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老左，你都背着我干了什么？摸谁家小姑娘大腿了？”

    左母闻听此言，火往上撞，气顶脑门，瞪着左尧苏父亲。

    “不是，我没摸谁家姑娘啊，你谁啊，张口就诬陷我？”

    左父一脸懵，什么情况，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红口白牙就来诬陷自己，这货是谁啊。

    “我是赵兰父亲，我看见论坛上的视频了，你抱着我家闺女，还摸人家大腿，是不是你把她逼着跳楼的？论坛上都说了，你喜欢我闺女，我说最近怎么学习下降了，是不是你勾引的？”

    赵兰的父亲看起来醉醺醺的，像是喝多了。

    “论坛？论坛上这么说的？”

    左父目瞪口呆，什么社会啊，救人的视频还能变成花边新闻？

    “别装了，你能干出这事还怕我说吗？我要去你们单位告你去！”

    赵兰父亲晃晃悠悠的往门外就走。

    “你问问你闺女不就知道咋回事了吗？再不行，你问问风波中学的老师，他们都在场啊！”

    左父对赵兰父亲的行为很不解，怎么就这么相信贴吧上的传言。

    “那小妮子满嘴就没有真话，我不可能相信她！至于你说的学校，跟你们有啥区别，都是一丘之貉的人，沆瀣一气，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我能问出什么来！视频都录上了，你还想说什么，救人就救人，摸人家大腿算什么！我告诉你，你完了，你这辈子前途就到这儿了！”

    赵兰父亲拉开了房门，转身要走。

    “连自己孩子说的话都不信吗？怪不得你女儿也不信任你！”

    左父见赵兰父亲这个态度，不由得生气，看来赵兰跳楼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积压多年的愤懑。

    “你管得着吗？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变态男！”

    赵兰父亲狠狠的关上了病房门。

    “不行，网上现在怎么什么都说，有没有电脑，看看网上到底怎么说的？”

    左父也有些慌了，他也不是神，自然害怕自己的职业前途，家里的花销还要靠自己养活，而且做了好事好像被人编排，是个人也不会听之任之。而这个年代，手机根本看不了网页，更没有能直达论坛这种app，想要看只能找到电脑打开网页。

    “这里哪有电脑啊，老左啊，我相信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怕的！”

    左母倒是看得很开，赵兰的父亲就是个蛮不讲理的酒鬼，他的话怎么能信呢。

    “你不懂，最近这种势头起来了，有一种从湾湾那边传过来的电信诈骗，知道你的号码，然后谎称你的亲人，说你的其他亲人发生了脑溢血、车祸之类的假信息，让你打钱，还有的就是在论坛讹传消息，网暴别人。前者还有可能抓获，后者目前的捕捉技术还不完善，仅靠ip定位还不能完全实现。”

    左父在监狱的时候接触过各种犯人，这种新兴的犯罪形式却也是略有耳闻，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在自己身上。

    “那怎么办啊？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会有伤害吧。”

    左母听左父这么一说，也担心起来了。

    “小左，听我说啊，有人来单位闹了，这几天你千万别来单位，这事儿闹的沸沸腾腾，还有记者要来咱单位采访呢，虽然说咱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辟谣的成本还是太大了，上级还在研判。你就先别上班了，我给你放个长假。”

    正说着呢，所长刘在原的电话就进来了，刘所也很烦，刚从医院回来，还想着说能树立个正面的宣传典型，谁知道出了这么个舆论事件，又被上级盯上了，现在真是裤裆上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这个小左啊，真的是惹祸精，出什么风头啊！

    “我为什么不上班？我就不信了，真的能被说成假的，好人就得他妈让人拿枪指着，什么狗屁道理！我去跟他说清楚！”

    左父听到所长这么讲，非常生气，就算自己不是英雄也是尽了一个警察的责任，现在是什么？把自己当成臭流氓？什么世道？新闻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当事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小左啊，你还是站位不够高！你怎么不考虑考虑咱们所？单位是为你自己开的吗？我还需要说的那么明白吗？你是刚上班的愣头青吗？”

    所长刘在原也很生气，这人怎么回事，非得掰饽饽说细馅儿吗？之前就知道是得罪了柳承敏给下放到乡镇了，现在这么一看确实存在性格缺陷啊。

    “我明白了所长，我不去给咱们单位找麻烦。”

    左父刚才也是在气头上，听所长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强行去解释也只是给单位找麻烦。

    “行了，好好休息吧，陪陪家里人，事情会弄清楚的。”

    刘所长挂断了电话，召集班子成员开会，一会儿还得去局里解释去，这一天天的，净是事，所长也不好当啊。

    风波中学。

    “老师，我爸现在在医院，我得去看看，能不能请个假？”

