这个论坛是挂靠在我们服务器的，我问了一下技术员，我这边有权限可以直接删帖，你需要吗？”

    李总还是很客气的，毕竟对面的网站他太需要了，这种小事不过举手之劳。

    “不，直接删帖已经改变不了发酵的影响了，我想麻烦您那边黑掉这个论坛，以这个id的名义发一些东西。”

    左尧苏已经想好了计策，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说不定这篇帖子已经被人截图了，删帖没有任何意义，必须打个反击战。

    “好，你小子很有心计，你说要怎么做吧，我这边全力支持。”

    李总一开始以为一个中学生能有什么需求，无非是恳求自己删帖，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后招。

    “我刚刚用ps做了一张照片，一会儿会通过电邮发给您，然后您黑掉对方ID，以他的名义发一篇帖子，加上这张照片就行了。”

    左尧苏在碧竹英办公区的电脑上疯狂操作，作为办公室人员，ps是基本操作，上次红姐开辟办公区的时候，左尧苏特意提出要弄一台带ps的最高配置电脑，没想到这个时候用上了。

    “好的，我等你的电邮。”

    那边挂断了电话，张纯站在左尧苏身后观看，只见左尧苏在编辑一张出生证明的照片，图片信息正是赵兰本人，亲生父亲却被改成了柳承敏。

    张纯都看傻了，这东西不是应该在医院的档案室里吗？怎么弄出来的？

    他又怎么知道，刚才莫主任调取了10年后的医院电子档案，左尧苏对照神识中的图片正在一步一步的临摹，并篡改了原本赵兰的信息，改成了柳承敏。

    左尧苏将编辑好的照片通过邮箱发给了李总，在那个上传速度极慢的年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终于对面接收了。

    半个小时后，张纯和左尧苏终于刷到了一篇新帖，内容是这么写的。

    “震惊！赵兰竟是柳承敏私生女，柳承敏弄饭脏水泼自己。我是风波医院的副院长，我以人格担保，本条消息属实。有出生证明为证，赵兰确实是柳承敏的私生女，赵兰的母亲与父亲之所以经常吵架就是因为总怀疑赵兰是否亲生。而之前左警官因为职位的变动本来就和柳承敏有仇，柳承敏为了狠狠打压左警官，不惜牺牲自己女儿的清白诬陷左警官。附：出生证明照片。白衣渡江。”

    “卧槽，老弟，你是真几把狠，你以后得当记者吧，这帖子操蛋就在，每一条都是真的，只不过顺序变了，混在一起就是个大谎言，但是他本人说出来就更妙了。”

    张纯看着帖子，更加佩服左尧苏。

    佩服左尧苏的何止张纯呢，李总接过照片和帖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这个文笔比自己熟悉的实习生都好，这是初中生吗？而且这种文风很适合吸引网民眼球啊，点击量不就是靠猎奇吗？

    “先不用管，让子弹飞一会儿，把这篇帖子截图存下来，如果他删帖就发截图贴，并且让李总在后台恢复他的帖子。他要是说这篇是假的，他的另一篇就也是假的，如果你承认是真的，我看柳承敏怎么干他！”

    左尧苏双手抱在头上，背靠座椅，一脸的无敌，操你妈的柳承敏，不真操你妈，你不知道管我叫爸爸是吧，行，咱俩就杠上吧。

    “另外，三哥，抓紧把钱取出来，一百万其实哪儿都不到哪儿，这笔钱要规划好。”

    左尧苏想起了张纯的收益，上辈子那个人可是赚了500万，100万还是太少。

    “行，老弟，你说吧，怎么花这个钱。”

    张纯现在是对左尧苏佩服的无以复加，他甚至以为左尧苏是不是出马了，怎么这么牛逼。

    “第一，给杜姨买套房子，房子以后肯定会涨，咱们风波的地图你看过没？南北宽，东西狭长，你别看现在古城挺红火，从城市规划上这里不适合商业区，我认为还是旅游区比较合适，古城内买几套老房子，留着拆迁，现在一套2万都不用，买5套。店面给杜姨升级一下。

