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怜湘妃泪满面
回到柴房,小羿还是有些担忧,生怕自己走后那些怪物又跑来。这位大哥待他亲切,他不忍看到他们受到伤害。于是问小怪物:“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那些怪物不敢再来?或者来了也不敢侵害这位大哥一家。”
小怪物沉默了一阵,说道:“这些怪物胆小怕事,只要把我画到门上,我再留一滴精血做个印记就可以了。”
小羿知道精血对于神兽而言十分重要,关乎小怪物的本源。他有些心疼小怪物。但一想到丈夫大哥,他就下了决心画一张:大不了之后给小怪物补回来!
于是第二天大早,小羿就和丈夫大哥说:“大哥,我看你这个地方离村落还有些距离,你不怕妖兽怪物吗?”
丈夫大哥愣了下,不知道小羿为何发问,当即回道:“起初确实有些担忧,但生活了几年没有遇到危险,心中警觉也就变淡了。”
小羿旋即说道:“我所在的村落里有一种守护图腾,画于门上可保不受野兽侵袭。”
丈夫大哥一听,说道:“这样甚好,有劳小兄弟了。”
于是小羿画了个小怪物在门上,又偷偷将精血点在画中眉心。那个画真就变得栩栩如生,一双眼眸炯炯有神。
又是一阵挽留,丈夫大哥送出一两里地,小羿才终又踏上了前进的道路。他刻意避过了坐落在江边不远的村子,寻了一处可以眺望江面景色的小山坡。
从小山坡望去,江面辽阔,水波浩荡,气势磅礴,当真不好行船!小羿所在江边的上空碧蓝辽阔,万里无云,江中却乌云凝结,下着瓢泼大雨,当真怪异!向江下游望去,江水一去无际,不知流向何处。江岸处似乎设有祭台,有几位打扮奇特的村民一大早就站在那儿,做着奇怪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
小羿无心过去查看,他现在的心神都集中在江中烟波处。通过神识的探究,他在那里发现了一艘幽异的怪船。船身没有船壳浮出水面,只一块凹凸不平的面板铺在水上。船上没有舵手,没有桨手,只有两位女子朦胧模糊的身影。但船没有晃荡,也没有随着汹涌的波涛追逐流水而去,就这样立在江心。船上的人儿像在瞭望,像在寻找。船的四周不时跃起昨天晚上出现的那种怪物。
小羿心想:这是两位师娘无疑了。当下和小怪物沟通:“可以送我去江心吗?”
小怪物呼喊道:“不要命了?!这两个的修为比你那便宜师父现在的修为都高,要是发难,在劫难逃。我可不想去送死。”
小羿一笑,说道:“这两位是师娘,我们去了,说不定会接待去水晶宫里坐一会呢?”
小怪物咧着嘴,露出一口尖锐的虎牙,样子却很呆萌,像在陪笑:“那我可以带你去,就怕未近身表明身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原来这天生神兽,一出生就有御水的本领。只见小怪物载着小羿在浩渺的江波中如履平地,所到之处水波宁静,浪花平息。
小羿惊奇的看着小怪物,被它一身的本领所折服,心有嫉妒。好在小怪物和他有了这般深厚的联系,也算是略微抵消了一些负面情绪。其实到了小羿这般境界,也可以御水。只是他师傅觉得教了御空还教御水,多此一举。会御空自然而然也就会御水。谁曾想,小羿怕把竹萧这件唯一的宝贝弄坏,还没有学会驾器御空,也就尚未学会御水。当然,简单的轻身腾挪他是会的,但不能持续太久。每当他想借凡物御空时,那物品最终都会承受不住灵气的聚集被破坏。他未曾想到,水和寻常物品又是不同。
小怪物在江波上行进了一会,离江中还有老远,就呼叫小羿拿出竹萧这个唯一的凭证。仅举在手中还不干,它硬要小羿吹奏。可见这小怪物也是胆小如鼠。不过想来也正常,不然借胎生子的它怎么在危机四伏的山中存活。
这也给了小羿启发:“该退缩时就退缩,小心谨慎!”
于是,他将竹萧放到嘴边吹奏起来。
萧声刚一响动,江中的乌云就朝这个方向疾驰而来,气势汹汹。这可把岸边做法祈祷的村民吓坏了,全都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小羿心头一惊,萧声吹得急促起来。乌云也显得更加急促,加快了行进速度,不一会就将小羿整个席卷了进去。
遮天蔽日的狂风雨雾蒙住了小羿双眼,使他心神也受到了影响,不好散出神识探查,竹萧也停了下来。小怪物身体也是一阵颤抖,它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阵仗。
一人一兽无计可施,只好听天由命。好在,感觉中风雨不一会就停了。
小羿睁开眼来,发现不是风雨停了,而是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没有。那些鱼头人身、手持毒蛇的怪物在四周不停跳跃,呼风唤雨,却留出了中间这一块几丈长宽的地方。
小怪物已经吓得躲进了小羿的灵海。小羿只好尴尬地看着近到身前的两位仙子。好在他心神一定,已无恐惧:对方既然没有第一时间解决掉自己,自然是不会再突然发难了。再看这两位仙子和自己所站的船面,竟是由一排排青色的巨螺组成。数量共有七十二只,螺壳和螺壳不知通过什么神奇的术法连接在一起,如巨型鹅卵石铺成的台面。
两位仙子站在小羿对面,一位青布素裳,一位彤丝霓裳,脸上都有泪痕,像是刚刚哭过。她们见到小羿手中的竹萧时,又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泪水。
小羿见状,双手举着竹萧,躬身弯腰行礼:“徒儿拜见师娘!”他知道,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慰话语比得上妫师的消息,能让眼前二位停止悲伤。
听到小羿的称呼,两位仙子果然一愣,停止了哭泣。她们轻拭眼角,将泪水擦去,转头互望了一眼,就又看着小羿。青布素裳的仙子说道:“你为何称呼我们师娘?”
小羿连忙回道:“竹萧是妫师给我的。”
彤丝霓裳的仙子又问道:“妫师?你师傅和你说过我们?”
小羿回道:“不曾说过,徒儿是在这旁边的村落听到了两位师娘的传说,联系起来的。”
彤丝霓裳的仙子脸上似有失落,接着问道:“那你师傅现在何处?”
小羿答:“师傅如今只剩一丝神魂,困在九嶷山中一座洞府内。”
青布素裳的仙子目光一亮,自言自语道:“难怪……当初我们怎么都没有找到,原来只剩一缕神魂。”
彤丝霓裳的仙子看着这位姐姐,心中悲痛,说道:“这一缕神魂只怕也是后来聚集起来的。”
青布素裳的仙子心中恍然,又问小羿道:“那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小羿答:“徒儿要去一趟北方,找寻自己的身世。”说完在灵海中呼唤了小鸟几声,希望它出来替自己做个说明。小鸟没有理他。
两位仙子同时发声:“哦?”她们面面相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