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审案
李仕闵也是一头雾水,怎么刚经过一晚上,倩云就成了犯人,他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看见倩云摇摇欲坠的样子又很心疼倩,就吩咐说:“让人拿个椅子过来,倩云快坐着。”
“皇上,不可,”原真反对道,“自古以来审问就没有让犯人坐着的。”
“她又不是犯人。”李仕闵着急的说。
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赞同他的话,就好像他说的话消散在空气之中,没有入了他们的耳。
“行行行,赶紧开始吧,开始。”
李仕闵只好烦躁的说道,想着赶紧结束这个破案子,不能让倩云一直受折磨。可当你开始期待一件事情早早结束的时候,往往这件事情一定会事与愿违。
“你可知罪?”
原真确实是直入主题,但一上来就直接问罪道。
“奴婢不知所犯何罪。”倩云跪着用虚弱的力气回答道。
她只说了一句话,但这句话就好像在用全身的力气发出,所以导致她浑身都在颤抖,明明身体不是很重,可跪着的膝盖和支持着的双臂竟像完全支撑不住一般。
“我都说过了,她不是罪犯,你在审理什么狗屁东西?”李仕闵忍不住骂道。
“皇上莫急,”原真先是向着皇上劝解,又接着说道,“传吴太医,庞太医进殿。”
李仕闵这才想起来关键证物——碗。
小小的一个碗,却引来了多方大佬的争夺,就好像才子们为了夺取今晚花魁的芳心,各自显现着长处,或是财力,或是才气,或是面容。这碗如果有意识的话,也算是没白来到这人世间。
说回碗,昨天晚上,原真确实不愧为大理寺卿,他提出让太医院的吴太医,庞太医两人共同率领各自徒儿,一起查验碗上的东西,由他亲自监督,这办法让皇上、太后都无话可说。
众目睽睽之下,吴太医也不好再隐瞒,最终还是得出了和庞太医一样的结论,那就是这碗上并没有能毒死人的毒药,但是,却有一样长期服用能够让人无法生育的药。
结论一出,满堂哗然。
这也是倩云今天被当做犯人压到大堂的原因。
两位太医上殿说完,就连李仕闵都有些动摇。自从苏醒以来,一直是倩云在自己身边,后来确实有一段时间倩云不在,但再次见面的时候喝药的事情就完全是倩云负责了。
【难道她真的...】
刚起了这念头,李仕闵就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从感性上觉得,这个和自己相处那么长时间的单纯小姑娘不可能是那种人。
倩云呆呆的跪在地上,意识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她用虚弱的声音的分辩道:“奴婢没有陷害皇上。”
“好你个妖女,迷惑皇上也就算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敢嘴硬。”原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来人,给我用刑!”
“原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这句话并不是李仕闵说的,而是中书令陈烨之说的,虽然此时的李仕闵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陈烨之接着说:“启禀皇上,太后,宫女固然有嫌疑,可谁又能保证煎药的太医没有呢?对比看来,好像是太医想要下药才更显得神不知鬼不觉吧。”
该死的,蔡贤暗自骂道,还是被发现了这漏洞,这陈烨之平时什么话都不说,这时候怎么也来掺和。
确实,从头到尾伺候的可不只有倩云,还有吴太医。李仕闵抓住了这个线索,大声附和道:“是啊,他也有嫌疑。”
“皇上不必如此,”太后反对道,“吴太医自从皇上昏迷任劳任怨,伺候了三年,要想谋害皇上,早已成功,何必等皇上苏醒了再做这些事。”
“谢太后娘娘为微臣开罪。”吴太医行礼感谢。
“昨日在东宫,那妖女一直紧抓碗不放,像是要毁灭物证。这都是皇上和卑职亲眼所见,不会有错,皇上不必再为那妖女辩解。”原真肯定的说道。
“可是,可是...”李仕闵可是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这一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确实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并且都可以连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根本没有辩解的空间。
“既然都无异议,那么这个妖女就问斩吧。”太后下了最后的决定。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倩云的命运被朝堂上的大人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身体羸弱的她喊出来的声音也是苍白无力的。这两句话说完,倩云的身体也支撑不住,她像是秋风吹过树上的残叶一般,飘零在地面上。
马上就有两个甲士过来,也不管倩云倒在地上,丝毫不怜惜的提起她,准备出去问斩。
“不行!不行!”李仕闵冲出去想拦着,可是他也被太监拦住。
“启禀太后!“陈烨之又一次出来说话,“太后娘娘三言两语就给太医开脱,仅仅凭太医伺候多年那虚无缥缈的名头,奔腾不息的河流尚且会改道,人难道就不会变吗?”
“既然陈大人仍有疑虑,”太后毫不在乎的做了决定,应该是不想在纠缠这件事,“那就一起斩了吧。”
真是无情!真是残忍!陈烨之心中叫骂道,他原本是想用太医的怀疑来为宫女辩解吗,却没想到太后直接斩断了这一丝可能性。
吴太医原本没想到,太后竟然像弃子一般就把自己杀掉了,他想着自己为太后效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太后就是这么无情,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太后太多的隐秘,这次一起解决了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吴太医张了张嘴,又想起来上次太后盛怒之下把原本只是斩一个人的局面变成了诛九族,最终放弃了说话的想法,对着太后磕了个头,任凭进来的甲士拖着他出去。
此刻李仕闵的嘶吼的已经发不出声音,他觉得自己不像一个皇上,像是被关在以皇宫为笼子里的一只流浪狗,大臣们听不懂或是故意不听他的流浪狗一般的狂叫,就连太监都能无视他的凶狠撕咬。
他又想起了自己和倩云开的那些玩笑,他说倩云是他的闺蜜,他说闺蜜是像蜜饯一样甜,他说要封她为大boss…
呵,大boss,被人随意宰杀的大boss。
李仕闵的胸口发闷,闷的他喘不过气,眼前变得漆黑一片,头胀的像是要炸掉。
他好像又回到了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天,四肢失去了知觉,只有意识仍然还在,还在那样痛苦的、无法停止的回想着他和她。
又要变成孤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