    第二，投资项目，争取上级的支持，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慢慢你就懂了，下岗才5年，咱家这边大把的劳动力，你知道去南方他们都干什么吗？电子商务！那为什么咱们不可以？和李总商量商量，做一个电子商务的平台，咱们这儿的泳装质量可是最牛的，如果能打开商路，卖到国外，那是多少钱？而且劳动力这么多，电子信息行业，市场太广袤了。

    第三，做文化行业，作为一个文旅城市，咱们这边的文旅产业太弱了，甚至规划的太次了，先搭建个壳子，讲好咱们风波的故事，看能有多少资金融合进来，这个是长线的东西。

    你看现在咱们风波好多行业都有混混，渔业码头有陈燕、陈铁、陈建三兄弟，还有张三李四二龙使，娱乐、医疗行业有柳承敏一家独大，房地产有张成、张武两霸主，所以咱要干就要找他们看不见的空子。”

    左尧苏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在纸上刷刷地写着，像是跟张纯说，也像是跟自己说，张纯都吓傻了，这孩子是不是魔障了，真上仙了？怎么说的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胡话。

    “有些东西你现在听不懂，但是你必须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会让你吃亏，你信我吗三哥？”

    左尧苏很兴奋，挥舞着自己写的规划蓝图，望向张纯。

    “信倒是信，但你现在让我很害怕，老弟你是不是本人啊？”

    张纯吓得都说出了网络语言，只有上游戏才会问是不是本人吧。

    “别害怕，三哥，你就当我被附身了吧，这个说的确实是真的，而且天机不可泄露。”

    左尧苏知道有些东西还不如赋予迷信的神秘色彩，就像伪装狐狸叫的“大楚兴，陈胜王”一般。

    “行，老弟，咱哪儿说哪儿了啊，可别害我，你三哥胆小。”

    张纯小心翼翼的把“规划图”收了起来，不敢直视左尧苏。

    “嗯，已经发酵了。”

    左尧苏也不理张纯的小动作，刷新了论坛的页面，果然帖子没有删除，但是两边的帖子都骂上了，有骂白衣渡江神经病的，有骂柳承敏不是人的，骂左警官的声音逐渐消失了，反而出现一批骂赵兰母亲臭不要脸的，甚至有人开始扒赵兰母亲身份，怎么就勾搭上柳承敏了。

    “哼，这个我也想到了，多少年都不变的网民，开始下一步。”

    左尧苏给李总寄了第二张照片，并附好了文字。

    半个小时后，帖子发布完毕。

    “求助！女子被泼脏水谁人懂，医生无德造假图。我是赵兰的母亲，赵兰是他父亲亲生的，这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当年存下来的出生证明。白院长的照片不知道是如何伪造的，我想知道一个医生是否可以放下职业道德造谣，为了一己的私利向两个无助的女人泼脏水，这样的医护人员是否有他的医德，是否违背了希波克拉底的誓言？附：赵兰出生证明照片。赵兰母亲”

    帖子一发出，李总就给置顶加精了，瞬间论坛上就炸开锅了，一下午三条帖子，到底哪个是真的？

    刘所长现在也很乱。

    一会儿一个电话，网络舆情现在都乱了，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案情啊，这都是什么啊？一会儿有人投诉左警官，一会儿又举报诬陷。

    “这都什么事啊，这个小左！都是他惹的麻烦！臭小子！”

    所长刘在原一边咒骂着，一边翻看着帖子，他也觉得这些帖子太魔幻了，如果以后网络越来越发达，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够应对新型的案件，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刘所长，我是柳承敏，我要求你立刻开除左警官，他严重影响我的声誉了，我希望你能看明白形势！”

    刘所长握着电话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