    左尧苏亲眼看着自己父亲从楼上抱着赵兰跳下来，但现场维持秩序的根本不让学生上前，老师们也都在控制现场，直到现场拆除，左尧苏才有机会跟大赵请假。

    “快去吧，这还请啥假啊傻小子，直接去都没事。”

    大赵突如其来的通人情，其实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个坏人，只是她的教育理念限定了她的视野。

    医院。

    左尧苏站在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对话，来不及进去看望父母，急忙打车去了碧竹英网吧。

    “老弟来了啊，没下课呢啊，你咋比张纯来的都早，别跟他一样不学好啊，你不一样。”

    红姐在柜台看见左尧苏气喘吁吁地进来，很是奇怪，往常张纯会在下课的时候过来帮忙，左尧苏除了节假日偶尔过来基本不会来，今天怎么这么出奇？

    “红姐，给我开一台机子，我有急事。”

    左尧苏也来不及解释，他记得贴吧是2003年出现的，目前能有的论坛也少得可怜，而本地有个小论坛BBS是电台为了播报新闻设的，谁都可以水贴，管理比较松。

    打开了论坛网站，果然最顶端的帖子还在更新，跟帖的人越来越多，点进去一看，视频是剪辑过的，前因后果都没有，只有左父抱着赵兰在气垫上，手正好在摸大腿，因为当时是从四楼落下来，所以手会不自觉的抬起。

    从这个视频来看，像素很高，变焦之后能看见轻微细节，不是一般的家庭能买起的设备。而且从距离角度来说，应该是近距离的拍摄，从对面的楼房是无法拍摄到人群中的场景的。

    那么，目标就小了很多，消防员忙着救援是没有时间和动机的，学生都被老师控制住了，男老师们都跟着父亲上了楼，从跳楼这个空档来说没有时间准备拍摄设备，那么就只有来救援的医护人员有时间。

    自己家里跟医院有什么矛盾呢？左尧苏开始冷静的分析，突然想到了什么。

    “莫主任，你能调取这个年代的人员信息吗？”

    左尧苏放开神识，进了体内，看见莫主任正在阅读文件。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很费心力，你怎么回报我？”

    莫主任伸了伸懒腰，一双媚眼看向左尧苏。

    “莫主任提要求吧，我都能答应。”

    左尧苏非常着急，现在这个阶段正是关键一环。

    “行，就当你欠我个人情吧，你要查的是柳承敏吧，你猜的没错，他在医疗行业有有业务，他跟风波中心医院白博是合作伙伴。”

    莫主任住在左尧苏神识里，自然知道左尧苏想要问什么，这样倒是简单了。

    “我就知道，这家伙手伸的这么长吗？什么领域都要分一杯？”

    左尧苏猜的没错，有作案时间的只能是被收买的医护人员，救治来的合理又符合时间要求，而且医院有足够的经费购买专业的设备，再说柳家也有这个支持的实力。

    “可是你还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个视频是假的，也没有证据证明你爸的清白。”

    莫主任适时地浇了一盆冷水。

    “我知道，但是至少目前明确了方向，看看这个人ID：白衣渡江。看来应该是白院长本人了，拍摄的视频本人亲自操刀，跟柳承敏关系是够铁的啊，这是真的要把我家置于死地啊。”

    左尧苏反复的刷着帖子，想要找到漏洞，但奈何上辈子不是学计算机的，这种黑客的活自己完全不会，哪怕超出了一个世代，但还是隔行如隔山。

    “哟，老弟！你今儿比我早啊，我听说学校有个大新闻，我们班赵兰让一个警察给救了，操，今天那个逼会我给翘了，真可惜，要不然我得看看那个英勇的场面。”

    张纯进网吧就看见左尧苏了，上前勾肩搭背就开始说个不停。

    “三哥，那个警察是我爸。你今天不开会去干啥了啊？”

    左尧苏也好奇今天怎么没在会场看见张纯，听张纯说自己父亲开的宣讲会是逼会，有点不开心。

    “老弟，你爸开的会啊，你爸救的人啊？这么牛逼你早说啊，三哥说错了啊，不是逼会啊，我是逼人，好不好？今儿有点事，你不是说有个广东号会找我买吗？今天真有人找我，说是某度老总，打的我家座机，价格开到了100万，一开始我还不信，后来人家一说各方面的信息都对，而且下午就转账成功了。我记得你说要股份来着吧，我就要了两股，暂时都算我账上，你放心，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三哥亏不了你。”

    张纯今天很兴奋，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转眼富家翁，换谁谁不兴奋？

    “三哥，真给你打电话了？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我现在真有麻烦了！”

    左尧苏眼前一亮，这回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