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吗？哪怕是亲眼所见。有些东西能够被看到的，就已经不是事实。那些需要掩盖的，又怎么会被轻易看到！”严亮慢慢开着车，嘴里说着这句话。

    后座的李允儿和徐伟森陷入思索。

    车子驶过一座新建的大桥，沿着坡道慢慢下去，又进入一段不算很长的隧道。隧道两边有一些照明灯，闪着暖光。李允儿裹紧身上的羽绒棉服，看着隧道口那束略微刺眼的光亮，轻叹一声。

    车子出了隧道，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小村镇的路牌，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时间未到正午，小村镇上的早市一片繁忙。严亮将车子停在一个略微空旷的路边，示意李允儿和徐伟森下车走走。

    “前面应该会堵车，看看这里的路况，我们还是步行过去更好。”

    三人默默跟着人流，混进这个小村镇的气息之中。

    “严队，你相信郎俊说的话？”李允儿边走边问。

    严亮慢慢走在人群中，眼光始终在四处搜寻着什么。

    “可信可不信！”

    “什么？”李允儿有点懵。

    严亮前言不搭后语，说：“跟着我，别说话，人这么多，小心走丢！”

    李允儿自知没趣，就不再问话。

    三人来到一处更拥挤的集市口，一股浓烈的腥味瞬间铺面而来，地上潮湿杂乱，一些动物内脏随意散落在角落里……

    这是一个小型菜市场，卖家禽水产的商贩各自吆喝忙碌着，人们摩肩接踵，你推我挤，手里的各种生鲜也在挤压中不时掉落在地。

    严亮蛮横地拨开人群，嘴里嘀咕着：“见鬼！这么多小商贩，到哪里去找那个人！”

    徐伟森紧紧跟着严亮，问：“严队，我们要找谁？”

    李允儿被人群挤来挤去，与两人形成一段距离。

    严亮左顾右盼，说：“一个卖鱼的小商贩！”

    徐伟森“哦”一声，回头不见李允儿，他停下来，挤过人群，拉起李允儿的手。

    “李允儿，跟上！”

    李允儿的手一紧，脸色绯红，她点点头，掩盖着心理的尴尬。

    严亮在一处鱼摊停下来。鱼摊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在给顾客修理一条活鱼，他边上，一个年轻女子戴着围裙，热情地招呼着顾客，她手脚麻利地用网兜捞起一条鱼，冲中年男子喊：“爸！这条，修理一下，接着！”

    中年男子嗯一声，麻利地接过活鱼。

    严亮看着卖鱼的年轻女子，突然失声暗叫一句。

    旁边的徐伟森和李允儿也不免一个趔趄，惊讶万分。

    “肖艳！”李允儿不免惊呼。

    卖鱼的年轻女子看着三人注视着自己，二话不说便上来招呼：“三位，来一条活鱼？都是今天上岸的，可新鲜了……”

    三人一时失了方寸，竟然忘记了回话。

    这时，中年男子也看向严亮他们，上前招呼着：“客人，我帮你们选一条，你看这条怎么样？大小合适，活蹦乱跳的，可新鲜！”

    严亮盯着眼前的女子，定了定神，说：“我们不是来买鱼的，我们来找肖艳！”

    “谁是肖艳？”中年男子和女子对视一眼，一脸疑惑。

    严亮也不迟疑，说：“我们是L市警局的，因为一桩刑事案件，来找两位了解一点关于肖艳的情况。”

    “啊？这个，我们不认识什么肖艳呀！会不会搞错了？”中年男子语气疑惑而惊讶，手中的活鱼滑落到水池里。

    年轻女子也一脸茫然不解，说：“是呀！我们根本不认识肖艳？谁是肖艳？”

    严亮试探着问：“你不是肖艳吗？”

    年轻女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一惊，看看边上的中年男子，说：“爸，他们在说什么？我，我？肖艳是谁啊？”

    中年男子开始有点抗拒了，他挥挥手，说：“警官，不好意思！我们不认识你说的肖艳！我们还要做生意，你看……”

    严亮马上说：“那你们先忙，我们先逛逛，等你们忙完了，我们再来！”

    严亮示意身旁的徐伟森和李允儿跟他离开，两人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三人走进人群中，却不停回头看着鱼摊上的年轻女子，眼里充满疑惑和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