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吾妻,一品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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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秦昭阳一时口若悬河,论自己是如何觉察到四大家族的一些异状端倪,又是如何联想到太上皇乾熙帝与承天帝的身上。

    最后又说了几句,影射了关于数年前京城剧变的那一夜,才总结道:

    “开国一脉这些年岁逐渐的掀不起什么风浪,太上皇也顺势一抬一捧,换了镇国公府的牛继宗且做挑大梁的,又让王子腾去奉旨查边。”

    “朝臣们并不会对此反应过度,无非认为贾家如今实在是沉寂了,无人可器重,军中的影响力却还不小,所以太上皇才会由此举措。但换个角度便截然不同了!”

    承天帝双眼微眯,缓缓道:“秦昭阳,你还真是好胆啊,朕让你畅所欲言,你还真的无所顾忌了。”

    秦昭阳嘴角微扬:“陛下,所以您希望臣就此闭嘴么?”

    承天帝愣了愣,竟莞尔一笑。

    “继续!”

    虽然陛下表面上古井无波,但秦昭阳竟从他话语中听出了一丝迫切之感!

    他知道,这似乎是在试探自己!

    但无论如何,自己现如今都没有退路了,如若让陛下心中由此分量增加,那么便是给自己未来铺路,忠诚不绝对便是绝对不忠诚!

    所以,他必须毫无保留。

    所以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内心镇静,语气颇为淡然道:

    “陛下请宽谅臣僭越之语,更不是骄矜,如今我权且也成了皇亲国戚罢。”

    “那么臣贸然说一句,站在皇室的角度看,贾家虽然是开国勋贵世家,但一家之姓诞生了三位国公爵爷,在军中的威望实在太大。当年先荣国公更是开国功臣集团中的重量级,在许多事情上话语权都极大。”

    “贾家如今确是无有先荣国公那般的人杰,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汉权臣霍光逝后的霍家,但史家呢?王家呢?今后的子嗣呢?”

    “一旦再次出了个功勋卓著的从军人物,谁能保证未来不会生变,陛下,您与太上皇皆乃英主尚且镇得住,但若是后世帝王德行有亏,出了败家的呢?历朝历代之教训,不可自欺欺人!”

    “别人都以为皇室都玩权衡之道,如同掌控一个天平般。但其实太上皇与陛下想要的是永绝后患,一切权柄尽归皇家!”

    “所以无论是贾家还是镇国公一家,其实都无关紧要。只要他们识时务,皇室必不会负他们,愿成就一段千古君臣佳话。”

    承天帝眼中精光闪过,语气颇为无奈道:

    “如若他们利令智昏,不觉时势呢?”

    秦昭阳忽然笑道:

    “那就让他们认得清!要让臣工,让着天下黎民都明白,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一时间,承天帝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屏风后的太上皇也忍不住无声的乐了。

    数秒后承天帝才长呼一口气,问道:

    “现在天下局势如何,你又有何看法?”

    秦昭阳的脸色有些凝重,答道:

    “在弘文馆、崇文馆与皇子们伴读的时候,听师傅们说过,臣自己又推测了一些。虽然不至于是不出于户,以知天下,毕竟时至今日我也未曾出过京城,但应该能估摸个大概。”

    “现在各地天灾人祸不断。兵匪沆瀣一气,哀民生之多艰,盛世危机已然初现。甚至赈灾的银两都要被贪墨个大半,这些我想陛下心中都有数!”

    承天帝的脸色也略尴尬了些,他登基之前便是如此世道。

    原本以为他继位之后能有一番大作为,是可以除积弊,换新天的。

    可这些年天灾依旧接连不断,人祸更是愈发频繁!

    流民盗匪四起,各地民变不断爆发。

    他现在呕心沥血日理万机,就是因为现在一天都懈怠不得!

    之所以近两年终日让秦昭阳侍候于侧,就是因为他的存在能让高压的自己精神略得到些慰藉,偶然还能替自己分忧。

    否则指不定他早已经崩溃,彻底摆烂去仿华夏先人修道当木匠或者整日贪玩好斗去了。

    当然秦昭阳也知道,这不是夸大自己的作用,而是这些年当今陛下的殚精竭虑忧愁苦闷,他是看在心中的。

    所以承天帝硬要说当下会猜忌忌惮眼前这个小伙子,那更是不现实了,这得是多么和自己过不去?

    “朝堂之中或有聪明人,却圆滑至斯,或立场缘故不敢如卿这般袒露心扉,更多的人更是随波逐流,当局者迷,可悲可叹呐?”

    承天帝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哎。秦爱卿,你果真是朕之知己啊!说的尽是朕之心声!若吾那不成器的诸子里,但凡有一个像你这般出息,也不至于苦于无子嗣有才能可托付江山!”

    “啊??陛下折煞我了,他们年纪尚浅,我观诸皇子也有慧根不差的,陛下莫急...”

    “学成文武艺,报得帝王家,天经地义,况无论君上如何,总归有忠诚良将辅佐的,这样足以保江山无虞啊。”

    秦昭阳闻言,连忙打断他的话跪拜行礼。

    他内心忍不住咆哮,我靠,陛下啊,你这特么是什么话啊?

    “秦侍卫快快请起,无需惶恐.....这是陛下肺腑之言。”

    苏生宣苦笑,连将他扶起。

    “时不我待啊...罢了,那秦爱卿,你既然是个明白人,有没有什么策略分享于朕?”

    他其实没抱着期待,毕竟秦昭阳年纪尚轻,或有不少人才可以洞悉世事,提出弊病,可若让他们提出解决策略,那则是抓瞎了。

    能有此刻这般见识就很让他觉得挺惊喜了,至少比以前有长进,这句话也不过是随口一问。

    可下一秒就听秦昭阳目光肃然,双手作揖,声如洪钟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陛下,臣觉得我大燕正是不破不立之时,当行新法!”

    太上皇:“啊??”

    陛下:“啊?哈哈哈!”

    “好啊,委任与你当朕的商鞅王安石如何?”

    “陛下那您当我没说。”

    ......

    次日。

    宫城西侧的雍华宫,本只是宫里数个宫殿中颇为不起眼的几所。

    但是自三年前雍华宫遭到雷击需要修缮之际,太上皇却下旨将三宫整修于一起,作为他日后颐养天年之所,雍华宫便一跃成为除养心殿外整个后宫中规模之大之宫所。

    再加之从雍华宫西侧宫门出去,便是皇家园林西苑。于是雍华宫似乎便与西苑浑然天成,融为一体,俨然与养心殿并尊东西。

    此刻的太上皇正穿一身名贵的银貂裘袍子,随意倚在塌上。

    榻的另一边太后则盘坐着,手上还拿着一串佛珠,虽不做如何华贵的装束,只穿一身玛瑙红的宫装,却与太上皇看起来像是父女两辈的人。

    实际上也是如此,太上皇如今年近七旬,而太后要等到冬日才过四十九的生辰。

    “上皇啊,陛下宠爱秦淑皇贵妃,果真是有缘故的啊。姐弟俩都是人才。”

    “是啊,昨日我观那小子人中龙凤,可惜好像志不在此,格局甚小,容易被世俗浮华笼络,可惜可惜。”

    “上皇,若他志在此,早已从军科举了,你这岂不是废话?”

    “大胆,你这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