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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喝多了。脑袋疼,揉着太阳穴下车去卫生间。这状态开车害人害己,索性上了香继续睡觉。

    上午十点四十三我醒了。起来喝了杯水感觉还行。翻翻冰箱柿子不吃要坏了,还有一把茼蒿也蔫了。

    洗脸刷牙开始做饭。打上鸡蛋炒了两个菜,做了一锅米饭。摆上供台和饭桌。

    大家,吃饭了。我这酒喝多了也没个点。不好意思啊。

    手艺还行,一碗饭两小盘菜都吃了。

    围着车转一圈看看没什么问题,上车打火出发,管他什么时间,又不是赶时间干活。

    收音机里总窜台,最后停在戏曲频道不动了。行啊,听啥不是听。

    嘴里跟着哼哼唧唧自己都不知道唱的啥,反正挺精神。

    国道开了一段,就进入省道了,还别说这道路情况当官的用心了,平整的很。

    穿过小城停车在一个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听老板说一家饭店味道好。也就说了一嘴想去看看,这老板放下摊子拉着我就要带我去,不是您这么热情,我不去我都有罪啊。

    都这样了,走着!

    王家饭馆,这名字有历史了,店铺不大,牌匾够老。

    菜味道真不错,就是有点咸,这些年因为老婆说要少盐少油的,口味都淡了。

    既然好吃那还等啥?

    老板真诚实,问了拿手菜,老老实实说做的好的就十一道菜,现在能做的八道。

    八道菜?都要了,饭馆里的私家酒来二十斤。主要是他家罐子里就剩这些了。车上有盘子有盆,八个满满的大菜摆不下,没办法只能放一个折叠桌。桌子路上买的,因为想着以后在车外吃饭需要一个桌子,就买了,配套还有两个折叠凳子。

    八个大菜,四个凉菜,一大桶酒。

    叔,奶奶,大家叫啥我还不知道,没关系,都是亲人。家仙别吃醋啊,来吧,山东地界了。好酒好菜吃着。

    我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因为吃过了不再夹菜。

    喝酒了,车是肯定不能开了。直接关上车门在小城里闲逛。有点口音但是完全能听懂,转了一下午,晚上在同一家饭馆吃了俩菜一碗饭。没再喝酒,啥身板啊,顿顿喝。

    跟老板说打了一桶水,上车收拾一下空了的碗碟,酒桶也空了。说实话这酒真的不错,辣是辣了点,不过不上头。拎着酒桶回到饭馆。

    打听了酒从哪里买的,老板太热情直接打了电话,告诉我明天早上去那家酿酒坊,已经说好了。酒桶老板说了白送。

    价格不菲相当于市面上中低档酒的价格。好处就是大桶装省地方。也没多带,就带了五大桶。

    今天早上没有睡懒觉,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了。周边有点吵,都是小城里上班或者做早上生意的人。也有好处,买了很多早餐开车出发。

    陈村镇,按照陈老诉说的地方,在网上查了地图对比地点。好在没有改变太多,陈老说陈家祠堂前面有个断了一条前爪的石狮子。可是这俩狮子完整无缺还崭新崭新的。

    兄弟,你是陈家那支的?一个穿着黑色布衣的老哥招呼我。

    老哥!你是陈家人?问一个事成不?

    我是,你问吧。

    好,这狮子不是老的吧?缺条腿那个在吗?

    你是那支的?这狮子二十年前换了,旧的在里面。

    不好意思,老哥,我不是陈家的我姓王叫王峰。不过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我能找到说的算的不?

    王老弟,祠堂这里我还能说上话。我叫陈安明。不知你要做什么?

    老哥,不太好说,不知道您家里族谱上有没有个叫陈长庚的?字学武。

    长字辈?有,不过好像六太爷传下来的没有王姓的旁支啊。

    老哥就别猜了,我来求证两件事。第一个陈长庚家里还有后代不?有我要见见,第二个看到狮子同时我要看到族谱上,有没有叫陈长锋,锋利锋利的锋。有没有叫陈玉林的,应该是长庚次子,长子陈玉成。

    老弟有事?能够说的明白必是有大事。族谱可以给你看,人我给你找,不过能不能给个话?

    受人所托,忠鬼之事。老哥听懂吗?

