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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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救人惹祸

    “爹!”

    韩嫣然突然叫了一声,韩非易转身去看女儿,南云秋计划落空,大为懊恼。

    “怎么了,嫣然,累了吗?”

    “不累,可是刚才马车差点翻了,幸好碰到了好心人秋哥帮忙。”

    闺女很懂事,没有抱怨她爹。

    韩非易歉然道:“是爹爹不好,太粗心大意了。爷爷和弟弟好吗?”

    “他俩都睡着了。”

    “又照顾爷爷,又照顾弟弟,嫣然真懂事。”

    小姑娘禁不住夸奖,神气活现,又嗲嗲道:

    “爹,您还没感谢秋哥呢?咦,他人呢,刚才还在的呀!”

    嫣然蹦蹦跳跳要下车寻找,韩非易把女儿抱下来。

    南云秋听到了他俩的对话,大呼不妙,赶紧快速走向河边。

    哪知小姑娘眼睛很尖,发现了他,大叫道:

    “秋哥,我爹说要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们。”

    韩非易的视线里,是个身披蓑衣头戴箬笠的年轻人,手里还拿着渔网。

    “小兄弟请留步,容韩某当面谢过。”

    南云秋哪敢停脚,也不敢吱声,只是回头挥挥手,而韩薪也在看着他,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还是乡野之人淳朴善良!

    哪像京城里,个个长着七个心眼,御极殿里更加离谱,那些狗官道貌岸然,个顶个比猴子还精,比泥鳅还滑!

    韩非易宦海沉浮多年有感而发,朝着渔夫挥挥手,喃喃道:

    “小兄弟,多谢了!”

    他哪里知道,那个渔夫想要杀他而不得,又怎能预判,他俩将在京城遭遇,上演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

    马车出发了,韩薪头前带路,马车拐上北去的大路,南云秋走到了木栈桥旁边,紧紧盯着他们。

    懊恼,失望,悲愤,齐齐涌上心头。

    不巧,此时发生了意外!

    幼蓉走出了茅屋,张口就喊:

    “云秋哥,吃饭了。”

    南云秋吓坏了,赶紧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果然,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韩薪虽然在和韩非易说话,却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不禁回头投来疑惑的目光。

    坏了,他没认出南云秋,却看到了幼蓉。

    那天在南城门外,他见过她,还起了色心。

    好在韩薪并不清楚幼蓉和他的关系。

    刚才那声叫喊是不是指南云秋,韩薪不敢确定。

    但是他没想到,小美人居然住在渡口边上,那就毫无疑问,是个穷人家的闺女,不禁淫心大动。

    穷人家不配有漂亮的女儿,他扬起嘴角,决心帮小美人脱离苦海,正好也看看她刚才叫的是谁。

    尽管重名重姓之人多的是,但还是要查查看才放心。

    他耳语几句,两个手下离开了队伍。

    幼蓉也很聪明,捕捉到了南云秋的示警,及时闭上嘴巴,而她也认出了韩薪,吓得芳心乱跳。

    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在家门口撞见恶人。

    更倒霉的是,两个官差贼头贼脑而来,正朝茅屋的方向偷窥。

    明摆着,韩薪盯上了他们。

    南云秋暗道不妙,恰在此时,黎九公练刀完毕走出茅屋。

    “丫头,饭做好了吗?”

    “爷爷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幼蓉慌慌张张说起刚才经过,黎九公心想,糟糕了,茅屋迟早要出事,官差距离越来越近,迟早会暴露矮山下的总坛所在。

    此次虽然是自家孙女惹的祸,但祸因却是南云秋。

    下雨天不在屋里呆着,去渡口凑什么热闹?

    好心帮人家的忙,却帮出了祸事。

    “丫头,快很我走。”

    黎九公锁上屋门,拄着拐杖,手里还拎着包袱,幼蓉跟在后面,像是要出门,沿河堤往东面去。

    黄河北也有大堤,但与河南大堤不同。

    河北大堤很窄,又崎岖不平,走不了马车,行旅之人也很少。而且东边又都是庄稼地,偶尔会有农夫渔夫出没。

    黎九公起了杀心,要把官差引到荒僻无人处下手。

    长刀会隐匿兰陵二十多年,从来没被人发现,南云秋才来几个月,就把长刀会置于危险的边缘。

    再待下去,那将破坏长刀会的大业。

    为了大业,为了幼蓉,南云秋这尊瘟神必须尽早撵走。

    不是老头心狠,他和南云秋非亲非故,犯不着和其同归于尽。

    南云秋抄起渔网假装捕鱼,目送两个官差朝茅屋啐了一口,策马东去。

    “老东西,你们要去哪呀?”

    官差堵住了爷孙俩的去路,盛气凌人,色眯眯的盯着幼蓉,很佩服老大的眼光。

    而对看起来蹒跚孱弱的黎九公,正眼都懒得看。

    “二位官爷,我们爷孙俩要走亲戚,有何吩咐?”

