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方言平复了一些局促的呼吸，向阿大几人看去。

    阿大几人看到方言之后，连忙拱手行礼：“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方言先生您竟然如此厉害。”

    看着几人敬畏的表情，方言找了个借口：“诶呀，阿大阿二，你们怕什么啊，这不就是至冬的一件铠甲嘛，你们怎么啦，这可不像你们啊。”

    阿大几人对视一眼，便直起身来，笑呵呵地说：“方言说的是。”

    “走吧走吧，继续找剑。”方言说着，便当先走回了自己的岔路，随后身形一隐，斜倚在崖壁上，静静听着。

    阿大几人倒是没走，而是在目送方言离开之后，坐在原地聊了起来。

    “方言的实力很强。”阿大看着阿二和阿三，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来当力工？是因为实力太强吃不饱吗？”阿二不愧他憨厚的性子。

    心思最为活泛的阿三倒是有了一番揣度：“你看他身上的铠甲，那么厉害，他肯定不是简单人，是不是他在外面惹祸了，才来璃月港避祸。”

    阿大叹了口气：“不管因为什么，至少他救了我们。对于这种大人物，我们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至于恩情，如果人家有用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大不了把这条命还给他就是了。”

    阿二阿三对视一眼，重重地点点头，而后几人收拾一番，就往自己的岔路去了。

    方言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不免有了一丝叹息。因为实力的不对等，他与阿大几人之间就存在了一层可悲的厚壁障。

    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是体现在各处的，金钱、学识、实力、权力等等任何可以详细地评定的东西，都可以被人拿来攀比，而攀比的结果自然就是形成了所谓的鄙视链。

    而当这种不平衡长久存在之时，就自然形成了一种社会内层的运行秩序。因为他的实力比阿大几人强了许多，因而阿大几人自然就觉得低他一等，这很正常，也让方言有些难过。

    无论相处多长时间，他们的关系或许会变好，会变的像之前那样随和，但只要他的实力还比阿大他们强，实力还被看作社会地位的评定标准之一，那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可能回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方言一开始不向阿大他们坦白自己来自星空之上的原因。

    摇了摇头，方言开始继续搜寻。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几人无功而返，返程的路远不如来时那般温馨。在冒险家协会交了委托，拿到了安慰的十万摩拉。

    阿大犹豫了一下，就将这个钱袋递给了方言：“这应该是您的，毕竟您救了我们一命。”

    方言苦笑了一下：“我们本就是朋友，真的没必要...”

    阿大诚惶诚恐地回应了方言：“这笔钱是您应得的，不然我们就回不来了。而去这笔钱抹消不掉您的恩情，若您有需要，我这条命就归您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方言只得接下了钱袋。

    阿大便领着阿二阿三往南码头走，然后毕恭毕敬地向方言抱拳：“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和您一起做工。”

    方言感到了一丝意兴阑珊，便挥挥手：“不必了，阿大你们去忙吧。我有点累，回去休息一下。”

    阿大点点头就走了，阿二在路上还回头了几次，但也还是走了。

    方言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也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路。

    方言走向了总务司，想要开办一张黑岩厂的通行证，为此他还特地托钟离为他开具了证明。本来准备上午便去，结果...

    方言走到总务司门口，就被小昭拦了下来。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麻烦请您在两秒内说出您的需求。”

    方言被连环拳打了一懵，还没反应过来，小昭继续说：

    “资格考试？报税？出海申请？船只停泊？您想办什么业务？麻烦快一点，再快一点。接待您已经耗费了我很多时间了，我可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你这种…”

    拳头硬了！

    小昭觉得自己的用语似乎有些不恰当，不耐地看了没有出声的方言，就直截了当地说：“你什么都没听见，没事我就叫下一位了。”

    方言从兜里掏出钟离的证明信，递给小昭：“我想开办前去黑岩厂的路引。”

    小昭接都没接介绍信，低着头语速很快地说道：“总务司没有开具路引的权限。你去找辉山厅的吧，下一位。”

    方言可不听她胡咧咧，皱着眉头说：“辉山厅只管矿石开采与冶炼，而且总务司总管璃月港内的各项事务，怎么就没开具路引的权限了？”

    小昭挑了挑眉毛：“那就请把黑岩厂管事的知情同意书拿过来。”

    “我就是要去黑岩厂啊？”

    “不然为什么要黑岩厂管事的知情同意书！”小昭有些生气，声音尖细的叫道，“没有黑岩厂管事的知情同意书，就没有路引。懂？快走，不走我就叫千岩军了！嘉义！”

    方言皱着眉毛，扫了小昭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钟离啊，这样做事，让我很难办啊...】

    事已至此，方言也不再准备按照正常流程办事了，准备隐形前去黑岩厂观察工业情况。

    在这一刹，方言突然觉得自己好蠢，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可以帮助他拿到最官方宏观数据与通行权的人，凝光。

    取出木牌，方言径直走向玉京台，找到了步云。

    “今日天气如何？雨晴正好。”

    步云施了一礼：“大人来的正好，凝光大人刚巧在群玉阁上，还请您稍作等待。”

    方言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听见了。

    等了一会，飞渡台缓缓从群玉阁落了下来。方言登上飞渡台，便往群玉阁去了。

    走进群玉阁，凝光右手拿着烟斗，依靠在栏杆上，慵懒地说：“下午好，不知方言先生登门，有何贵干呢？”

    方言也不多说客气话：“凝光小姐，我此来一是为了一览璃月的经济数据。二来是为了申请一张黑岩厂的路引，还请凝光小姐行个方便。”

    凝光眉头微挑：“哦？方言先生要经济数据干什么？至于黑岩厂的通行证，我直接给您就是了。”

    “受友人所托，为璃月做一个经济分析。”

    “友人？可是？”凝光好奇是哪位友人竟有如此的“雄心壮志”。

    “没错，钟离客卿。”方言心中默念【别怪我钟离，我可没故意卖你，要是凝光猜出来，只能说她太聪明。】

    凝光先是一愣，而后莞尔一笑：“没想到几天工夫，方言先生就与钟离客卿相交甚笃啊。不过即使是钟离客卿，也没有资格索要璃月的经济数据哦。”

    方言本以为没有希望了，准备拿了路引就走。谁知，峰回路转。

    “不过...”凝光吸了一口烟斗，在半空中吐出一轮白灰色的烟圈，“我可以做主，让方言先生您在我的书房里察看一二。

    毕竟，我也很好奇，您会有什么高见。”

    方言扭头望去，凝光露出了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