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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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发誓自己扎自己

    且说在都峤山宝玄洞修道的云摩子,这一日正在殿前静坐,突然心血来潮,掐指算来,心中已然明了:“嗯,是时候让徒儿下山了。”

    “威儿在哪里?”云摩子唤道。

    从殿后转过一名道童,云台前跪下:“拜见师傅,不知唤徒儿有何吩咐?”

    “你可记得上山学道多少春秋了吗?”云摩子问。

    “徒儿已跟随老师二十载。”童子答道。

    “嗯,不错。如今大周东征平叛,你已学道有成,该下山为国效力了。”云摩子含笑点头。

    这小道童,名叫王威,今年二十岁,乃当年西岐城南门门军王相的遗腹子。

    二十年前的一天,当时还是樵夫的武吉,打完柴后挑着到西岐城卖。

    进城时,恰遇文武百官随周文王前往灵台,人群拥挤。武吉将扁担换肩时,不料扁担正打在门军王相头上,将王相打死。

    武吉向姜子牙求救,并拜他为师。

    依照师傅教授的方法,武吉诈死,骗过了周文王的八卦推演。

    不久,武吉偶遇大夫散宜生,被散大夫认出,欲重重治罪。

    武吉引见文王,拜访在磻溪垂钓的姜子牙。

    周文王拜姜子牙为丞相,治理国家。

    后姜子牙金台拜帅,讨伐纣王,为大周打下八百年江山。

    武吉作为姜子牙麾下将领,屡立战功,被封为武德将军。此次又挂帅东征。

    王相死时,其妻胡氏已身怀六甲。

    诊脉的先生说,胎脉阴气显重,应为弄瓦之喜。

    然而,奇怪的是,怀胎满十个月时,迟迟不见临盆。

    到了两年零八个月的一天,那天是王相的祭日,胡氏到坟前给王相烧完纸,感到有些乏累,就靠着一棵树,昏沉沉睡了过去。

    朦胧中,一只猛虎从坟后突然窜了出来,向她扑过去。

    胡氏惊醒后,感觉腹中胎儿动得厉害,赶忙回到家中,当晚却诞下一枚肉蛋。

    邻里都说是妖怪,乃不祥之兆,劝其抛入山谷喂狼。

    胡氏想这是亡夫骨血,不忍离弃,裹在襁褓中,每日抚慰。

    肉蛋降生第九十九天,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个滚雷破门而入,在襁褓上方炸响,肉蛋绽放,流光溢彩。

    五彩光晕中,现出一个婴儿,右手掌心有一柄宝剑图案,左手掌心写着一个“吉”字,赫然在目。

    王妻不知吉凶,请来道人推演八卦。

    道人掐指推算许久,甚为不解,卦像阴盛阳衰,婴儿却是男身,怪哉怪哉。

    卦谣曰:崖上垒窝巢,顽猴举火烧;遇吉误为凶,终是枉徒劳。

    道人解释,右手为阳,杀器主凶;左手为阴,天降吉祥;相克又相生,尽在两掌中。此子以后遇到名字中有“吉”字之人,可得贵人相助;若听信小人谗言挑拨,则避吉趋凶,必有血光之灾。

    道人给婴儿取名“威”,说是能以阳补阴。

    王威降生不久,王相之妻因思夫心切,忧郁成疾,重病不治,撒手人寰。

    恰逢云摩子路过王家门前,听到屋中婴儿啼哭,进去查看。

    见到凄惨场景,云摩子心中不忍,掩埋了王相之妻,将婴儿带回都峤山,抚养成人,传授道法。

    二十个春秋,如白驹过隙。

    “此次下山为国征战,免不了要阵前厮杀,手中没有武器怎么能行。你去后山寻件兵器吧。”云摩子吩咐徒儿。

    “这山上哪里会有兵器呢?”王威想到,也不敢多问。只好转到后山,正东寻西找,突然听到“咝咝”的声音。

    王威停下脚步,猛然看到大约五、六步远的地方,有一条碗口粗细的蟒蛇,正支起半截身子,向他吐着两条红色的信子。

    王威吓了个真魂出窍,急忙念动师傅教授的五雷诀,张手一个霹雳打将过去。

    那蟒蛇将头一低,钻入草丛,哧哧溜溜向南逃去。

    “看你能跑到哪里。”王威来了兴致,紧追不舍。

    眼看就能揪住蟒蛇的尾巴了,那长虫将身一纵,钻进一个山洞。

    王威尾随而入,走了大约十几步,不远处有金光闪耀。

    他走近才看清,一方石台上放着一个包裹,旁边的地上插着一把丈八蛇矛枪。金光正是那包裹和蛇矛枪发出来的。

    王威拔出蛇矛枪,端在手中抖了抖,嗯,重量和粗细正合适。

    他又打开包裹,一幅麒麟盔甲露了出来。他顶盔掼甲,也正合身。

    再走出山洞时,王威俨然是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

    全身披挂,持丈八蛇矛枪的王威出现在师傅面前。

    云摩子手捻须髯,满意地频频点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不过,据闻叛军中有妖魔助阵,这些妖魔各有妖术,方儿手中要有件法宝才好。”云摩子心中暗想。

    他起身去了藏宝室,取出一把三寸长的宝剑,交给王威。

    这宝贝名曰化血神光剑,乃云摩子的镇山之宝。莫看此剑长不过三寸,若是祭在空中,剑光所及,任对方是大罗金仙,也难逃一劫。

    “如今摄政王东征,正是用人之际,凭徒儿你浑身的能耐,再配上这件法宝,定能建立一番功业。”云摩子对徒弟信心十足。

    云摩子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叮嘱王威:“你是大周的子民,可不能听别人挑唆,背叛周廷啊。”

    “徒儿谨遵师傅教诲。”王威跪下向师傅道。

    “不行,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你得发誓。”云摩子厉色说。

    王威心中纳闷:师傅这是怎么了?

    他爽快地伸出右手三指,对天发誓:“若有违师尊教导……”

    王威说到一半,不知该怎样再说下去,四周看看,也没找到什么,就晃了晃左手持的丈八蛇矛,“让我死于此枪之下。”

    “威儿,不可将誓言视为儿戏,日后是要应验的。”云摩子心中隐约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