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翻着笔记，一边肚子咕咕叫，张甜甜还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不如我们去食堂吃点东西吧，也不知道这个点还有没有。”张甜甜说。

    “总会剩点的吧。”张嫣说。

    两个人到的时候，食堂虽然人不多，还是有几个师傅在，等着最后一拨人过来。见两个女孩子过来，急忙招呼着。

    两个人打完饭，怼头坐下。

    最近下完班张嫣没怎么出门运动，眼看瘦下来的腰身又胖了一点，着实令张嫣苦恼。她看了一眼张甜甜，心里着实羡慕年轻人消耗大。

    “这个笔记我觉得还是有难度，一时半会看不完，也看不明白呀。”张甜甜说。

    张嫣看了一眼张甜甜，笑眯眯地说：“我觉得你倒是可以从消防这一块入手，看一看相关的知识条目，毕竟感兴趣地更容易记忆不是。”

    张甜甜挑挑眉眉毛，大方地说：“那是自然，大刘说他要在单位干到退休，我总要了解他们平时干地些什么，有什么规定吧，这样才有共同话题。”

    张嫣叹了一口气，说：“果然，爱情让人进步呀，那我怎么办，没什么动力了。”

    张甜甜撇撇嘴说：“你感慨啥呀，先围绕小孩子一生中遇到的问题，了解了解详细，等你了解完，这笔记也就琢磨透了。”

    “以前从来没想过，就接个电话而已，要记这么多东西，早知道估计我就不敢来了。”

    “这有什么，我听说在话务中心干的久了，政务知识了解的够多，连考公都会容易一些。”

    “考公？”张嫣不是第一次听这个词，培训的时候李想有讲过什么是考公，一般都会遇到什么问题，但她从来没有细想过考公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就是考公啊，基本上现在年轻人每个都会思考的一个问题。我觉得如果你能将这个笔记记下来，考公的题目背下来应该都不在话下。考考试试，证明下自己的能力。”

    “我不行不行，”张嫣连连摆手，“我大学时候四六级补考两次才勉勉强强过，我不是考试那块料的。”

    “谁说的呀，当然现在我也不是，唉，一下个班就跟大刘见面，好不容易回去还要收拾洗漱，我妈还得盘查我，哪里还有时间背书。你就不一样了，你没我玩心大。”张甜甜大大咧咧地说。

    “遗憾地是现在年龄差不多快到了。”张嫣心里并未有遗憾。

    考公听起来很令人振奋，备考过程也是真的艰辛，但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这条路，有人适合做医生，有人适合做护士，每个工种总得有人来做，既然年轻时候享受过了，贪玩过了，那就没什么可抱怨的。

    她不是怨天尤人的人。

    还是将目前的工作干明白再说。

    时光飞逝，等元旦过完再来上班，韩明明明显发现两个人通话数量有了提升，连投诉的电话都少了，罕见的居然还有几个好评。

    哈，两个人看来是用心费了一番功夫。

    天气已经明显冷了很多，张嫣每天忙碌着工作与毛毛。毛毛已经爬的很利索了，还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挪着走路。

    猛然之间张嫣发现自己已经跟吴兴有三个月没有通电话或者发短信了，这个周末难得没有什么事情，她决定将人约出来好好聊聊。

    如果吴兴够仔细，那么他绝对可以一眼看出，面前这个女孩，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邋里邋遢软软弱弱的女孩子了。她衣着得体，总是简单地一身素色制服，虽然简单，却总是熨烫地笔挺，简单地珍珠耳饰恰到好处将她柔和的气质衬托出来，稍微卷曲地头发，简单一个发夹别着，略有些碎发垂在耳畔，将脸型修饰地更加饱满。

    她画着淡妆，殷红地唇上有些淡淡的红晕。

    吴兴的确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一下想起了自己这几个月，沉迷工作，几乎连拾掇自己的时间都没有。连续的加班，他挣了不少的加班费，但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似乎有些憔悴，还有些瘦弱。

    看起来她这段时间养的真好，难道真的已经寻了别人？有爱情的滋润？不可能，她这样只能算是出轨，算什么爱情，那都是见不得光的。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就这么乱了分寸，还没有实锤的东西，直接抛出来，一是会打草惊蛇，二十是万一没有，也惹人笑话。

    吴兴心里想了半天，看着张嫣，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张嫣却淡淡一笑说，先开口了：“我算了算，我们分居几乎快一年了……”

    吴兴蹭地一声站起来，说：“你说什么分居，你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分居了，我怎么不知道。”

    看着面前这个比记忆里瘦弱很多的男人，张嫣几乎有些不认得，她慢吞吞看了面前的男人几眼，慢吞吞地说：“难道不是嘛。”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有事暂时搬到外面去住了，你住的房子我还在交着房租呢，怎么能算分居。”

    张嫣有些懊恼干嘛自己沉不住气，一下给对方交代了自己的底线。现在吴兴直接否认了，那该怎么办？他连分居都否认了，提离婚，能同意吗？

    “毛毛也大了一些，缺父爱，也缺钱，你知道的，我一个人，工资不多，很多其他小孩子有的，毛毛都没有，别的小孩子这个月份都可以上早教了，我没有给她报。”

    张嫣想了想，改口说。

    吴兴被浅浅噎了一下，但又能怎么样呢，只得回答说，“你别担心，我从来不会让你一个人养家糊口的，我这么辛苦在外面，也都是为了这个家。你需要多少，我都打给你，有空我也会多陪陪毛毛。你……变化挺大的。”

    张嫣浅浅笑了一下，眼神从吴兴身上离开，看向了虚无的空中，“人总是会变得，你变化也挺大，毛毛变化也挺大……”

    若即若离地感觉令吴兴心里有些发慌，他内心里明明一直看不上张嫣，一直认为她配不上自己的，来之前心里也想了又想如何拿话语拿捏张嫣，然而此刻他不知道为何，那样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只会说一些讨好的话。

    他有些唾弃自己，却又不得不这么做，他头一次害怕听到从她嘴里说出那两个字。

    好在她最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感激地抓住张嫣的手，表示自己一定会履行承诺。

    张嫣挣了挣，没挣脱，便不再挣了。

    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不太在乎了，她脑子里挤占的，只有一条条知识，还有一通通电话。

    是的，她已经可以按提成算通话量了，能拿提成，如今一个月工资可以拿到三千多，虽然还没到缴纳个税的时候，但比之一开始，进步太多了。

    她如果还想拿更多的提成，可以更辛苦一点，跟组长申请更多的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