    “正好,爷给你介绍个新亲戚,你们不用走别的穷亲戚了。”

    “新亲戚?官爷是什么意思?”

    “不瞒你说,我们是县衙的,我家县尉大人相中了你的孙女,若是嫁过去,你不就是韩大人的亲家爷爷了吗,多富贵的亲戚呀!”

    “官爷说笑了,孩子还小,谈婚论嫁早着哩。”

    “老东西,谁跟你说笑?走吧,跟我们回县衙,韩大人想这位姑娘都想疯了。”

    幼蓉冷眉倒竖,气咻咻道:

    “卑鄙,无耻,谁要他想?”

    “小丫头,带刺的花儿,正合我家韩大人的胃口,那就恭喜你们二位了。”

    黎九公杀机渐露,冷冷道:

    “光天化日想强抢民女,就不怕人看见吗?”

    “你眼瞎吗,方圆几里哪里还有别人?别说强抢民女,就是杀了你们俩,丢入黄河毁尸灭迹,也没人看见。少废话,赶紧走。”

    另一个官差问道:

    “对了,丫头,你刚才喊云秋哥吃饭,云秋哥是谁?”

    幼蓉不想承认,黎九公却道:

    “就是昨日刚从县衙大牢放出来的那位,二位官爷找他作甚?”

    官差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欣喜道:

    “太好了!他在哪?刚刚京城里来了望京府尹,说南云秋就是南家余孽,我家韩大人正想抓住他献给朝廷。”

    黎九公脑袋嗡嗡响,没想到南云秋已经惊动了大人物。

    他看了看幼蓉,正替孙女捏了把汗,幸好自己早有察觉,及时萌生出斩断二人情愫的好主意。

    “官爷,他就在渡口,是那个身披蓑衣之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今日捡了个大富贵。

    “走!”

    黎九公四下看了看,放心了。

    “对了,二位官爷说此地无人,杀了我俩也没人看见是吗?”

    “对,怎么啦?”

    “换句话说,如果杀了你们俩丢入黄河,也不会被人发觉,对吗?”

    官差愣了愣,哈哈大笑:

    “老东西,说什么呢,就凭你瘦不拉几的熊样也想杀人?爷就是把刀放到你手上,恐怕你也握不住,还要杀人,哈哈……”

    官差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惊恐的发现,黎九公面如寒冰,目似鹰隼,突然腰板挺直,稳稳站立,换了个人似的。

    “老家伙,你怎么啦?”

    官差大感不妙,迅速拔刀,可惜为时已晚。

    只见黎九公以拐杖为兵刃,眨眼之间,一股强大的气流袭来,面前的官差惨叫落马,极度痛苦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娘呀!”

    旁边那位方知遇到了绝顶高手,鬼哭狼嚎,打马就颠。

    反正老头追不上他。

    可是,刚跑出几丈远,拐杖追上了他。

    普通的木棍在老头手里,俨然猛将手中的长槊,官差肉绽骨碎,狂飙鲜血堕落马下。

    临死也想不通,枯瘦如柴的老头哪来的气力?

    黎九公不愧是长刀会的宗师领袖,两招击毙两人,而且若无其事,面不改色。

    不料,等他准备将尸体扔进黄河时,脸色突变!

    打茅屋那边又奔过来两匹快马,马背上恰恰也是官差,那是韩薪吩咐过来策应的援兵。

    很不巧,两名援兵亲眼目睹了老头的杀戮,连忙转身就闪。

    黎九公鞭长莫及,头也大了。

    官差肯定回去报信,很快官府就要派重兵过来,茅屋保不住了。

    “幼蓉,回屋收拾东西,赶紧回荡西村。”

    爷孙俩撵着官差,加快了脚步。

    两名官差庆幸死里逃生,边玩命跑边朝后偷瞧,直到老头没了踪影才勉强宽心。

    老头杀人那一幕的恐惧,比杀人本身还要瘆人,估计他俩要做好几天噩梦。

    不过还好,韩薪除了派出金三月,还派心腹也在四处查找长刀会的下落,他俩敢拿脑袋担保,老头十拿九稳是长刀会的人。

    天上掉了块大馅饼,正好砸在他们嘴里!

    “吁!”

    他俩猛然勒住马,惊问道:

    “什么人?”

    面前几步远,站着位手握长刀的人,头戴箬笠,身披蓑衣,冷寂如幽灵。

    “你们要找的人!”

    “啊,南云秋?”

    南云秋冷冷注视着他俩,点点头,缓缓举起了长刀。

    两个家伙生怕后面的老幽灵追上,暗自忖度,小幽灵肯定好对付,于是双双打马抽刀冲杀而来,妄图用气势震慑对手。

    可是实力不允许他们如此。

    南云秋也没有给他们机会。

    左右开弓,“唰唰”几刀,用血腥的事实告诉他们:

    小幽灵也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