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无上之境
繁体版

第二章:寄蜉蝣于天地

    三人喝着西湖龙井,一边等着上菜,现在这个点大多数人都吃过了,所以上菜效率就比较快了,不一会就上了满满一桌子菜。

    众人哪里见过这么丰盛的菜系,人参炖鲍鱼,香甜滑嫩,桂花干贝,唇齿留香,雪月羊肉,细腻弹牙,踏雪寻梅,鲜嫩多汁,每一口吃到嘴里都是仿佛置身云端的享受。三人丝毫不顾及形象,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生怕被人抢走了,少吃了一块肉。

    胖子吃的太急了,差点噎住,一边吃一边叫:“小二上壶好酒,没东西下肚,差点噎死劳资我了。”二愣子道:“你就是饿死鬼投胎,咱三兄弟饥一顿饱一顿的,你怎么长胖的,你他娘的是不是偷偷背着我们吃猪饲料了。”鸡哥劝笑道:“好了,吃饭,别闹了,好不容易吃点好的,就听你们在这里吹牛逼了,哎,胖子,你他娘的把烧鸡放下。”胖子正抱着着一整只烧鸡,啃着鸡屁股。鸡哥看了被胖子咬了鸡屁股的烧鸡一脸嫌弃,扯下鸡头给了二愣子,自己吃了两个鸡翅膀。场面就很和谐,三个人分别喜欢不同的部位,反而是鸡腿却没人吃,这三人也是人才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完饭,三人剔着牙,招呼店小二来结账。小二把账单拿过来,三人刚看了一眼就骂上了:“什么,三十两?你他娘这是黑店啊,这能吃三十两吗?”小二耐心解释道:“客官是见过大场面的,是个会吃的主,本店所有食材都是货真价实的。”胖子翘着个二郎腿随口说:“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货真价实法。”

    小二回答道:“客官,您点的这个鲍鱼是长白山雪参炖制,取其十年以上老山参,雪花羊肉是呼伦贝大草原小羊羔,肉质鲜嫩爽滑,水晶银鱼是取自八百里洞庭湖银鱼,不是海里面的那个银鱼,这种小银鱼是透明状的,营养价值极高,口感也是一流,重点是踏雪寻梅,别的地方的做法是用山药代替,咱用的是雪山大白熊的熊掌,这才是真正的踏雪寻梅。”胖子一副所以然的表情,暗道“难怪刚才吃那个豆腐条有点鱼的味道,那个熊掌劳资还以为是猪脚呢。”鸡哥笑着把账结了,跟两人说道:“咱们去市集上采购点东西吧,回家吧家里收拾干净,要为以后做打算了。”说罢便一起去采集了。

    以前都是看人家去市集采购,做点小偷小摸的路子混口饭吃罢了,自己这些人亲自去买东西倒是头一遭。时间已经是下午了,需要去市集买东西的人也差不多都去过了,所以也没看见几个人。这个时候的东西较早上也相对便宜,买了十几只鸡,十几条鱼,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才花了一两银子,可想今天在醉仙楼是有多奢侈了。这个时候胖子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脖子上一边挂六只鸡,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刚走出市集,就听到二愣子在叫:“鸡哥,胖子,快跑,碰到正主了。”

    两人往外前面看过去,不正是那个小女孩吗,三个人做贼心虚拔腿就跑,小姑娘一脸诧异的望着这三个怪异的少年。刚跑一会,想起来,那个小妮子又不认识我们,我们是劫富济贫的好人,她是被二炮那老小子骗的。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的,又没有钱吃饭,住酒楼的,三人组内心还是有点小愧疚,于是返回去。小姑娘看到三个猥琐的少年走过来,还以为是来找麻烦的,刚准备动手。鸡哥上前说道:“小姑娘,你一个人吗,你家人呢。”小姑娘回达道:“我师傅见老朋友去了,中午有个人说可以当导游,带我在这里游玩的,说帮我拿着行李,结果一转眼就不见了,我的荷包也不见了,肯定是他们偷走了。”正说着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三人笑道:“我们这还有打包的大鸡腿,你要不要吃。”小姑娘一边吃香喷喷的大鸡腿,一边说:“下次让我遇到他们定当好好揍他们一顿。”小姑娘扬起粉拳恶狠狠的说道,顿时三个人感到一阵恶寒。

    这时二愣子率先打破了僵局,开口便道:“你准备去哪里啊,你师傅又不在。”刚说完就被胖子踢了一下脚脖子,你这不是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小姑娘答道:“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找我,我又没钱住店,你们能收留下我吗?”鸡哥装作一副凶神恶煞恶狠狠的模样说道:“你不怕我们是坏人,等下把你卖掉。”小姑娘看着鸡哥这幅表情顿时捂嘴轻笑。笑声如玲珑般悦耳,黄莺般美妙,沁人心扉,使人陶醉,顿时看呆了没见过大场面的三个小少年。

