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苟住,老子要一路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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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名士之风

    夏侬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武的手,好像身契还在那里一样,半晌才道:“陈公子,你…”

    陈武笑道:“你一个风尘女子,尚且重义轻财,难道我等须眉男儿还吝惜区区几百两银子不成?”

    “方才的话不过试探你,若你真为了赎身不顾约定,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可你选择坚守约定,我便偏偏要你如愿以偿。”

    “夏侬姑娘,你自由了。”

    夏侬心中情感激荡,眼中盘桓的眼泪顿时滚落下来,倒不仅为了终于得偿所望,可以去与张郎相会,还因为陈公子的理解。

    陈公子称赞她重义轻财,将她为张郎守身的约定视为行义,而不是犯傻,这份理解,让她顿生知己之感。

    夏侬向左近一名书生讨一杯酒,捧到陈武身前,盈盈拜倒下去,泣道:“公子厚恩,妾永生难偿,妾今世已身属他人,来生愿为奴为婢,报答公子。”

    陈武笑道:“举手之劳,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京城路远,姑娘多加小心。”

    说罢,饮净了夏侬手中酒,这才摆脱两位公子派人将夏侬与老鸨送回。

    众书生这时也觉得内心意气激荡。

    张不器和肖青云心中懊悔,暗道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

    豪掷千两白银,成全一段才子佳人故事,这种行径传扬出去,陈兄立即在士林扬名,成一时美谈。

    没办法,读书人,尤其是寒门读书人就喜欢这种故事。

    若今天的事是自己做成,明日就能成年轻学子中的名人,得一时人望。

    偏自己只傻傻地看着,根本想不到可以这样做。

    肖青云和张不器懊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么好的扬名机会,就眼睁睁看它从手中溜走。

    不过很快两人就释然了,非常之人才能行非常之事,这件事也只有陈兄这种旷达肆意之人才能做出,而且看他从容淡定,不带丝毫勉强的样子,绝非自己轻易能学的。

    两人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倾慕之情。

    张不器感叹道:“人都道陈兄有古义士之风,此言诚然不虚,我却道陈兄亦有古名士之风,我观大梁今世诸贤,其诗情与风致,唯诗仙可与陈兄比美,其余诸公均不及也。”

    这个称赞可太高了,若非知道文人们就是喜欢瞎吹捧,每年都会出现许多小诗仙,诗仙第二之类,陈武都要以为这家伙在捧杀他的。

    其他书生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荡,纷纷赞扬其陈武方才的举动,不知哪位书生,忽然悠悠一叹道:“一川风流,尽归陈家子矣。”

    这话一出,众书生顿时心有戚戚焉。

    今天晚上,就在这绿柳河上,陈武先是口诵一首妙绝千古的诗,后又仗义疏财,成全一段才子佳人故事,这两者都足以流传后世,其光芒情致,盖压诸人之上,可谓一川风流尽归之。

    陈武耳中听着诸生赞叹,心中乐开了花。

    他方才打开面板瞥了一眼,见到经验值正在飞速跳动,今晚这番扬名,恐怕足以与之前提人头市井招摇相比,恐怕比那还要多,还款是不用愁了,估计还能余下许多,不知道能否再提升一个境界。

    陈武心中暗自期待着,一边与肖青云和张不器热络地交谈着。

    这两家不仅在永安县很有势力,在整个阳平府,乃至在京中都有不少故交门生,与他们交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着。

    众人一直欢宴到半夜,这才渐渐散去。

    临走时,肖青云与张不器将陈武单独留下说话。

    “今日得遇陈兄,真三生有幸,我二人居永安十几年,竟不曾结识陈兄,真如同虚度春秋。”

    陈武客气几句,只听肖青云道:“有件事陈兄务必多注意。”

    “何事?”

    肖青云道:“许平恐怕欲不利于陈兄。”

    陈武诧异道:“你看出来了?”

    张不器笑道:“我二人在永安县声名如何,自己心里有数,衙门要派人来,也该是许平前来,可今次却将陈兄派来,许平又尾随其后,他心中打什么主意,岂不昭然若揭,虽然不知陈兄与许平有何过节,总之多多留意,这些小吏位卑而职重,若要给人找麻烦,倒是防不胜防。”

    肖青云心想,这姓张的真是当着和尚骂秃子,如今陈兄也在县衙做都头,你却当着他的面编排小吏,好不知礼。

    “却也不算什么。”

    肖青云道:“若他要耍什么诡诈伎俩,陈兄尽可着人告诉我,小弟虽不才,却也不惧他一个都头,管叫他在县衙中再也无处容身。”

    张不器冷笑道:“你以为陈兄像你我一样,只知倚仗先辈威风?”

    陈兄可是能独闯贼穴,杀人砍头的狠人。

    是的,我就是这样,请尽快让我依靠…

    陈武心中吐槽。

    不过一个许平,实在谈不到倚仗什么。

    陈武道:“两位放心,我自有处置。”

    三人这才依依惜别。

    肖家与张家都在城西,两人带着各自仆人,一起往城西走去,前面肖府已经隐隐在望,二人拱手相别。

    虽然已经是半夜,可肖青云依旧没有一丝睡意,晚上的那首绝妙的诗,以及陈武的气度,都让他心折,恨不能找人畅谈一晚。

    进入府中,他望小书房看去,见里面还亮着灯,眼睛顿时一亮,问身边的管家道:“老爷还没睡?”

    管家道:“在等少爷回来呢,少爷在外疯玩,也不知与老爷说一声,等会儿少不了一顿骂。”

    一顿骂?

    呵!

    肖青云恍若未闻,兴高采烈往书房跑去。

    肖父讳道林,是一个身材矮胖,面相和善的男人,肖父年三十才有了肖青云,此后再无所出,因此对肖青云视若珍宝,唯恐他有什么意外,因此平日里管束未免也严厉一些。

    今日肖青云不告而设宴绿柳河,又半夜不回,肖父心中已经藏着隐怒,于是一边写些大字平复怒气,一边等着儿子回府,给他一个教训。

    肖青云风风火火闯进书房,肖父手腕一抖,豆大的墨汁滴在纸上,把整幅字染得不像样子。

    肖父额角青筋直跳,面色不善地看向肖青云。

    肖青云恍若未睹,跑来过说道:“爹,你还在写字呐,快别写了,我跟你讲一个奇人。”

    说着将桌上宣纸团起,丢到一边。

    啪嗒!

    肖父手气得发抖,毛笔掉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