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里苟活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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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6

    权禄和曹常趁着外面阳光很好丧尸不多,出去试图搜点东西。不出意外的,所有的药店都被洗劫一空,餐饮店里狼藉一片连菜叶子都没剩下,末日之下没能进入的地下城的人们早就将外面可用的资源全部消耗干净,最后只装了点刀具回来。

    权禄接近四十小时没合眼,困得很,打了声招呼就坐在地上合眼休息,阳光照射进来,投在他的脸上,权禄微微皱眉偏了一点头,宋渐深正巧看见了,挪了两下,给权禄挡着光。

    顾予予他们留下的物资大多都给了那群老弱病残队,少部分给了suz和阿堪这对夫妻,权禄他们则是一点没要。

    见顾予予带着人走了,suz和阿堪低声交流了几句话,阿堪就背起包,拍了拍曹常的肩膀:“很高兴和你认识,我本来想来找点物资的,没想到还把我老婆借给你们当免费劳动力,现在我们打算回家了,祝你平安!”

    曹常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萍水相逢阿堪还会和他打招呼,昨天被抛弃的感觉一下子烟消云散,有点受宠若惊:“也祝你安全到家!”

    阿堪潇洒的挥挥手,牵着他老婆的手离开。

    大门打开又合上,大厅里更加空旷。

    “小深?是你吗?”

    因为怕声音招来丧尸,大家都尽量不开口说话,几乎都是打手势或者用眼神交流,宋渐深听见有人叫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衣服破烂,胡子拉碴的人站在那群人中。

    宋渐深一眼就认了出来。

    “李叔?”

    那人像是中了大奖一样的高兴,连连点头:“太好了,太好了,没认错。”

    李叔被坠下来的石块砸了背,到了议政大楼人已经快站不起来了,这两天一直蜷在角落里睡觉,现在人精神多了,背也不怎么疼了。陈旧的包用带子捆在胸前,工装服也脏兮兮的,破了好几个洞,大家都以为他是哪来的流浪汉,躺在那里没一个人管过他的死活,倒时不时有人爬过来探他的鼻息,只等着人死了好分物资。

    宋礼半跪着起身,轻轻喊着:“李叔,您快过来吧。”

    李叔满脸欣慰的拍着宋渐深的背,又看着宋礼:“好啊好啊,你们两个没事就太好了。”

    李叔待他真心,不仅是师父,更是半个父亲。这会平安相逢,两人都十分激动。

    权禄抬眼看了一眼,见无事发生又闭上了眼。

    天空变成了深蓝色,又逐渐变成黑蓝直到完全黑下去,一点月白照下来。宋渐深守夜,他看了看熟睡着的宋礼,李叔也躺在不远处。

    夏天的时候,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喜欢把茶几推到一边,在客厅铺上一张大凉席,父亲躺在上面睡觉,母亲坐在沙发上带着耳机看电视剧,宋礼在一边看书打瞌睡,记忆泛着酸涩,没由来的袭击。宋渐深有些发呆,脑袋里充斥着各种画面,火焰的灼烧,崩溃的嘶吼,刺骨的冰块······铺天盖地的涌入脑海,被刻意淡忘的记忆来势汹汹,宋渐深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手掌心里有一颗糖,宋渐深愣了一下,顺着看过去,权禄刚睡醒,正懒洋洋的半合着眼看他。

    “谢,谢谢。”宋渐深收下糖,纷乱的思绪回归,耳朵有点发烫。

    知道他喜欢吃糖的人不多,连宋礼都是通过平时观察才知道的,宋渐深拆开包装纸,把那颗透红色的糖卷进舌头下面,细品着那点甜。

    权禄看着宋渐深微微鼓起的脸颊,还有红着的耳垂,心里有些奇怪的涨满,他和军队里的人混久了,见到的大多数都是沙土里滚的粗汉,或者就是徐兰屿那种翩翩少语的文职公子。第一次见到宋渐深的时候,以为只是个白净秀气的男生,结果砍丧尸就像砍萝卜一样,又准又狠,像是兔子和狼的结合体,矛盾的可爱。

    宋渐深没见到垃圾桶,只好把包装纸折起来塞进口袋里。

    外面夜色浓厚,粘稠的令人窒息,宋渐深空洞的看着那一团黑暗,突然对面看到一点亮光,宋渐深皱起眉,刚想喊醒身边的人,权禄就低声喝道:“躲开!”

    宋渐深拽着宋礼的领子,一个翻身滚到一边。

    只听见嘣的一声,一颗子弹嵌在的玻璃门上,下一秒子弹炸开,玻璃碴随着爆裂飞溅出来。

    曹常惊醒跳起来,“卧——”

    下一个字还没说出来一小块玻璃碴就精准的飞进他的领子里。曹常瞬间精神了,往前一个翻滚躲到桌子后面去,宋渐深带着宋礼也藏在后面,徐兰屿也从休息室出来,老弱病残队离门最近,受到的波及也最大,黑暗中大家都茫然的躲避着,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有丧尸循着声音靠近,却找不准方向,大家屏息凝神,只等着门口那几只走了。

    对面又扔过来什么东西。

    “奶奶的。”

    这是权禄第一次骂人。

    下一秒鞭炮的劈里啪啦声响起来,众人像是被子弹击中一般的呆在原地。丧尸终于找到了目标,向里面蜂拥而至。

    “曹常带着轮椅到休息室找小柯将军,徐兰屿宋礼拿枪,徐赐宋渐深拿刀。”

    鞭炮炸响,宋渐深在那一明一灭的瞬间里注视着权禄的脸。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权禄,肃杀的,疯狂的。

    带着不可思议的吸引力,宋渐深握紧刀柄,心中恐惧和兴奋同时翻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