    懂,请稍等。老哥掏出电话打了几个电话。然后等了一会,来了两台车,三五个汉子,一个老者。

    老者过来看到我。走过来拱手一礼。幸好我还知道一些,赶紧回了一礼。

    不知朋友何事?老汉陈长庚玄孙陈宝国。

    有事,看狮子,看族谱,然后再说,我只能说一句,陈家刀法第三十七式探海撩。

    老者满脸通红,呼哧呼哧喘了几口:安明,开祠堂请家谱。

    实际上证明我没找错。狮子看到了,家谱对得上。我就问了老者一句,接了东西因果也要接。

    老者直接痛哭出声。询问家祖埋葬地点,告知陈家陈长庚阴宅所在,我在他家门口放了一个大碗。应该没人动。

    当我拿出那个箱子时,周边已经聚集了很多陈家人,打开箱子一一展示物品。还有那张陈老手写的黄纸。

    陈家没人敢接,直接开了正门由我放在前面供桌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多余的我也不能做,包括陈老给的路费,这些都是陈老随身之物。我不能贪,让陈家人看着随意换一千现金油钱。

    陈家人非要拉着我吃饭,我也没走,一共没有几个小时路程,陈家人不确定真实性不可能放我离开。

    一顿饭吃到天黑,走不了了。直接要了一桌席面,摆在车里。酒菜完整,也请大家沾沾陈老的回家喜气。

    陈家有能人,一大桌席面上了车,送回来干净的碗筷。于是勒令陈家人不得靠近我的车。

    清晨震天的爆竹声响起,睡个屁睡。百分百陈家人把陈老接回来了。这不是我能参与的,下车找到陈家人,询问一下确认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强烈要求告辞离开了。

    车上了多了一桌精致酒席,一个金属外表的箱子。这是真的推辞不了,只好收下离开了。

    离开的路不得不跟抬陈老的队伍碰上,没办法,不走一段回头路没法踏上去往首都的路。

    看到了不能当没看到,下车,对着陈老鞠了一躬。陈老看来是真的很高兴,抬棺的汉子们齐齐压的跪下了。整个队伍都跪下了,这陈老要干啥?我要跪下怕他们接不住,只能又鞠一躬。扶起打头的,人家真的懂礼数,回了我一拜三叩首。

    无形中辈分太高。得,受了。

    站在路边等着队伍过去,上车打火前行。我挺高兴的。这事办的漂亮,时间又短。

    回头走天津奔首都去。来时走高速没进京,这等于画个圈又回来。这事闹的。

    心情好差不少,开车也有精神。到了外环,拿了一摞证件去办理准入证,能花钱排队办理的都不是事,帮排队真的是岁数大司机的福利。

    拿到了证,最多十三天足够了,儿子已经在他家不远租了个车位给我。停下后我就可以打车到处跑了。

    来的不是时候,本来两个小时到的,硬是堵了四个小时才到了儿子等我的地方。

    大高个,有点瘦的儿子远远看到我的车,一直挥手。停下车开门下去。

    爸,堵车了吧。

    嗯,这里经常堵?

    下班高峰,都这样。走吧,我定了一家饭店给您老接风。

    行,走吧。

    锁上车门跟着孩子去吃了烤鸭。还行,没有网上说的那么贵。两个人花了四百不到。大概不是那种品牌店吧。

    儿子有房子,当年我给他买的。贵是贵了点,三环以内上班也方便。我没想去孩子家住,车就是我家。孩子帮我把车里卫生收拾一下,明天他还得上班,十点多就把他撵回去了。人家家里有女朋友等着,跟我这老头混什么?

    两只片好的鸭子必不可少的供上,洗洗睡了。明天的升旗是要去的。

    儿子给定好的出租车,凌晨三点半就来了。我没睡醒有点迷糊。带上手机充电宝,钱包,纸抽,相机,一把一寸长短的陶瓷水果刀,装进背包坐上车。

    外面天还黑着,五点多的升旗,司机告诉我得早点去,好能站在前面。

    我可能走的口不对出来排队是博物馆前面。昨天儿子已经帮我预约了明天的参观门票。

    队伍已经很长了。我也排着等待可以进入,前面最多的是旅行团。导游们打着不同的小旗,队伍里带着不同颜色的帽子游客。看着非常有喜感。

    乱糟糟的环境,周边大人孩子的说话声。有一种全国人民都在这里的感觉。本来我是个喜欢人多的人,自从老婆去世,我就不喜欢吵闹了。

    人群在狂奔,我也在跑。速度上不比年轻人差什么,大步跑让我站在第一排,身边都是举着的相机。

    有力整齐的步伐,整齐的队伍,我感觉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庄严肃穆,国歌响起我不由自主的心情澎湃,跟着音乐小声唱着国歌。眼睛看着那一点点升起的红旗。此一生来一次值了。