    说到底几个人还都是小孩子,没有大人那么多弯弯绕绕,性情也比较纯真,迅速的打成了一片。鸡哥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姑娘也没太多隐瞒,只是关于门派之事师傅早有过交代,不予许向凡人透露。思考了一下便回道:“我叫李仙云,跟师傅一起来流云山看望老朋友的。”刚说完二愣子就抢答道:“你也姓李啊,名字跟我一样好听,还是本家人。”顿时二愣子对小姑娘好感度直线上升。胖子介绍道:“这是二愣子,他叫李羡阳,这是鸡哥。”说着鸡哥一个爆栗打在胖子头上。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解释道:“我就叫小鸡,没有名字,这死胖长得这么胖,倒是有个好名字,他叫方碌。”胖子道:“鸡哥就是羡慕我,嘿嘿~。”

    说着几个年轻人就走出了城门,夕阳正当时。忽听得路上有一落魄书生正在吟诗:

    暮云收尽溢清寒,

    银汉无声转玉盘。

    ………………………

    ………………………

    随着书生越走越远,吟诗声也越渐疏远。小姑娘看着灿烂的夕阳,似乎是有什么感悟,反观三人,哼着小曲,心情倒是美滋滋。

    不一会儿,便看见远处有座小庙。这便是这三个人的家。胖子指着前面的小庙说道:“前面就是我们家了,不要嫌弃,没有你们家干净,我们大老爷们有地方睡就行了。”看着破破烂啦的小庙,三人也是头疼,家里来客了,总得收拾一下吧。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三个人灰头土脸的走出来,鼻子上还碰了一鼻子的灰。看的小仙云捂嘴偷笑,看他们这样实在不忍心不去帮忙了,针对他们擅长的方面量身制定了分配工作。随后开口道:“今天买的食材还没处理,小鸡去当胖大厨,杀鸡,杀鱼,腌制,今天的晚饭就交给你了”。鸡哥开口纠正道:“是鸡哥,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没我大,叫鸡哥。”小仙云微笑了一下说道:“小鸡。”这可把鸡哥气坏了,想把这小妮子抓起来打屁股,还好是胖子和二愣子拦住了,不然谁打谁的屁股就说不准了。玩闹过后天色已渐渐晚了起来,要抓紧时间收拾一下了,不然今晚又得睡地铺了。

    胖子负责把废弃的大件物扔出去,小仙云负责房间,以及布局器具摆放,二愣子负责刷漆。回来时路过木匠铺买了点朱漆,足足花了一两银子,三个人肉痛了好一阵。分工明确,做事效率倒是快的很,不到一个时辰,小庙焕然一新,床铺也换了新的传单,墙面也刷了新漆。趁还没有开饭,二愣子去院子里做了张桌子,由于时间不够,做的有点简陋。但也可以看出二愣子有这方面的天赋,表面上看起来憨厚,心还是很细的。二楞子笑着说道:“赶明儿有时间了,再做一个好的。”又顺手用木头做了几把凳子。

    大家的事都忙的差不多了,细致的活只能明天再做了,就等着鸡哥开饭了。今天第一天做饭,鸡和鱼都要杀,锅也要淬火浇油,所以就比较慢了,估计还得半个时辰。二愣子进来叫胖子出去抬桌子进来,就准备开饭,天色已晚,菜已经熟了两个,准备一边吃一边等鸡哥做好最后一个菜。一个小炒时蔬,一个糖醋鲤鱼,看卖相还是不错,香味也够香。众人立马动筷子了,尝了一下,便少了一开始期待的热情,毕竟今天在醉仙楼大吃大喝过,嘴巴吃挑剔了,而且今天第一天开火,调味料都没准备齐全,又怎么会入的他们的眼。要是放在平常,倒也算还不错的家常小菜。只见鸡哥用抹布端了个小锅,还未靠近,香味便已扑鼻而来,掀开盖子确实是香。这是一道鸡杂干锅,今天杀鸡所剩的鸡杂和鸡血用来做干锅是极好的,用的是土鸡本身煎炸而出的油脂,在炒香鸡杂,加水炖煮收汁,加点大蒜叶就可以了,最普通的做法,做出原汁原味的食物,这一点是大酒楼比不了的。

    鸡哥又从厨房拿出一个黑煤球,胖子和二愣子一看就明白了,前面还纳闷怎么少了主菜,原来是还没熟。李仙云不明所以,开口问道:“这个黑煤球是什么?”鸡哥把煤球放到桌上,用菜刀敲开外面这层黑泥,露出了里面包裹的荷叶,此时小仙云也明白了,这是叫花鸡了。看着的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香气四溢,让人食欲大增,好久没吃过大餐了,今天狠狠的奢侈了一把。也是多亏了,眼前的小美女慷慨赞助,心虚中带点愧疚,众人纷纷给她夹菜,好不热情。鸡哥犹豫了一下,想到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突然之间听到旁边妹子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众人不由的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小仙云也面色微微一红,笑着回道:“今天钱袋被偷了,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被突如其来的小插叙打断思绪,刚准备坦白的鸡哥顿时也没有了解释的思路。想了想便算了吧,这笔钱财对她们来说可能算不得什么,要是兄弟几个怕是得饿死在破旧的小庙。这个人情欠上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还吧。穷人的命运就是这么凄凉,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连生存都是奢望后,依旧遵守道德的标杆,这是圣人才具备的德行,我们只是生存在夹缝中的蜉蝣,随风浪而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