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苟住,老子要一路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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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狗屁不通

    王云步入后堂,禀报了绿柳河书生闹事,请求陈武前去调解。

    赵耽沉吟片刻,问道:“许平呢?”

    王云道:“刚看到许都头离开衙门,如今不知去哪里了。”

    陈武笑道:“我去吧。”

    赵耽道:“还是找许平回来,这些学子性子耿介,不好说服,其他还好,其中有两个最为难缠,你若不注意,得罪了他们反而不美。”

    许平是衙门里的老人,往日里常与张家和肖家打交道,在两家面前多少有些体面,由他出面劝说两位公子罢手,不至于闹起来。

    陈武道:“何必麻烦许都头,等我去看看情况,若不能替他们分解,再请许都头出面不迟。”

    赵耽点点头,说道:“也好,你须记住,不可冲撞了两位公子,务必好生劝慰,若得罪了两家,连我也不好维护你。”

    陈武道:“多谢大人提点,属下明白。”

    他也是永安县土生土长的人,自然听说过这两位公子,了解他们的性子,若不然也不会贸然把事揽下。

    赵耽见他心意坚定,于是吩咐王云道:“你随陈都头同去。”

    陈武和王云辞了县令,径直往绿柳河赶去。

    到了绿柳河,天已经黑了,河面上散布着许多乌篷小船,船中亮起灯光,把一条绿柳河映得像天上的银河一般。

    河心听着两艘大画舫,灯火通明,如同琉璃熔铸成一样。

    这两艘画舫即肖青云和张不器各自宴请同窗好友之处。

    陈武和王云在码头上租一只渔船,载着两人往河心划去。

    两人刚离开岸边,旁边一艘小船也迅速驶离岸边,跟在后面往画舫行去,船上正是许平。

    自离开衙门,他立即赶来河边,只等陈武到来,立即辍在后面,等着看他出丑,同时以备紧急时候可以迅速现身平事。

    两艘渔船一前一后,来到画舫前,两画舫相距很近,只一步宽,船上各聚集着许多书生,正在对峙,争吵之声,随着波涛起起伏伏。

    “官府来人了!”

    不知哪个书生喊了一声。

    众书生连忙看过来,见到了立在船头上的陈武和王云。

    肖青云在画舫上看到两人,说道:“谁这么多事,把我与张兄一点意气之争报到衙门?”

    随即看向王云说道:“王云,赵大人要你来为我和张兄调解?”

    王云道:“两位公子都是我永安县的才子,本该互相扶持才是,闹起来了,两位老大人面上也不好看,赵大人劝两位罢手。”

    肖青云道:“衙门里无人了吗,许平呢,他怎么没来,反叫你一个捕头来?”

    王云侧侧身,显出身旁的陈武,说道:“肖公子,这位是陈都头。”

    陈都头?

    肖青云寻思一阵,很快想起一件传闻,于是问道:“你就是陈武。”

    陈武点头道:“正是。”

    肖青云笑起来,说道:“好得很,最近永安县都在传扬你的名字,说你身入险地,为父报仇,有古义人风范。”

    “你既然能得这么多人称扬,想必是有些见识的,来来来,我这里有两首诗,你看看哪一首更妙?”

    说着要将两张纸笺递过来。

    “肖兄,你可真是慌不择路。”

    隔壁画舫上,张不器身穿白衫,在众人簇拥下走到船头,说道:“这位陈兄我也听过,虽说有些义名,可自小未受学名师,更素无才名流传,如今更是做了衙门的小吏,这样的人如何有资格品定我二人的墨宝,肖兄,你倒真是不挑食。”

    这两人行事素来互相针对,你说好的,我偏说不好,肖青云听张不器说完,心中也暗自嘀咕,自觉太过莽撞,居然要一个商人子弟,未曾正经求学的人品评,纵然他把自己的诗评为上等,又有什么意思。

    可张不器表示反对,他就偏要让陈武品评,于是说道:“正是不曾受学才好,诗仙作诗,必定要作到让不识字的老妪听了也能明白为止,我等又岂可不效法诗仙?”

    张不器冷笑道:“你也配比诗仙?”

    肖青云得意道:“取法乎上,仅得乎中。作诗自然要以诗仙为法,怎么,张兄你不敢?”

    张不器道:“有何不敢,就要他品评,这个法子是你想的,人也是你找的,输了可别不认。”

    “放屁,我怎么可能会输。”

    肖青云自信道:“陈武,你且上船来,咱们从容鉴赏。”

    说着招呼艄公,让他将渔船靠拢画舫。

    艄公划动船桨,拨弄浪头,驱使小船靠拢。

    “且慢。”

    张不器道:“既然要他做你我二人的裁判,如何却让他上你的船?”

    肖青云大怒,说道:“难道我会作弊不成?”

    “那可说不准。”

    肖青云正要反击,陈武道:“两位公子莫吵,不过是品评两首诗而已,又能花多少时间,我就在这小船上,当场看,当场评,绝不误了两位公子玩乐。”

    肖青云心想这样也好,若这时把陈武请上船,等会儿他品评完了,难道还能再把他请下去不成,那样未免太失礼,可若是不请他下船,他是衙门小吏,在坐的都是读圣贤书,志于功名的学子,如何能同座宴饮。

    怪不得老爷子时常说他性子急躁,做事不知瞻前顾后,因此常常将局势搅得乱七八糟,这点倒是张不器那小子比自己好得多。

    肖青云于是着人将手中两张纸笺递到陈武手中,说道:“昨日是月望之期,天空中月圆如盘,本公子观之有感,于是作此咏月诗,恰好张兄也有一首咏月诗,你给品评品评,哪首为优?”

    “这两首诗我已经将姓名涂抹,你只依照本心作答,不要想着讨好谁,免得被人说我作弊。”

    说着瞥了张不器一眼,张不器冷哼一声,也不言语。

    陈武把诗拿在手上,仔细看了半晌,时而摇头,时而叹气,时而皱眉,看得画舫上两位公子,及各自的拥趸心不由得提起来。

    “看完没有,何必做这种姿态,你快说,哪一首为优?”

    画舫上有书生忍不住叫起来,紧接着众书生纷纷响应,催促陈武赶紧说出结果。

    陈武说道:“这诗…狗屁不通。”

    两艘画舫顿时变得寂静起来,众书生目瞪口呆,心想他疯了吗,敢这么评价两位公子的诗。

    两位公子也都皱起眉头。

    张不器问道:“哪首诗狗屁不通?”

    “两首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