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任务失败了，应该受到惩罚！”

    “严格来说，他做得很好。‘傀儡’还补了一刀，只是那家伙命大。”

    鲜红的帷幕半拉开，在边缘处随意地束起来，幕布遮挡后面的录音机里播放着轻佻的古典音乐。

    “失败就是失败，这是不争的事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都别吵了！”⌈傀儡师⌋盖过众人的声音，“我愿意接受惩罚，并且希望能够戴罪立功，下一个目标，仍然由我来执行。”

    “不行，短时间内太过类似的犯罪方式可能会引起警方注意。”⌈小丑⌋那滑稽的妆容遮掩下，只有一对眼球是本来模样，忧郁深邃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移向一旁。

    她就坐在第一排正中间，左腿搭在右腿上，手指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好像没有吸几口，任凭香烟缓慢燃烧。

    舞台上黯淡的灯光散射照出她修长的身段，一身漆黑的衣着，像是要把自己埋入深渊。

    透过淡淡的烟雾，能看到她的眼神放空，在沉思什么。

    “下个目标，我来执行。”⌈小丑⌋淡淡地说道。

    ……

    “登台唱一首歌就能拿三万块钱，不愧是名利场啊。”

    陆离看着手机里的进账提醒短信，有些感慨。

    王导给他的合同里写道，固定薪酬三万块，分两次结清，先给一半，录完节目后再给另一半。

    眼下一万五已经到账了。

    这很良心。

    相当于收钱打广告，多少人想花钱上节目还没机会呢。

    王导这人，能处。

    陆离心情好打算装个逼，把录制好的《阳光宅男》发给了陈茹婷老师。

    大约过了一首歌的时间，她回复了，没说别的，只发来了一段清唱语音，包含了《阳光宅男》的部分主旋律和完整的副歌部分。

    虽然儿歌版听上去怪怪的，但不可否认，对方的发声技巧、气息、转音等等都相当专业，高下立判。

    专业对业余的碾压。

    赤裸裸的嘲讽。

    “此子恐怖如斯！”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长大后怕是要成为歌坛大魔王。

    不过也说不定。

    现在的娱乐圈乌烟瘴气，还是不要进来为好。

    除非卧底计划成功，彻底还娱乐圈一个干净。

    陆离打字：“这歌写得怎样？”

    婷老师傲慢回复：“还行。”

    小丫头片子眼光还挺高。

    不过后来陆离从陈局长那里得知，婷老师很喜欢这首歌，最近几天一直在循环播放。

    这是个小傲娇。

    ……

    又过了一天，《天地大对撞》不知道第多少期，现场录制正式开始。

    陆离去后台，见到了五人主持团，四男一女，对喜欢看综艺的观众来说也是个比较熟悉的团队了，知名度不亚于一些偶像团体。

    五人中的老大叫郑逊，澄空卫视的知名主持，在节目组地位也很高，很多事情王导都要跟他商量着来。

    郑逊三十好几不到四十，不管何时何地总是戴着一副茶色墨镜，有个说法是他眼睛受过伤见不得光，也有人说他单纯是为了装逼，身上有股神秘气质。

    这人主持功力很强，嗓子是硬伤，那时不时劈叉的嗓音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发展，所以只能主持这种娱乐性质的节目。

    陆离过去打招呼的时候，五人组正在对台本，看得出关系挺融洽。

    郑逊朝他绽放一个迷人的微笑，问他怎么过来的，远不远，都是客套话。

    另外一人就比较务实了，给他丢过来一包饼干。

    陆离在公安系统调查过节目组的资料，对五人主持团队，除了核心人物郑逊以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伙子。

    倒不是因为他多有名——作为出道最晚最年轻的一个，离开团队啥也不是。

    是因为他的名字叫韩立。

    “做他队友不吉利。”

    陆离接过对方投喂的饼干，道了声谢。

    剩下的三人就有些冷漠了，都没理他。那个染绿毛的家伙甚至还对他有些敌意。

    陆离懂些心理分析，经常拿人练习。

    通过分析这绿毛的肢体动作和眼神，大概能推断出他是属于领地意识比较强的那种人。

    另外他现在好像有些焦躁，坐立不安，脸色微微潮红，两眼雾蒙蒙，时不时拿纸巾擦一下。

    最近不是流感季，这表现像是什么瘾犯了。

    烟瘾？

    酒瘾？

    还是更严重的……

    嗯，有必要留意一下他。

    嘉宾很快抵达现场，主持人和导演亲自去迎接，陆离没身份不够格，就只能远远看着了。

    本期节目邀请了两位嘉宾。

    一位是歌坛前辈。

    姓名：郑少华。

    性别：男。

    年龄：53周岁。

    无犯罪记录。

    香江实力派歌手，上世纪九十年代发行的专辑《向往》一举打破了华语唱片销量纪录，同时也是第11届金曲奖华语最佳男歌手奖获得者。

    他多次公开表达自己对当今华语乐坛的失望，有一次面对记者镜头更是直言在这样浮躁的氛围下，国内乐坛再难出好作品。

    另一位则是当红的说唱歌手。

    姓名：赵一涞。

    性别：男。

    年龄：22周岁。

    曾因打架斗殴被拘留管制。

    他的艺名更广为人知：皮特-P，真名反而没几个人知道。在米国待过一段时间，去年才回国发展。

    有趣的是，这个P也不看好华语乐坛。

    但和郑的性质不一样。

    郑少华是恨铁不成钢，认为华语乐坛在倒退，而皮特-P则是简单的不认同。

    P个人十分推崇欧美潮流，曾说过华流先天劣势，受语言、政策等限制注定无法诞生触动灵魂的作品。

    因为曲风独特，外加行事有些乖张，国内黑粉众多，远超真爱粉，也是独一份。

    有争议不怕，黑红也是红。

    其实他该感谢黑粉，有今天的热度完全是被黑粉搞鬼畜给顶上去的。

    和以往一样，节目组邀请嘉宾的宗旨就是对比。

    有对比才有话题，有话题就有收视率。

    巴不得他们吵起来才好。

    也别说节目组缺德，流量至上的时代是这样的，皮特-P这种人都能在娱乐圈上蹿下跳，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赚钱嘛，不寒碜。

    两人一上台，从外表就能看出强烈的对比度。

    郑少华一身整洁的唐装，灰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标准一老帅哥，中老年妇女的偶像。

    皮特-P则是一身亮黑，脖子、手腕上的纹身若隐若现，裤子上挂了好几条大铁链子，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上衣也是排满了铆钉，金属味十足。

    脏辫烟熏妆，鼻环配唇钉。

    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陆离身为一名警察，就算在大街上擦肩而过也会不自觉地对后者多看几眼。

    作为一档以访谈为主的节目，演播厅不算大，现场只能容纳五百名观众。

    陆离抱着手臂靠在后台门口，能清楚地看到整个舞台和大半观众席。

    他今天要做的其实很简单，中场的时候等主持人叫他出去唱歌，也不需要说什么台词。

    因为王导认为他作为一名底层打杂的，性格要内敛，要不善言辞，这样更接地气。

    坦白说就是立人设。

    台上，开场白照例由郑逊激情念出：“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您现在收看的是由忒弥斯冠名播出的——”

    五人齐声：“天地大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