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听闻此言，笑着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他就径直走向下面的书房。

    在凝光书房的一侧，是闻名璃月的信息墙，上面记录着璃月经济的各种大小变动。每次群玉阁的秘书清除信息，让撕碎的纸片从群玉阁飘扬而下，都会引来商人们的争夺。

    不得不说，能成为七星的商人，不论人品如何，他们对于商业的敏感度确实是不容小觑的。

    方言一边让小玉从信息墙上搜集信息，一边自己翻看起书桌上的卷宗。

    方言信手打开一卷帛书，定睛一看，好似是凝光的诗作。

    “璃月大道连狭斜，青牛宝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吾家。”

    还未等方言看下去，凝光已然走进书房：“方言先生，偷看他人诗作可并非君子之行。”

    方言便卷起帛书，在合上的一瞬瞟到了其中两句“玉阁凌空掩日月，天权却放凝星华”。

    只能说，不愧是壕姐凝光，霸气侧漏！不过，方言也从这里对凝光的性格有了一丝更深的了解。

    “方言先生有何收获？”

    方言有些讪讪，总不能说自己在摸鱼，坐等小玉掰开嘴喂他吃吧。

    虽然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面色如常地说道：“我还在观察数据，不过我想我需要整理几日，才能得出一个比较可靠的结论。”

    凝光掩面一笑：“呵呵，那我就静候方言先生的佳音了。我还有事，便不打扰您了，方言先生请便。”

    凝光扭动身姿，袅袅婷婷地离去了。

    在小玉将凝光书房里的数据资料全数收入囊中之后，方言便向凝光告别。

    此时天色已晚，方言便回到住所，与小玉讨论资料等等若干事项不提。

    第二日清晨，方言早早起来，出门便西行前去了黑岩厂。出门之时，方言遥向东望，看了看南码头的方向，心中不免有几分嗟叹。

    此去西行，而后转南，顺着大道便来到了黑岩厂-一座矿山之内的工厂。

    豁牙子拦住了方言：“你是什么人？这里是黑岩厂，注意你的举止！”

    方言递上凝光的路引，豁牙子连忙行礼：“竟然是七星亲临，不知阁下来我黑岩厂有何贵干？”

    方言摇摇头：“我非七星...”

    “大胆！”豁牙子眼珠一瞪，手里的白缨枪也举了起来，“竟敢盗窃七星信物，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豁牙子一番操作属实给方言整不会了。

    一旁坐着的矿工见到这种情况，乐得不行。“豁牙子，人家这明显是受七星所托，才拿的七星信物，你在这咋咋呼呼。”

    豁牙子一愣，有些迟疑地看向方言，而后露出谄媚的笑容：“嘿嘿，大人，您别和小人计较，我这就领您参观黑岩厂。”

    方言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让他尽快出发。豁牙子连忙笑呵呵地提溜着白缨枪就往里面走。

    “大人啊，您有所不知。”豁牙子开始略带浮夸地和方言介绍这黑岩厂中的情况，“这黑岩厂，可是提瓦特举世罕见，就咱璃月独有，在矿山里的工厂！”

    方言示意他继续讲，豁牙子嘴咧得更大了：“小人之前是这黑岩厂的矿工，干了段时间，感觉自己受不了，就凭着这一把子力气进了千岩军。”

    方言皱眉，豁牙子连忙低下头，露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小人多嘴了。”

    抖动着眉毛，豁牙子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方言的神情，而后嘿嘿一笑：“大人，您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黑岩厂坐落于山脉之间，平地太少，根本就不够搭建炉子用的，要是直接运矿石，又太过麻烦。

    所以我们矿工已经把这山给挖空了。下面是主要的矿脉，矿井的旁边就是冶炼炉，他们用一种带集尘器的炉子来冶炼矿石，然后再送到矿场上头，运输出去或者打造成兵器。”

    豁牙子说着，从一旁的屋子里拿出一把黑岩长枪：“大人您看，这就是黑岩厂出产的。”

    方言接过来端详了一会，以提瓦特的工艺来讲，确实已经堪称上品，尤其是这些兵刃能够量产，确实是不容易。

    “这些兵刃，月产几何？”

    “呃...”豁牙子一时答不上来，就叫来大匠。

    大匠行了一礼：“月产不过数千。”

    方言扫视四周，黑岩厂规模的确不小，近千匠人，供应千岩军是绰绰有余。了解情况后，方言就让大匠回去了。

    豁牙子看方言对黑岩厂的兵器兴趣寥寥，心中顿时有底了。

    他更加热情地带领方言向矿场走去：“大人，我带您看看这冶炼场。”

    方言自无不可，他此次前来，一是调查黑岩厂产量，二来就是查看黑岩厂的生产方式。

    方言跟着豁牙子，乘着矿井的吊梯便下到矿洞。

    方言进入矿洞，映入眼帘的便是许多关在笼子里的团雀。

    “大人，”豁牙子连忙解释道，“这团雀可是下矿的必备之物，毕竟在矿洞冶炼实在是有许多风险。”

    方言当然知道，在他原来的世界中，矿工们下井会带一只金丝雀，因为金丝雀对于瓦斯等气体比人类更敏感，因为如果这类气体超标，鸟会比人早十分钟左右晕倒，从而给矿工逃命的机会。

    不过方言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他推开豁牙子，急行几步，前方豁然开朗。

    黑岩厂的矿工们挖空了矿山，而在这山体之中，竟矗立着一座庞大的冶炼炉。

    这座冶炼炉极为巨大，从地下一直绵延到方言所在平台的高度，方言俯瞰下去，在炉底翻涌着一些红色的波浪。在炉子的四端都开有口，通过木制的平台与环绕的矿道连接。

    矿工们就通过平台，将挖出来的矿石倒入冶炼炉中，再从底部流出汩汩的融化矿石。在提炼完成后，再通过木制吊机，一车车地吊上来，堪称人类文明的结晶。

    【不可思议...】方言一时有些沉迷进这充满人类力量与智慧的场面。

    “大人，大人？”豁牙子的声音惊醒了他。

    方言温和地对豁牙子笑笑：“好，今天就看到这里吧，我们回去吧。”

    走出矿场，方言仍有些心潮澎湃。他原本对于璃月变革计划，带有一些悲观情绪，前辈送给他的生产核心，最多只能运转三年，很大可能连三年都不到，就因为能源缺乏而停转。

    共和国的能量块所蕴含的技术太过先进，提瓦特基本没有能力复制。因而三年后机械工程势必将由提瓦特人自己接手，他原本多少有些担心工业落后的提瓦特能不能做到工业变革，但今天他看到黑岩厂的冶炼机器，他倒是安心了许多。

    人类的赞歌不仅仅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赞歌也是智慧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