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的尸体似乎逐渐稳定住状态，那种透明的液体也不再从皮肤中渗出。希尔看到詹姆士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好了。克莱门汀在哪里？他怎么联络你？这些事情还有谁知道？”詹姆士继续询问道。

    僵硬的尸体没有动弹，好像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些问题，良久才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只给我寄了一封信，从那天以后，我脑海里就可以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了…”

    “这几天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在斯蒂芬·盖特利的赌场玩到凌晨，他会给我一些筹码…”

    “这些天他都没有管我…”

    “该死的骗子，我就不应该相信那个骗子…”

    “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你们居然这么狠心的抛弃我…”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该死的，那些东西在…”

    尸体的话语思维越来越混乱，而语言越来越接近嘶吼。它的浑身肌肉都在震颤，似乎要从平台上翻越下来，就好像尸体要活过来了一样。

    “砰！”彼得·科耶斯直挺挺的躺倒，他的脑袋重重的撞在钢床上。

    “再继续下去就要尸变了，况且他的灵已经基本破碎，得到不了更多的信息了。”詹姆士摇了摇头，他的双手上沾满鲜血与乳白的浆液。

    “几天前克莱门汀应该还不在珀恩，我猜测他是通过笔迹形成分身并附身在彼得·科耶斯上，这与希尔遇到的袭击相同。”伯尼说道。

    “但当时是科耶斯自己写下的笔迹啊？”希尔指的是那张提前支付房租的纸条。

    “我们并不清楚这种能力的判别条件。”伯尼摇摇头，“也许当时科耶斯已经受到了灵的侵蚀，满足了相应条件。当然，我更倾向于杀死科耶斯的是克莱门汀的本体，他已经在珀恩内潜伏，而分身则是用于袭击希尔。”

    “他为什么要袭击我？”希尔抛出的还是这个老问题，“我与彼得·科耶斯仅仅是交接房租的时候有过接触，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袭击我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还不清楚，不过我的猜测还是你的特殊性。”

    希尔的头皮都发麻起来，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相比常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乔治·李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出去，此时他正好开门回来，手里还提着一沓卷宗。

    “趁你们讨论的时候，我出去找了找斯蒂芬·盖特利的资料，希望我没有错过什么有用的结论。”乔治·李扶了扶厚重的黑色双框眼镜，“好吧，看来我什么都没有错过。”

    他从中抽出一张纸，对着上面的文字念到：“斯蒂芬·盖特利，南方普维兹郡人，黑鸦党的核心成员之一，是黑鸦党党魁道格拉斯·达米安的老乡，其名下在东区有一家翡翠赌场和数家旅馆。啧啧，看来科耶斯去的应该就是这家了。”

    “现在线索的源头又被切断，我们应该怎么做？”希尔问道。

    他们现在无法确定克莱门汀是否在珀恩，同时也缺乏继续调查的线索：没有证据表明这与盖特利的翡翠赌场关系，斯蒂芬·盖特利在这场案件中起到的作用更像是黑鸦党与彼得利益输送关系之间的桥梁，不过这就不是希尔他们需要注意的事。

    乔治·李与伯尼对视一眼，缓缓说道：“我们接下来从这几方面入手：1.调查彼得·科耶斯这段时间的工作内容与文件，确认里面有没有不合理的地方。”

    “2.调查翡翠赌场与背后的黑鸦党在这件事后面扮演的角色，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们也不干净。”

    “3.调查接替彼得·科耶斯工作的官员背景，这一步主要是为了保证第一步的准确性。”

    “4.调查尸体的目击者以及发现地点周围的人员等，尸体不可能是凭空出现在那里，这一步可以交给警察部门去做。”

    “5.与各大教会超凡者组织之间加强联系。”

    “先生们，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处。各位调查时一定要保证安全。”乔治·李掏出一只香烟想要点燃，想了想又塞回口袋里。

    众人推开侧门，唤来在门口值守的警察让他们收拾尸体。警察总部门口人流涌动，一位穿深黑正装的中年男子在一圈保镖的拥簇下向大门走来。

    等到他走得近了，希尔发现他身材中等，皮肤保养的很好，显现一种病态的白皙，棕色短发梳理的很有型，蓝色的瞳孔充斥着沉稳与高傲，此时已经则适时的透露出几分悲伤。

    他是珀恩的行政长官，市长博诺索·奥尔森。

    乔治·李与伯尼上前与博诺索握手：超凡六处并不直接由当地政府管控，虽然郡首府市长的等级要高一些，但。

    博诺索以一种沉痛的语气道：“听到彼得·科耶斯先生去世的消息，我非常悲伤。科耶斯先生曾经是我工作中最好的助手与伙伴。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抓住凶手，让科耶斯先生的灵魂得到安息。”

    在乔治·李一再保证尽快捉拿凶手后，博诺索市长才放开他，继续向警察总部内走去，他还要继续悼念。

    “我们现在怎么办，队长。”希尔靠近回来的伯尼，询问道。

    伯尼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提升自己的能力，希尔。要是面对真正的克莱门汀，你可能撑不过两招。”

    “所以，主要的调查任务还是由我们来承担，你们做好辅助工作就可以了。”他继续笑着说道。

    ......

    彼得·科耶斯的葬礼在两天后举行。

    葬礼的场地在珀恩北部海德区的一片墓园。

    随着葬礼的进行，数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将盛放彼得·科耶斯遗体的黑木棺材放进早已挖好的墓坑中，而一名太阳神教会的神父则在墓碑前主持着这场葬礼。

    希尔穿着纯黑西装混迹在参与葬礼的人群之中。

    根据这两天的调查，在彼得担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期间，曾接受了金额巨大的黑鸦党的贿赂。作为回报，他也在行政工作中给予对方诸多方便。

    希尔躲在人群中，他发现大多数人脸上的悲伤都相当牵强——虽然表现的不是十分刻意。希尔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在他的软磨硬泡下，也是为了给希尔增加势力，乔治·李与伊文思终于答应将自己的超凡能力给希尔“解构”。

    在两人反复使用能力数十次后，希尔从他们身上分别“解析-构建”出“表情观察”与“圣光照耀”两道秘术，前者能通过观察面部表情进而分析情绪波动，后者则能释放出光照照耀周围，也能将圣光聚集在一点上，对邪物造成较高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