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答我，你现在能预知到什么程度？”在两人坐下来后，却是牧云舟先发问道。

    因为她能确定，秦牧不是在探查索默伦海军情报时发现沈心屿，因为当时他们距离蓝雁号至少有600公里，这已经超出了对方的探查极限。

    那么这很可能是秦牧预知到的。

    然而他在出发前确实没有在预知中看到沈心屿，那么这就证明他现在有了新的预知画面。

    “这些都瞒不住你，我确实预知到了新的东西，更确切的说，在我抵达‘终点’附近时，我看到了一切。”

    秦牧说着，却在自己眉心一点，取出一枚银白色的光珠，“内容都在这里。”

    牧云舟直接将光珠引入自己的眉心。

    “原本，我们还在疑惑，为什么蓝雁号会在十一阶海兽凤蛟的袭击下坚持这么久，又为什么能逃了近一千公里，最后在能量耗尽后沉没。”

    秦牧的声音很是低沉。

    “因为你看到沈心屿，正是有她在，蓝雁号才能从凤蛟和超十二阶的飓风夹击下坚持那么久，而真正耗尽能量甚至耗尽生命的其实是沈心屿。”

    牧云舟帮他说出了不愿意说出口的话。

    “我又看到了一场极为混乱的海上战争，多方势力在蓝雁号的残骸上展开近乎疯狂的混乱厮杀。”

    秦牧的声音很是冰冷。

    “其实你真正关注的是鲜红的大海，以及她那在众人争抢中支离破碎的身体。”

    牧云舟说出了他心中最大的愤怒。

    “他们怎么敢。”黑暗、冰冷，近乎毁灭一切的气息正在从少年身上向着四周散溢。

    然而这里已经被牧云舟提前变成了虚无，除了她和秦牧外，没有任何外物。

    “其实，这才是你选择我的真正理由。”牧云舟轻声叹了一句，此时她的身周正在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而这些光芒却正好与少年身上的毁灭气息相互抵消。

    之前在洛都演示法术时，她只是施展了最基础版的【山河破碎】，实际威力只有七阶，按理说是不可能撼动秦牧这位已经筑心成功者的心境才对。

    但当时确实引发了秦牧命灵的异变。

    其真正的原因，则是秦牧自身的毁灭气息意外地被【山河破碎】所引动，不仅将虚幻的画面转变为近乎真实的华夏沦陷、亿万生灵毁于一旦的场景，更是直接诱发了秦牧心中的毁灭欲。

    但他这种近乎爆发的状态却被牧云舟用一个法术轻松抚平。

    而这才是秦牧大老远跑到东海省邀请牧云舟参与本次行动的真正原因。

    拥有预知能力的他，即使没有牧云舟的帮忙依然能够知晓一切，依然能够较为轻松地取得凤蛟蛋。

    但是拥有毁灭能力的他，却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毁灭欲望，他害怕自己到时候会失控，会做出毁灭那一片海域中所有生灵的举动，因此他才找到了牧云舟，希望这位神奇的女孩，能够在关键时刻帮助自己压下心中的毁灭欲望。

    “而且你的预知中，不仅没有你，也没有我，那么我们俩就是这次事件里最大的变量。”牧云舟说着将场景换回真实。

    此时秦牧已经恢复了平静，良久后他再次睁开眼，但眼眸却变成了血红色，这是他爆发毁灭力量的后遗症，当然这种症状一个法术就能掩盖掉。

    “所以你将她支走了？”秦牧问向牧云舟。

    “是的，到时候凤蛟会带她往北走，那里有凤蛟的老巢、路上还有小丑的暗中保护，而且叶晗学姐应该是从北边赶来的，到时候正好能够遇上。”牧云舟说着靠向椅背，整个身体也微微放松下来。

    “感觉你才是那个拥有预知能力的人。”秦牧笑着说道。

    “不要笑。你那些掩饰法术在我眼里等于没有，此时你的笑容太过恐怖。”牧云舟说着又向后靠了靠。

    “那么这里呢，你是怎么安排的？”秦牧绷着脸问道。

    “那位1号中年人被我施展了控制型的精神类法术，此时正在按你计划的那样，正积极联系着索默伦那边的人。至于3号，也就是那位索默伦海军少校的儿子……”牧云舟说着看向秦牧，“他是沈心屿这两年在索默伦读书时的同学。”

    秦牧听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他是离家出走并偷偷跟着沈心屿上来的，他想要跟着一起去华夏，而且在他心里还觉得这就是华夏古人所谓的私奔。”牧云舟说着急忙补充道，“他已经被我施展了睡眠法术，应该是几天几夜都不会醒过来的。”

    秦牧面无表情地问道：“其他人呢？”

    “4号，也就是受叶晗学姐委托过来帮忙的那位，此时正在协助船长完善蓝雁号的防御体系。5号只是一名退役的索默伦军官，我用法术治好了他的战后创伤综合症，此时他正在为4号跑腿。至于其他人则和3号一样，会在沉睡中度过好几天，只有9号，稍稍例外。”

    牧云舟说着看向秦牧，“9号的情况你我都清楚，我已经请船长为她提供临时的工作岗位，正好也是给4号跑腿的。等到这件事结束，我想请你帮忙解决她的事。”

    “好的，这个我接下了。”秦牧说着看向牧云舟，“那件东西，你怎么处理？”

    “已经被我放入《众生史书》了，它正好帮我补充了一部分‘众生之恶’的内容。”牧云舟说的是能件令海豚女士感觉到恐怖的道具。

    那是另一伙势力偷偷放在蓝雁号上的，这个道具只有一个效果，被开启后将会散发出无形的死亡气息。

    而感染上死亡气息的生灵，将会在短时间遭遇血光之灾。

    其实那件道具的威力并不大，所谓的血光之灾也只是小伤小病而已，但量变会引起质变。

    对于牧云舟的处置方式，秦牧点点头表示认可，虽然那个道具或许能加强他的毁灭能力，但他现在却反而更想将那个能力削弱甚至剔除掉。

    “那么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牧云舟问向秦牧。

    “原本我是想直接杀过去的，即使在不动用毁灭能力的情况，我拼着重伤也能将那些敌人尽数埋葬，但这样太便宜他们。”秦牧说着目光看向窗外，那里阳光明媚，但他的心却冷若冰刀。

    “接下来的事，我会自己去处理的，你安心地待在这里就行。”秦牧说着居然也直接跃出窗外。

    牧云舟有些沉默了，她今天遇到三个特殊的人，他们不仅个个实力不凡，而且还都身怀着极为重要的秘密，当然更关键的是这三人都有着悲惨的命运。

    一个是海中孤舟，一个是暗中微光，另一个却是末世中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