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希尔瞬间联想到彼得·科耶斯这是被克莱门汀杀人灭口了。

    “他死的很惨，浑身赤裸，并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乔治·李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双眼放空，似乎有些涣散，随即又常常吐出一口烟圈，精神又振奋起来，“应该就是克莱门汀·杜曼做出的。”

    平静的珀恩局面下，似乎暗流涌动啊…

    两人很快乘坐出租马车到达皇后区的珀恩市警察总部。

    希尔观察到来往进出的警察步伐明显加快，并且不少人脸上都流露出焦急的情绪。

    看来彼得·科耶斯在辖区内被杀害的事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啊…希尔暗暗想到。

    “跟着我走。”乔治·李说道，看起来他对警察总部的道路很是熟稔，同时一路上有多名佩戴不同臂章的警察给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

    “除了珀恩分处的负责人外，我还兼任警察总部的特殊顾问。”乔治·李向希尔解释道，“负责帮他们审讯一些特殊凡人，包括超凡者等，还给他们做一些心理咨询、心理治疗等。”

    “读心者超凡能力也能治疗心理疾病吗？”希尔问道，他一直以为“读心者”的能力强调观察，而不是改变。

    “在低阶的时候，读心者能力确实强调观察其它人的心理状态。不过在晋入中阶后，超凡者其实可以选择不同的能力发展路径，在能力侧重上体现出差异。”乔治·李说道，“这很符合超凡能力的特点，是一个混乱无序的系统。”

    原来如此……

    乔治·李带着希尔再次推开一道隐藏的侧门，里面是通向地下室的楼梯。

    “又是地下室…”希尔很想吐槽这些势力都将一些隐秘的事物藏在地下室里。“这是最便宜的选择。”乔治·李回答道。

    两人推开一间密室的门，发现伯尼·赖特、詹姆士·雅各布以及伊文思等人都在里面，还有几位穿着艾尼警服的男士，为首的一位肩膀上挂着两道十字星组成的肩章，这是二级警督的标志。

    此时他们正围成一圈，将不知道什么东西包围在里面。

    见到乔治·李到来，人群散开一条通道，将他和希尔放了进来。

    人群的中央是一处高至希尔腰间的钢制平台，上面摆放着彼得·科耶斯的尸身，其上还笼罩有一层白布，此时已经被染红出几道血痕。

    乔治·李将白布掀开，伴着爆发的腥臭味，露出了彼得赤裸的尸身：他的身上可以说没有完整的肌肉，浑身布满刀痕，肥硕的肚子可以说被完全切开，露出里面猩红的内脏。致命的伤口则应该是脖颈的一道斩狠，它几乎将整到脖子切开，只留下背面的一点皮肤还连接着脑袋。

    希尔只感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恶心欲吐。

    “他是几点钟被发现的？”乔治·李围绕尸体旋转了一圈，问道。

    “尸体是下午的时候由住在赫伯尔巷的当地居民发现的，在早晨的时候还没有异常。几名回家吃午饭的工人在去上下午班时发现的，大约一点半左右。根据法医的初步诊断，他的死亡时间大概为正午十二点左右。”那名二级警督回答道。

    希尔记得赫伯尔巷大约在东区临近皇后区的位置，那里人口稠密，不可能在正午十二点当街行凶后等到一点半左右才被发现。

    乔治·李没有回答那名二级总督，而是转头看向“亡灵术士”詹姆士·雅各布，见到后者微微点头，他才继续说道：“死者应该是在其它地方被杀害的，之后凶手将他转移到赫伯尔巷抛尸处理。”

    伯尼也看向詹姆士，问道：“这能处理吗？”

    “很难，我只能尝试一下。”詹姆士的脸色依然阴冷，他将自己的上衣与手套丢到一旁，似乎在准备什么。

    “这具尸体我们先暂时借用一下。”乔治·李向周围的警察下了逐客令。那名二级警督的嘴唇嘟囔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身带着几位警员离开。

    “他们的压力也很大，奥尔森先生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要求尽快破案。”乔治·李说道，“我们也要加快效率。”

    希尔知道奥尔森先生应该指的是珀恩市长，博诺索·奥尔森，一位出身于西里尔的政治家。

    詹姆士走到尸体面前，他的双手十指摊开，放到彼得尸体的头颅上，他身上的那股气质愈发阴冷，似乎实质性的是房间的气温下降。

    几位警察走后，房间瞬时空旷许多。希尔走到伯尼身旁，问道：“雅各布先生在干什么？”

    “通灵。”伯尼快速回答道，“准确来说是唤醒彼得尸体中残留的灵。现在距离死亡已经有四、五个小时，大部分灵已经溃散，只剩下小部分破碎的灵还残留在身体里，他要做的就是读取这里面的信息。”

    詹姆士身上的阴冷气息愈发沉重，相比于活人更接近一具尸体。房间内四周墙壁上的煤油灯昏黄的火焰也变为灰白色，平时略微刺鼻的煤油味也被隔绝在外。希尔感觉四周似乎有诸多“生灵”在游荡或注视这里，令他有些微不适。

    彼得·科耶斯的身体突然绷直、僵硬，就像被冰冻了一样。紧接着这具尸体的上身突然从钢制平台上弹起，整体呈一种直角姿态。在坐起的过程中，他的头颅似乎被一种神秘力量拖住稳稳的连接在脖颈上，而不是被甩飞并扯断剩余的皮肉。

    彼得·科耶斯表情僵硬，脸上还留有凝固的血浆。

    “是谁杀死的你。”一道阴冷、空灵的话语好像从彼岸世界传来，那是詹姆士所说的。

    彼得的嘴唇好像在蠕动、扭曲，良久后，他才一音节一顿的说道：“克…莱…门…汀…杜…曼…”

    果然…众人都早已猜到这个答案，此时从尸体口中得到了确认。

    “他为什么要杀死你？你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詹姆士继续问道。

    尸体脸颊上的肌肉似乎在扭曲，他的眼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涌出来，整具尸体也开始不停的颤抖。

    “他…说…我…暴…露…了，出…卖…了…他…们，只…能…把…我…杀…死…了。”尸体仍然是机械般的回复，不过希尔听出了其中的颤抖，那似乎是莫名的恐惧与怨恨。

    “他…说…他…是…来…保…护…我…的，但…他…最…终…杀…了…我。”众人都感受到尸体回复中的怨毒，那具尸体本身也开始震颤，在皮肤上有透明腥臭的液体渗出。

    詹姆士停止了询问，他似乎在冥想，周围的气氛也更加阴冷，希尔明显看到那座钢制平台表面结出细微的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