    升旗结束,我喃喃自语,奶奶,大叔,老婆,我们来看升旗了,此一生足矣。

    乐队,仪仗队已经离开了。人群也散开了,我不想动。就那么痴痴的看着红旗飘扬。

    爸爸妈妈,那边好多好多穿着奇怪衣服,背着抢的人。

    一个儿童声音传过来。一下让我惊醒了。回头看去一家三口站在不远处,那个女童指着我。

    我看不到,但是赤子有几率能够看到,高高举起相机。用手摸着按钮自拍了两张。

    对面站着的士兵看我的眼神不对,我俩太近了,我看到他脖子上已经有了冷汗。汗毛都炸起来了。好在他依旧笔直的站着,眼睛露出警惕的目光。

    两个黑衣人从身后靠过啦,这不正好。

    两位同志,帮个忙,帮我拍个远景国旗可以吗?

    可以,需要多远?

    我看看左右已经没有游客了。想想说道:差不多包括我左右20米,一定要加入国旗。

    这有点难办,老同志米再往前走几步。

    我递上数码相机,其中一人翻看了一下。另一人接过我手里的手机,对我晃了一下解锁翻看。

    规律我懂,没有大吵大闹什么的,乖乖往前走了几米。七八个士兵出来在身后站了一排。

    我苦笑,我不跑也不闹事,就是组团来看升旗,想要拍照留念,没有什么坏心思。

    那个黑衣人可能翻看到了儿子发给我的照片,几次抬头和手机的上的我对照。掏出他的手机对准我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点点头把手机还给我。跟身后的士兵交代了几句,我没听清。又跟拿着数码相机的人说了几句。拍照跟顺利,黑衣人好像对摄影很有研究,坐在地上拍的,蹲着拍的,站着拍的,还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出去存在一个手机里。

    相机给你,辛苦了同志。

    我明白他的意思,又不能说。只能点点头。至于会不会被调查,这辈子生活上有点小瑕疵,没有违法乱纪过。

    我可以走了吗?我小声询问。

    你请便,预定军事博物馆了?

    没有,据说哪里很多场馆都不开放,没什么看头。

    这样啊,三天后应该都开放,你可以去看看。预定一下吧。

    行,我看一下啊。三天后…成,预定了。明天博物馆,今天故宫。后天体育中心,大后天军事博物馆,挺好。

    不去看一下哪里?

    不去了,心里有比什么都强。

    祝你们玩的开心。

    我点点头,转身去纪念碑前面。我现站在不远处,嘴里叨咕着,大家看,这是国家为你们修建的纪念碑。

    不拍张照吗?

    妮玛,吓我一跳。转身看着黑衣人没走,就在我身后,我想说您二位不忙吗?又有点不好意思。

    不拍了,这镜头里不适合有我。想想我可以不拍,大家可以拍啊。

    举起相机看看镜头,有点近了,向后退了挺远,学着黑衣人坐下,角度真的不一样了。

    大家伙前面集合啊,离我十五步就行。我要拍了啊。

    很羞耻有没有,身边俩人站着,前面一个人都没有。我还得说出来,纯纯疯子,还是个老疯子。

    手稳定后连续拍了三张,站起身,点点头直奔故宫而去,再不走我都要尴尬死了。

    我想多买几张票,想想算了。询问了工作人员今天参观人不多。溜溜达达就进去了,电子讲解的没有租,我就看一乐呵。大殿什么的我都没拍。花园里的一个小亭子顶上的图我拍了,非常漂亮。有一条龙在你头顶盯着你。

    我在御花园里睡觉,这事我能吹一阵子,人不多真好。

    出来了,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值得珍藏的印象。

    打车去儿子推荐的一家胡同饭馆,一个人有点撑,又点了一份大的带走。

    回到车上接上打印机把今天照的照片都打印出来。大家都在,真好。

    挑选两张两张照片放进神龛,算是一个纪念。

    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军事博物馆里人不多,我转了一天,没有讲解员,导游跟着很自在。

    车子停放第七天,我准备离开了。就算是还有几天也不能不遵守规定,还有几个地方想去没有去。

    儿子什么事?电话响了。

    爸,你今天要走吗?能不能再等两天,您要的衣服已经在路上了。

    行是行,我看看通行证上还有几天。

    应该够。就在车窗前面你看看。你来的时候放车里位置不对。我给你放挡风后面了。

    我起身去驾驶位,应该是在副驾驶右下角。挺大一张纸。

    儿子我这证不对,多了一个长期有效证,有效期十五年。你办的?花了多少钱?

