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索是在特希若尔和阔尔德之间施行的货币单位，整体看起来就是一颗由硅制成的小硬币，内部含有特殊的记录元件，主要是作为用途追踪和反盗版。但是由于硅本身的稀缺性和重要性，中央必须保证一定的硅单质储量，一般在交易时很少采用实体哈索，而是使用数字版本。数字版本的哈索更加难以复制，在整个社会都建立在数字信息交流的前提之下，哈索的交易按照严格的发放原则。而实体哈索法币更是只有斯巴坎市货币中心生产者为合法，货币严苛程度更上一层楼。

    “柯蕾，你的工资是多少哈索啊。”自从托尔在秘密成为反叛军的领袖之后就没有更多接触别科和别兹了，就好像他们从来的目的都只是完成一个任务。

    “我想想，十个半哈索每十个周期。”柯蕾想了一下说道。“每次工资都是发在一个虚拟账户上，虽然一直都用不到，但是总比啥都没有强。”

    “哦。”托尔在心中默默考量着哈索的购买力，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计算出来，这种想象对于托尔来说还是太没有根据了一点，作为天然的逻辑生物，他的身体告诉他的是无意义的发热和没有规律的结果。

    “你还不是正式的士兵，审批应该过段时间就下来了，到时候你也会拥有自己的账户和财富的。”柯蕾安慰道。

    “嗯。”托尔也不知道该讲什么好，虽然喜欢热闹但是这样的沉默才是世界的主色调啊，托尔想着。“财富”，一个听起来就很棒的词语，属于他自己的吗，他身上都有些什么是属于他自己的呢?托尔一边前行一边思考着，前段时间的旅程就是这样过来的，一边往目的地前进，一边思考机器人的哲学。

    “蚕”是克莱顿教官给他的。克莱顿教官现在不知道在哪呢，打心底托尔就不希望克莱顿教官死去，“蚕”还没还回去。

    “眼睛”是舒贝老爷给的。舒贝真是个复杂的人，猜不透计划，每次只要托尔一想到舒贝就会情不自禁的联想到自己经历的所有事件，处处都透露着诡异，推动自己前行的究竟是自己的想法还是舒贝的想法，托尔一直都不明白。

    至于身上的气泡石，那也不是自己的。要交给伯来，说不定最后要落到第二军团手里，虽说自己很好奇“气泡石”的性质，但是最后还是不会留在自己身上。

    “蚕”上面的气泡石飞舞在空气当中和尘埃和在一起，如同破开海浪的帆船留下的尾迹。托尔继续思考哲学，并没有注意到在空气当中缓缓变得透明的尾迹，似乎连这尾迹也被托尔带入了黑暗的海洋当中。

    “伯来去过阔尔得。”柯蕾突然冒了一句话。

    “那老师一定知道哈索的购买力。”托尔惊讶不已，转而又变得恍然，既然伯来参加了第一军团，那指定就是阔尔得的人吧。

    “那次可把他气的不轻。”柯蕾失笑道。

    “为什么？”托尔又疑惑了起来，还是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少了啊，看来以后还是要好好向老师学习，多知道些故事和事物，托尔对于自己的无知简直厌烦。

    “他没有告诉过你吗？他以前是斯肯多的人。机缘巧合之下才去到阔尔得的。”柯蕾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还有这种事？”

    “概率很低啦，比军团里那两个双胞胎的概率还要低。听说最开始的时候阔尔得的人甚至不让伯来进城，伯来没有哈索，连进城的费用都交不起，后来被城里的一个大人物带走了才能够得以苟活。当时那段时间伯来这样的人很多，斯肯多发生战争，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不想加入军队的和不想被战争双方劫掠的人都四处逃窜，害死了很多人呢。”柯蕾头上的那个灯泡闪烁不定，约莫是能量不够了，柯蕾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她还在回忆。

    “‘城’是不是就是那种可以一下子让很多人居住下来的地方，柯蕾你也经历过那段时期吗，听这样说这战争发生的日子挺近的呢。”托尔看着那灯洒下的光，温柔的灯洒下温柔的光，反倒让托尔回忆起圣火教和他们熊熊燃烧的教义。

    “‘城’的意义可不止那些，圣火教和斯肯多的军队发生了冲突，就是为了争夺财富。当时我离战争开始的地方很远，也没有能够移动的装备，很幸运，我到最后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战火波及的地方，最开始我也想去圣火城，现在那里几乎变成了废墟和几片摇摇欲坠的建筑物。”

    “谁赢了呢？”

    “没有谁赢了，圣火城被破坏，被迫缩小城池范围，一些围墙也被军队破坏了，双方都损失惨重，军队想占领建设完全的圣火城，你知道的，军队无论是从那种方面来看都不会被中央管辖，他们都直接或间接的向天网中生活的人们负责。这场进攻也许就是那些人的主意吧，总之最后军队和圣火城方面都已经没有能力和勇气继续下去了。这也是我一直想逃离斯肯多的原因。”

    前方距离第二军团的驻扎地很近了，眺望一下就能够看到。托尔和柯蕾行走的方向在驻扎地的左前方，正是处于山坡之上，能够看到驻扎地的灯火辉煌，多么温暖，多么令人安心。

    “到了。”柯蕾的欣喜溢于言表，想来每当她从外面回到驻扎地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吧，一个令人安心的家正在等待自己归来，里面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还有自己将为之奋斗的未来。

    托尔忽然知道自己有些什么了，这些可都是财富啊，就是不知道圣火教那些人要守护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呢？或许他们到底想拥有的就只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居所和普通的生活。

    可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这是他们的善良，还是他们的贪婪呢？

    这些又可以值多少哈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