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醒来时，那是翌日夜色还未散去的凌晨……原本把肩膀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纱布绷带已经给人拆得干干净净了。

    他解开衬衣扣子左右各看了一眼中枪的部位；已经痊愈了。那老人留下的风衣正挂在病房衣架上，当下时间为05:20分。

    “哟，你醒了。”

    朦胧皎洁夜光照耀不到的角落里，明亮的淡蓝色电子眼闪现传出问候，一瞬间飞扑到华生面前的福金抓着托勒密兰德留给华生用的蝴蝶手机。

    “你打开看了？”华生接过手机问。

    “我本来就有权限访问手机系统，姑且无需向你请示。”福金不屑道。

    “难得见到你认真和我讲话。”

    福金在华生心目里的印象，讲话毒舌，假不正经。

    而它的特点能依靠远超自己的信息处理速度，思维逻辑分析得出参考答案。使人很难不怀疑它只是普通人工智能宠物。

    “少自以为是了，小子。”

    “那你知道乔纳森还有一个弟弟吗？”

    “我不知道！”福金心直口快道：“在得到证实前，我们还是保留质疑态度好。”

    “你们果然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福金原来跟在托勒密身边，华生猜它肯定知道不少，若非问起，它会回答？这点华生无法肯定！毕竟关于那些老头子的过去，还是拜段千牢所赐。

    “说是为你好，太勉强了。可是最初，不就是在你真正强大之前，少知道为妙吗？”福金的处理器思维逻辑验算得出结果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华生。”

    “强大在你那进制性的脑子里是如何定义？”

    “或少的信息会让我们陷入被动局面。”华生回想自己历经那一遭遭，吐露心声说：“我不敢想自己到底上辈子犯了什么天条，所以这辈子才会遇上这些事。”

    福金身上一定藏着秘密，按照华生的理解，这些秘密会在恰当的时候，福金才会坦白。

    “那个姑娘来看过你了。”福金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去约会居然不叫我？”

    “你到底依据什么得出我们在约会的判断。”

    “不是？”福金问他：“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

    想起来昨晚枪战的事情，华生很恼火，那个女人纯粹是想拉自己下水帮她解决麻烦。而且该团战的时候居然溜了，她要是在场的话，或许自己能发掘更多信息。

    “嘁——”福金冷嗤说：“我吃过的电池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她在观察你！评估你的价值是否符合她的期待。你要知道一个女人对你这样可不是简单信号。”

    “我不为谁而活！”

    就算这辈子，自己只能在哨卫边界捡垃圾，可总比给人做牛做马强。

    “性格好冷淡啊你。”福金指出华生身上的优缺点：“你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臭屁性格太冷淡了，得改改。你当下主要是如何活下去，不是犟着面子过不去。”

    “如果对方是渣女，你干嘛不能当渣男呢？”

    “滚！”对于这出馊主意，华生打死不干，太掉价了。

    “行吧，话归正题。让我康康你的自身之力有没有进步现在……”

    福金连接上华生身上的两个系统，进行参数对比与结果查阅，自行模拟推演：“从零到一的突破难度远远高于一到九，这即是基础理论的重要性。”

    “没见过吧，你的自身之环。”

    “我的自身之环……”

    福金和手机经数据分享折射出一张图像来，是张人体透视图，代表拉尼亚凯亚之力的能量流注在华生浑身并形成一个环状物；自身之环！

    这是华生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自身之环”。

    外圆内三角，拉尼亚凯亚理论书籍这是典型的自身之环，较为常见的不同变化细节主要是在外圆与内三角不同厚度，与线条是否圆滑尖刺和颜色。

    华生自身之环中间私有光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折射，忽隐忽现。

    单纯看不出来什么与众不同。

    “图样变了一些。”福金看着说。

    “什么叫变了一些？”

    “人的状态会影响到自身之环的变化，自身之环也会反映出人的变化。好比你锻炼了以后会长出肌肉，歇了半年，肌肉又消失了。”

    “那你看出变化哪了？”

    “中间的线条，呈光线形式扩散，切面去看犹如光锥。你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光锥之内是命运！”福金拟人啧啧称奇说：“和你待在一块最快乐即是你的自身之力吸收让我机能运转特别的舒服。纯洁的拉尼亚凯亚之力啊……不可多得呀。”

    “纯洁的？这学校里多的是。”

    “我承认确实有，不过它们的自身之力并没有你的那么充沛活跃。”

    这赞美华生怎么听，颇有种鸡汤味道：“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能理解成内心强大。”福金说：“天下难事，必做于易，天下大事，必做于细。回答我，华生，你对世界是依靠什么去感觉的？”

    “什么？”

    “这是一个假说。”

    福金张嘴说话，然而里面传出的却是托勒密的声音，似乎是他在过去某天自言自语录音下来做备忘。

    “眼睛、耳朵、鼻子、舌头……视觉、听觉、嗅觉、味觉……我们人类依靠五官去感觉，了解，探索生存的世界。”

    “拉尼亚凯亚之力的存在是否有一种可能，它有着自己的运行法则与逻辑。

    “只有清楚拉尼亚凯亚之力的运行法则与逻辑，我们才能在万拉之路上走得更加长远。”

    “万能的拉尼亚凯亚回应了我们呼唤，我们心想神知，那么是否有一种可能，它来自我们人类五官正常观测范围之外？”

    “遵循这套法则和逻辑，人类说不定能迈向新的台阶，打破认知法则第零条的限制，人类代表自己去决定全新的，未曾设想过的第零条！”

    “或许只需一个支点，我们甚至能够撬动整个宇宙。”

    华生试问：“所以我只需要坚定不移去想象，我能有多强都可以？”

    “怎么可能，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福金嘎嘎大笑道：“不管再怎么，人总得依靠物质而活，拉尼亚凯亚之力本身即在物质涵盖范围。你能有如此状态，尽情偷着乐吧。步子跨太大会扯到蛋的，鉴于你掌握了自身之力基本认知，我们有必要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

    “你没想过为什么那个姑娘能时停吗？”

    “你知道？”

    “顶多皮毛。”

    福金这话一出，华生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么好的事情你早说啊——

    他半秒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床上，下床穿鞋拿衣服出门，差点撞上恰好要推门进来的同学。

    “抱歉。”

    “是你！”

    华生仔细去看，这个衣着校服的女孩子棕色长发披肩，肌肤美白，两只碧蓝眼瞳又大又亮，因肢体触碰脸红的样子，整体给华生一种文静怯生感。

    “我们认识？”

    “我们在米兰达城市区书店见过面。那时候我还没来得感谢你把书让给我，你就跑了。”

    米兰达城，那是华生离开哨卫边界途径的小城市，那时候第一次接触到迪乌斯系统的存在。

    那会算是三无人员的华生肯定想跑快点；不跑难道留在原地等警察找上问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