    爸,您在开玩笑。我可没那能耐,那玩意早就停办了。估计您可能被照顾了吧。天选之子啊爸。别是您自己造了个假证吧?

    滚犊子,你爸不傻,这车位你问问能不能再租几天,说好了十天别因为咱的原因走不了。

    既然有时间,也没啥事,多订几天博物馆吧,一天时间根本看不完。再定一场话剧在大戏院。现场相声听一场。京剧看一场,大鼓也要听听。既然大家来了该有的都要看到听到。

    晚上定了一个钟点酒店,不干啥,就是洗个澡洗洗衣服。车上有还是省省吧。睡觉还是要回车上的。

    漫步在街头,也没想去什么繁华路上看看,就是随意走动走动。

    夜深了,人车越来越少。

    我看到了什么?一群鬼子兵?抬了个东西埋在眼前路面下,很深。

    大孙子,看着点奶奶杀鬼子。

    我没抽烟,奶奶在身边,您老要是手里不拿家伙,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奶奶。大叔他们上了,这是我应该看的?

    生吞活剥啊,菜市场上的鱼生是不是也就这样?好解气有没有?

    大孙子,这下面不是好东西,找人挖了吧。今天痛快回去喝酒去了。烤鸭不错,明天多订两只。

    没问题奶奶。咱再来几个肉菜。

    下一个地方去那?大叔磨着牙就过来了。

    没想好,要不咱去看海?

    随你。多弄点海鲜尝尝。

    我现在埋东西的地方上面,这我找谁挖啊?自己挖?搞不好儿子明天得去警察局挖我去。

    儿子,我想挖个地方。

    爸,你想挖啥?违法不?要不儿子先跑路?

    滚犊子。就是有个路面下面有不好的东西。挺深的,你说我要挖了得罚多少?

    爸,您是我亲爸。咱不挖成不?报警也行啊。

    儿子,你告诉爸,报警咋说,就说我知道下面有不好的东西,然后想挖开销毁。有没有人信?

    您可真是亲爹。您就说吧,想挖啥,儿子去挖,您别忘了花钱救我出来。

    不至于。我就想想,你别管了。你爸要真被抓了你帮我交一下罚款。

    爸,您这是不让咱俩好了是吧。啥东西您说说。

    我猜可能跟气运或者毒气细菌有关。没看到不知道。小鬼子搞得。

    您别动,我去买个工具,咱爷俩要进一起进去,放我在外面您也舍得?

    儿子,爸不挖了,你别过来了。就这样吧。

    真不挖了?

    不挖了。我回去睡觉。

    真的?

    我他娘的真的不挖了,现在就回去睡。

    好,爸你早点睡。

    滚蛋。

    摸摸脑袋,还行没掉下来,想想今天不挖以后说不定会有机会。掏掏兜啥都没有。看看四周静悄悄的,做个记号都没有家伙事。左看右看,对面一个路灯,数着脚步走过去,用打火机在路灯杆上划了一个非常丑的箭头。

    拍张照就这样吧。

    点上一支烟,这事闹的,说给谁听谁能信?这箭头也不保准,说不定哪天就被环卫重新涂掉了。

    走到路头记下道路名字,记好走的步伐数,行了,回去睡觉。

    早上起来还是不放心,白天去拍几张照片,存档备份。这东西肯定要挖的,真不放心。咬着豌豆黄走过去,这东西甜不拉几的吃着还腻,还容易坏下次不买了。还是豆浆油条适合。

    额,昨晚没封路啊?看看照片,是这条路。闲人免进的大块铁栅栏板挡着。我就进去看看还不行?转了半天放弃了。算了,今天晚上看看完事没有。

    上下五千年,钱币,书画,玉器瓷器,真的很漂亮,饭菜不好吃。

    答应的必须解决,五只鸭子,十几个大菜,一箱二锅头,两瓶汾酒。

    我也没打算出去吃,给自己定了一份筋头巴脑,一小瓶二锅头,成功喝醉睡觉。看什么现场开没开?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