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冷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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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盗贼有刀伤

    白殷殷手握着长刀,加快脚步就往长街的拐弯处的那个客栈走去。

    客栈的盏灯也很亮,把发光的店内照的很清晰。

    “万一遇上贼人怎么办?”

    “我不怕!”

    陆小佳紧紧的跟在白殷殷身后,但不敢去拉扯白殷殷的红裙长袂。

    倒影如在水中行走,长街的大雨后果然很美。

    美,因为有白殷殷穿着百裥裙在行走。

    灯光下的长街,如同羞涩成了红色。

    走出拐弯的客栈后,过几十步,就是一条不宽的泥路,绕过蜿蜒的泥路,便可闻到花径飘过来的菊花香冷。

    陆小佳为了留下白殷殷,并且去韩记酒肆,而宋景趁着这个机会就到酒店,和白殷殷共酌几杯。

    这马车,就是陆小佳推脱已另有他用,让白殷殷放弃回去的念头。

    想不到白殷殷并不吃这一套,她想好的事情,绝不会以任何理由来使自己放弃。

    “你回去吧!陆大哥!”

    白殷殷并没有把陆小佳当别人,毕竟还是属于上辈之间存在的非亲属,但亦有脱不开亲属的关系。

    “既然妹妹如此,那我就不送了!”

    “妹妹一个人可要小心!”

    陆小佳放弃了尾随,他无奈的转身走了。

    泥路并不好走,特别是大雨后的泥路。

    并且没有灯光,泥路上几乎一片黑暗。

    不过陆小佳的离去,并没有停止白殷殷的脚步。

    她反而走的很快,脚步如没贴在泥地上一样。

    走到泥路中间时,忽然从一颗大树旁走出一个黑影。

    拦住了白殷殷的去路。

    月黑风高,夜深暗幽。

    往往是贼人容易出没的时候,可是这大雨停后,才刚送走了已加快到来的傍晚,迎来入夜不多时的晚夜。

    却竟然也有盗贼强人出没。

    难道是晚秋的夜来的特别快,还是来的特别凶恶。

    夜,是黑的,就更一块黑布一样。

    没有雨,并不代表夜不黑。

    “姑娘!你倒走的挺快!”

    “你是何人,敢拦本姑娘的道?”

    “我是你的小相好,今夜来跟你亲热的!”

    “去你的,油腔滑调!”

    “你不喜欢油腔滑调的?”

    “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今日不是让你见到了?”

    白殷殷手里握着刀,黑色的刀鞘,黑色的刀柄,白色的玉。

    蒙面男子静静地走了过来,离白殷殷只有二丈不到距离。

    白殷殷仍然从容的走了过去,而蒙面男子却停了下来。

    他没有勇气,因为白殷殷的无声步伐压制了他。

    “看剑!”

    蒙面人大吼一声,似乎可以把泥路上的积水给喊的四处飞溅。

    不过没等他听清楚自己的话时,一把长刀已经刺进了他的肩膀。

    刀拔了出来,血在刀的反光下,一片红色。

    “还不让开!”

    蒙面人见白殷殷实在太强了,并且还是刀下留情,不然早就刺入了自己的咽喉。

    他感到害怕,害怕白殷殷的刀重新来一刀。

    可是听到了让他放弃绝望的声音,他立刻躬身捡起长剑,然后惊慌失措的想逃走。

    “等等,本姑娘从不杀拦路盗贼,但是也的清楚是谁让你拦路的?”

    “姑娘,我这是自己来的,就为了在这路上截些钱财!”

    “你解下黑蒙巾,以后如若在碰到,让我看见你,必一刀斩了你!”

    “是,是,小的以后不敢了,请姑娘放过这一次吧!”

    蒙面人还是解下了蒙面巾,可是天色太黑,还是看不清楚一个人的面目。

    “你走吧!以后多做善事,不许在这里拦路抢劫,不然老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蒙面人又盖上了蒙面巾,趁着黑夜,消失在茫茫的泥路地里。

    白殷殷紧握着刀,依然轻踩在泥路上,走的不快不慢。

    花径的花香飘过来了,不远可以看见二层阁楼,轩窗里灯烛荧火,轻纱缠帐。

    丽影在窗前缓缓走动,似乎在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进入花径后,白殷殷加快了脚步,因为花径的路很好走,几乎是笔直的,并且非常的平坦,就算有积水,那也是小坑留下的。

    楚琼见有人敲门,就下楼开了门。

    “没吃饭吧?”

    “还没?”

    “我知道你不会在陆家吃饭的,所以等着你一起回来吃!”

    “楚琼姐你真是太好了!”

    “你我都一样,出门在外,需要彼此照顾!”

    白殷殷湿泪滴了下来,紧紧拥抱在了楚琼的怀里。

    “你去陆府的时候,宋景柄没有回去,还有那个陆小佳鬼鬼祟祟的,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次回来路上还出现了强盗!”

    “强盗?”

    楚琼顿时一乍,因为这一里地外的二层阁楼,虽然清雅幽静,但去长街,一路从来没有听说有强盗劫匪。

    这分明是过路的山贼,如果不是过路的,那一定是假扮山贼的假盗贼。

    “看来白妹妹这次是让人盯上了!”

    “盯上了?”

    “对!”

