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争碗
虽然太后心中疑惑,但此时最重要的是把屋子里乱糟糟的事情解决,没有时间纠结,只好说道:“正好原大人也来了,这里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个奴才突发心悸...”
话没说完,吴太医和小昱子抬着的人有了动静,他居然“复活”了!小海子的动静吓到了抬着他的两个人,他们放开了手,嘴里大喊着“有鬼啊”之类的词语。小海子倒是灵巧,在空中转了个身,用手撑地,没有被摔到。
太后也害怕的后退,不过赵璐倒是胆大,护在了太后身前,大声问道:“什么东西在此作祟?”
小海子听到问话,行礼回复道:“奴才小海子,刚刚有些昏迷,现在已经没事了。”
太后虽说还是有些害怕,但有人保护着稍微安心,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还没解决,说道:“既然都没事,原大人也请回吧,皇上也要歇息了,赵璐去送送原大人。”太后还想着找机会让赵璐销毁证据。
原真当然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此时刚好太后赶人,那还不赶紧借坡下驴,就准备随着赵姑娘走出东宫。
而此时昏迷的倩云有了反应,她嘴里嘟囔着:“碗...碗,碗...”这可怜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迷还在梦到刚刚的场景,记挂着碗的事情。
她说碗点醒了李仕闵,他突然想起来最关键的东西不能被别人拿走,赶紧拦着:“谁让你走的?站那!”
原真倒是停了下来,赵璐看见自己马上就出门了,想装做没听到,反而加快了脚步,马上来到了门前,却没想到被刚醒过来的小海子拦住了,她想推开这个碍事的太监,没想到那太监也在用力回怼,她加力,小海子也在加力,两个人谁也奈何不了谁。小海子还有余力说了一句话:“姑娘没听到皇上的话吗?”
这时候,李仕闵已经来到了赵璐身边,伸手说道:“把碗给我。”
赵璐没说给不给,反而又往怀里护了护碗说道:“皇上贵为天子,这些小事用不着您操心,自有下人们来做。”
又是这个赵璐,屡次三番不听他的话,李仕闵想着既然不听,那他就抢喽,赵璐总不能伤害他这个皇上吧。刚要伸手,太后也来到了这边,比李仕闵先接过了碗:“皇上不信下人,总该相信哀家吧,这碗由暂且由哀家保管吧。”
“不是相信不相信,那碗有问题,有人想害我,我总得查一查。”李仕闵辩解道。
“吴太医不是在这里,让他看看不就知道了。”太后怎么可能让李仕闵查,重新提了个建议。
吴太医终于接受了太监“复活”的奇迹,听到这话就准备去看看,李仕闵却反对说:“就是他配的药,谁知道是不是监守自盗。”
“庞太医也在这。”原真此时插了句话,却引来了太后不怀好意的注视,原真赶紧缩了缩身子,决定再也不说话,站着不动装木头。
“原来你也是太医,”李仕闵看向把着倩云脉的人,“你看倩云怎么样了?”
“回皇上,”庞太医回复,“倩云姑娘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又受了些打,身体耐不住才昏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李仕闵走过去,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把倩云抱到了自己的床上,才扭过头来,根本没注意别人的感受,又对着庞太医说:“那你赶紧看看那碗吧。”
“谁知道他是不是有可能和吴太医一边的,毕竟都是太医院的。”赵璐知道太后不想让别人查看这个碗,也反对道。
此时陷入了双方都觉得对方的建议不行的情景,这样下去根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是互相僵持着。
“这件事...好像是微臣的职责。”
察觉到事情陷入了僵持,原真又有些忍不住了,不再装作木头,站出来有些不确定的出来说道。
他说的没什么问题,大理寺平常都是办理一些大案,或者悬而未决的案件,包括皇宫的案件。
原真感觉到这次的案件受到了皇上和太后的双重关注,敏感的嗅到了升官的滋味,于是想挺身而出,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但他着实没搞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这件事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办的。
察觉到众人的眼光都在自己身上,原真又思虑了一番,说:“微臣司职大理寺,常常遇到难决断的案件,而此时的解决办法往往只有一个。”
“什么?”
“三堂会审。”
三堂会审,原本是指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共同解决难以决断的案件,可昨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过于重要,又受到了多方的关注,原真觉得他们这三个部门确实不配处理这件事情,于是重新提出来三堂会审改为太后,皇上,和所有大臣。这样的话就能在所有人的共同监督下,尽量公平的解决这件事,也防止了只有原真一个人背锅的惨案。
“升堂吧。”太后吩咐道。
难得一见,麟德殿居然没有太监喊着万年不变的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而是由太后来说升堂。
“是,太后娘娘。”
虽然把案子的决断权让了出去,可原真怎么会放弃来之不易的肉食,哪怕喝喝肉汤也行,于是主动请缨来做调控的人,也就是主持人,说不好点也就是个传话的,毕竟大殿里比他厉害的多了去了。
“传犯人上殿。”原真很是尽职。
其实这件事没有严格的犯人,以为没了的小海子已经活了,以为杀害皇上的吴太医,在昨日太后和赵璐的诡辩之下,已经暂时脱离了嫌疑。
那么压上殿的是谁呢?
只见门口有两个甲士压着一个人急步走来,准确的说是“提着”。等走近点,李仕闵看清楚之后才知道,所谓的“犯人”居然是倩云。
虽然经过庞太医的诊疗,倩云今日已经醒了过来,但还是难以掩盖面容憔悴,像刚刚经历风雨鞭笞的花朵,更别说刚一醒过来就被人裹挟着来到了这个气势恢宏的大殿,她此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