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天天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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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生NO.6-7-8 野马与尘埃(中)

    年会上,我穿着吴露露强行将我“包装”进去的白色礼服裙,真是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好在我身高跟吴露露相仿,所以勉强还算能hold住这件衣裳,而我最后的倔强,就是在裙子外面套了自己那件宽松的牛仔外套。

    年会在中星集团大厦的顶楼——十六层多功能演艺大厅里举行。电梯一开,闪光灯一片,吴露露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出了电梯,熟练的挥手摆pose,我被闪光灯耀得视线模糊,半晌才看清路。电梯外铺着一条红毯,直通演艺大厅门口。

    一进大厅,我的妈呀,乌泱泱全是人。

    起先,吴露露还一直拉着我的手,但因为频繁地与人打招呼握手,不一会儿,我就与她“主动”失联了。因为这是她的主场,里面她的熟人太多了。我于是自动远离,预备找个角落随便坐下。

    我挨到大厅角落,还真有空处。我刚准备心满意足地准备落座,一旁闪出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子,他落落大方地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野马。

    我慌忙站直身子:我……我是……尘埃……

    什么?

    呃,我是说,我叫李蕾。我真的很喜欢你在《少年梦》里演的花若。

    谢谢,你喜欢就好。

    正说着,三五女子穿着精致的礼服裙,手里拿着野马的照片,来找他签名。野马熟练地掏出笔,在每张照片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女子们满意地离开了。他握着笔问我:你?需要签名吗?

    我?可以吗?只是,我没有带你的照片。我一脸尴尬又慌乱。

    没关系。他径直拉起我的手,在我手心上签着他的大名。

    我却被这一通神操作给弄疑惑了,见他认真地在我手上写着,我心情有几分复杂:男神,大明星,头一次见面,便拉着我的手,在我手上签名?

    该怎么为这件事定性?你们先别急着说这是个天大的好事,因为,如果把他身上的所有光环都给摘掉,这事可能就成了:一个长得有点帅的男子,第一次见面就拉我的手,还在上面写他的名字?

    如果你还看不出问题的话,让我把前面的形容词换一下,把有点帅,换成有点丑,好,这下你就明白了。

    问题出在上面的哪个地方?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不太对劲,若不是因为他的一堆头衔和迷惑人的外表,我估计第一时间会喊保安。所以,人啊,真的是很容易很容易被一点点外在的相和名所障碍。反而忽视了真正最值得重视和宝贵的东西:一个人的品质和品德。

    事实上,眼前这位曾经在电视里凭借角色赚足我眼泪和欣赏的艾野马,并不人如其名。

    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事实上,成名最重要的当是要“名副其实”,若早则早矣;若是名不副实,则越早,或许灾祸越大。

    对于艾野马来说,突然而至的耀眼光环,封帝称神的呼声,叫他忘了真正的自己,转而叫他误以为自己真的是王、是帝。可,叫他奇怪的是,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天王、是影帝,他却似乎没有感觉到身为王和帝的极致快乐,没有。相反,他感到的是却是一种时时的不足和有所缺憾。而这种内外的差距,正是造成他行为混乱的原因。

    事实上,在匆匆跟他告别后,我去了趟洗手间,洗手时我才发现,他写的不光是他的大名,还有……他的微信号?

    我不太敢相信,当即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这串英文加数字,出现了Eyre的微信。Eyre,不就是艾野马的英文名吗?

    我的不敢相信变成了震惊。不对劲,这简直太不对劲儿了。他给我写他的微信号是几个意思?我没有觉得欣喜若狂,反倒是觉得受到了某种侮辱,类似:我就是这么平平无奇好勾搭的吗?

    我简直有理由要无端怀疑他是不是给先前找他签名的一众女子都写了他的微信号码。这就是承载了我眼泪和欢喜的、理想中的、可望不可及的男子?

    我陷入自己的正义之脑中,不能自拔,有些愤愤不平地从洗手间出来。不经意地发现,一旁的防火门被打开了,里面是一架通往天台的楼梯。楼梯是木制的,做得很陡,好似儿童的玩具扶梯一般。

    我看了看大厅方向,毫不犹豫地直奔木楼梯而去。待我拎着高跟儿鞋一路奋力爬上天台时,不禁被眼前这个别有洞天的屋顶花园给迷住了。

    然而让我意外的却不仅仅是这座屋顶花园,还有花园里的人。是的,艾野马也在!

    他显然喝了酒,眼神有些飘忽。

    见他欲往我这边来,我本能立刻转身,想原路回去,这一紧张,手中的鞋子被我甩出了一只,在地上滚了老远,停在他面前。他弯腰捡起来,晃晃悠悠地上前,递给我:喏。

    谢谢。我接过鞋子,脑子此时似乎已经不够用了,我本来是打算爬下楼的,此时接过鞋,却条件反射地弯腰把它们放在地上准备重新穿上。事实上,穿上鞋我还怎么下得去这楼梯?

    不光是我自己的行为雷到了我自己,身后野马一出招,更是完全出乎意料,他竟上前一把抱住了我的腰。

    我当时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跑而过。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却未果:你想干嘛?楼下可是有人的,还有媒体的记者,全都在呢。

    我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可叫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趴在我肩上哭了。

    我想:我说什么了,这就把他吓哭了?他可是花若啊!就这点胆量吗?不应该吧?

    他确实是哭了,但,跟我说的话并无关系。原来,他一人上了天台,竟然是有轻生的打算。

    他抱着我一个劲儿地哭,边哭边说:谢谢,谢谢你,谢谢。

    我不明白,他究竟谢我什么。

    待他情绪平复之后,我们坐在草地上。他才告诉我实情:原来,在我上来之前,他正在酝酿勇气,从中星大厦一跃而下。但最后的最后,他告诉自己:如果,如果五分钟之内有人上来,我这条命就为他留下了。若是没有,我便从这里纵身跃下,一了百了。

    好险。我心想,一面又纳闷:可是,他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