    “我也觉的奇怪,陆小佳为什么不送我坐马车过来!”

    “是啊!这蒙面盗贼肯定跟陆小佳有关!”

    走入了一楼的厨房,厨房的枣木桌上,已经摆满了尚有温热的佳肴。

    桌子是不大的四角方桌,如果坐满四个人则正好,多一个则会抽襟见肘,难免会互相碰胳膊。

    檠烛在桌案上燃烧着,壁上衔着的盏灯也放着光芒。

    两个人默默地吃着饭,也没有一句言语。

    酒,有一罃在桌上。

    可是没有往杯子上倒酒。

    酒杯,也没有在桌上。

    夜。

    静的如一染黑的墨纸。

    雨停后,天一直没有一丁点光亮。

    二楼的闺房。

    轩窗的纨纱轻如縠云。

    粉红色的冰绡一样。

    烛火放在了床榻的几案上,两个丽人睡在了一起。

    红裙,白裙,长绫。

    都整齐的挂在了床榻前的一枣木屏风上。

    屏风上,有轻歌曼舞,春柳花开。

    清晨。

    天刚蒙蒙亮。

    太阳还没出来,只有天际边的青灰色。

    鸡开始叫了三遍。

    阳光终于象刀锷一样划开了薄雾。

    官道旁的茶亭。

    已有车马和路人经过,有的则坐下来喝上一口温茶。

    乐中山来的挺早,他先喝了几杯烈酒,然后喝了一杯茶。

    还吃了六个卤蛋和一盘干豆。

    茶亭的简易的木桌案上,比平时多了好些人。

    车马停在道旁,虽然下过大雨,但不妨碍过路的车马停靠。

    秋风,枯黄的落叶,是已被雨水浸泡的枯叶。

    清冷的空气里,没有一片落叶飘起来。

    连树上掉落的枯叶,也象一块小石头摔在了泥地上。

    茶亭,却尚有一丝温暖,凉空气里有人的呼吸。

    淡淡的白烟在茶亭里象雾一样消失。

    韩记六月绸缎庄的大喜日子,连大雨都把长街清洗一遍。

    屋瓦,旗杆,墙壁。

    都改变了原来的模样,崭新的发着光亮。

    残雨,却没有一滴从檐花下掉落。

    天放晴了,阳光冲破云层后,天空万里如洗。

    洗的发亮,洗的发蓝。

    “乐中山,你为何也这么早来长街?”

    说话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虽然背有点驼,但因为身上脂肪太多,使他看起来,好象永远是在低着头走路。

    不知道他的人,没人会知道他的背原来是驼的。

    手里还拿着高过他一头的青铁棍子。

    “金驼棍,你不是比我来的更早?”

    “我可是收了韩力长的请帖,所以雇了辆马车,能早则早,先来长街凑凑热闹!”

    “长街,长街可是个好地方!”

    “宋老板的大小姐与韩老板的大公子,可是金某人看着长大的!”

    “是不是这样喜酒吃了更有味?”

    “那当然,你千毒针不这样吗?”

    “我千毒针可没这么好的福气!”

    “难道宋天萧没有发你的请柬?”

    “我不要请贴照样可以进宋府喝酒!”

    乐中山边走边说话,他的裤脚沾满了泥巴,可这路已经没有湿湿的泥巴。

    看来这裤子上是夜晚带过来的干泥巴。

    马车在他的身旁缓缓驶着,驾马车的人是一少年。

    皮肤黝黑,身体健壮。

    金驼棍坐在前座,拿着棍子跟乐山中慢悠悠的说着话。

    “要不上来,一起到长街?”

    “不了,多一个人可要多一半的银两!”

    “你千毒针皮包骨头,也就这么几斤几两,加不了多少钱!”

    “小伙你说是不是?”

    “是的,连一文钱都不用!”

    “可是不要钱,那就更不能坐了,这可是欠了你金驼棍的人情!”

    乐中山依然慢悠悠的走着,他的两眼根本没有在看路,而是在看他裤脚上的泥巴。

    原来走路,并不一定要低着头看路,看裤脚也可以慢悠悠的走路。

    “那就先告辞了,韩府上见!”

    小伙子腾起一马鞭,马车唰的冲了出去。

    溅起的泥土,还是打在了乐中山的裤脚上。

    新泥和旧泥,让乐中山看花了眼。

    乐中山嘴里本想大骂,可是却嘻嘻一笑,仍然慢悠悠的走自己的路

    长街。

    旗杆的长影已在街面上。

    风吹着旗帜,迎风飘飘。

    秋风还是有冷下的温暖,特别是这长街里,有秋风春送的温暖。

    韩记的六月绸缎庄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悬挂。

    金黄色的喜字,在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芒。

    花,有许多花还插在巨大的花瓶上,渐渐迷惑着人的眼睛。

    韩府的前门,络绎有人进入,石门内有一大院。

    几颗残枝上也挂着喜庆的灯笼。

    方记酱醋行的方揆一,一个人走在长街上,站在长街入口的旗杆旁。

    静静地发愣着,不远的陈记粮食行的陈晓风却消失了。

    他没有站在店铺的屋檐下,屋檐白色横墙旁没有他的影子。

    不过仔细看去,白色横墙的确中间更白,好象就一个人的形状。

    其它周围,则显的即干燥,又发黑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