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0日下午15时，洛都《意向原理》编辑部3号会议室。

    “我这篇论文内容可以分为有三个部分九个章节。”

    “前部三篇分别为《食衣》《住行》和《百业》，其中《衣食》又可分为《衣》和《食》两节，《衣》这一节讲述的是从古至今我们华夏人民在各时期、各地域以及各场合的服饰及其他变化缘由……《食》这一节以时间为主轴讲述不同地域的饮食变迁……”

    “《住行》一篇也是分为两节，同样以时间为主轴地域为副轴进行归纳总结……以前两篇为基础，就有了第三篇《百业》……”

    牧云舟此时正在通篇阐述自己的论文。在她对面坐着的是三名编辑部的老师。

    阐述中她还现场演示了每个部分相对应的法术，当然这几个都是她自创的【众生】系列法术。

    此时，就得感谢旁听的程玲和那位少年的配合。

    当她讲到《衣》时，两人自愿上前当模特。

    与《衣》相关是一个换装法术系列，可以给中术者施加一套临时衣服，有古代贵族的华丽礼服，也有古时平民的粗布麻衣，有现代人的运动服饰，有会场上穿的现代正装，也有各地方的特色服饰等等。

    她在现场累计演示了三十二套不同类型的服饰，那两人不仅很是配合，而且还大大方方地在会议里走上一圈，像是在参加服装秀一般。

    到了《食》的部分，她变出各种食物，有山珍海味也有粗茶淡饭，有北地烤全羊也有江南小甜点等等来自全国不同地方不同时期的特色食物。

    当然这些食物都只能尝个味道。这反而让那两人更为高兴，他们不仅直接在现场开启了大胃王比赛，还临时给自身加了美食家的身份，对每一道食物都做出或是专业或是搞笑的点评。

    之后的《住》《行》两节也是如此，直到《百业》部分，则成了那名少年的专场秀。

    他仿佛就是一位资深的老戏骨，无论牧云舟给他安排了什么身份，他都能表现得惟妙惟肖且非常专业，甚至在被变成程序员时，他还现场编写出一个像素画风但趣味十足的小游戏。

    虽然这人有抢戏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认有他和程玲的配合，《众生史书》第一部分的内容以一种超乎想象的生动形式展示出来，同时，他们的表现也很形象地表现出了前部三篇的核心主旨，“人生百态”。

    《众生史书》写的不是什么历史大事，而是众生在时间与空间中那平凡的生活与喜怒哀乐。

    “中部三篇分别是《水心》《云意》《土身》，但因为我个人学识浅薄，这部分的内容我只有大致的思路，还难以很好地演示出来。”

    “《水心》源于先圣贤的‘君舟民水’之说，但我认为民水不仅是相对于君舟。而是民心本就是水，不仅君者、上位者，甚至普通的平民也一直身处于民心之水中……”

    “《云意》源于先哲的‘民如烟’之论，但我个人认为烟过于缥缈，虽然民意确实飘忽不定且驳杂，但还是有迹可循，有形可依的，因此我改用‘云’字……”

    “至于《土身》则源于‘娲祖造人’的传说，我又延伸为众生是另一种意义上神洲大陆，无论水心还是云意都以土身为根基……”

    当她将中部三篇概述完毕，终于有人开口提问了。

    提问者是坐对面左边那位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普通大学老师般的青年，“从刚刚的法术演示中我们能看出你在幻术方面有着比较深的造诣，现在这三篇论文的内容所衍生的法术也是幻术吗？”

    “不只是，更确切地说是一种精神类法术。”牧云舟答道。幻术是精神类法术的一种，而精神类法术不只是幻术。

    “可以现场演示一下吗？”提问的还是那个青年。

    牧云舟确实以中部三篇的内容为核心自创几个不错的法术，但这种精神类法术演示存在一定程度的危险性。

    作为在场几人中和牧云舟最为亲密的，程玲原本是做好了配合的准备，但在听到是精神系法术后她反而重新坐下。

    她不是害怕自己受到伤害，而是怕自己实力不足，无法很好展现出牧云舟法术的真正威力。

    而她边上的那位少年却是直接起身来到牧云舟的面前，“由我来当你的法术的演示对象吧。”

    在前部三篇的法术演示中牧云舟能够感知出对方有着非常不错的精神力强度，应该对自己的法术有着一定抵抗能力，就点点表示同意。

    “准备好了，这是以《云水》理念为核心的精神类法术【民心水镜】。”牧云舟说着见对方颔首后，才开始吟唱法术咒语。

    【民如水，心如镜，民心入君心】

    一道银白色光芒从牧云舟指尖飞出，径直落入少年的眉心。

    中术后，少年仍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但在座的三位老师却已经明显察觉到了少年身上的异样，此时他像一个漩涡的中心，正有着许多微弱、细小但聚合在一起极为庞大的精神力乱流向他涌来。

    牧云舟此时已经做好随时撤回法术的准备，毕竟她只是演示法术效果，而不是真的想伤害到对方。

    但对面的少年却在滔滔洪水的民心中居然宛若一轮高悬于天空的明月，不仅泰然自若，甚至他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片刻后，月华将民心洪水抚平，如此少年才睁开眼，牧云舟发现他那原本明亮的眼眸好像又亮了几分。

    “非常不错的法术，对于心境锻炼有着很大助益，但民心之水应该不止是乱流洪水吧。”

    牧云舟闻言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接着她又施展了一遍【民心水镜】，只是这次咒语里改了一个字。

    【民如水，心如镜，民心佑君心】

    少年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这一次他却立刻睁眼且露出了略微诧异的神情，“你这个法术还有这个效果？”

    “水能覆舟，亦能载舟，民心本就有这个效果。能这么快就脱离法术效果，说明你的精神力强度确实很高。”牧云舟也没想到对方能在中术后的仅仅半秒内就恢复了正常。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尽情施展自己的法术就好。”少年说着露出一个明显的笑容。

    “下一个是《云意》的法术名【风起云涌】，也是精神类法术但攻击性比较强。”虽然知道对方很强，但牧云舟还是出言提醒道。

    “没事，你尽管施展就行，我身上也有保命的灵力道具。”少年说着居然露出些许渴望的神情。

    【大风起兮云飞扬】

    这原本是一个五阶风属性法术的咒语，却被牧云舟改用到精神类法术上。

    同样是一道银白色光芒，但这次速度更快，且更难以捉摸。

    这次中术后，没有其他精神力涌入，但少年自己的精神力却出现了明显的异常波动。

    虽然仅仅是一瞬，但在场几人都能感受到。

    “还不错，居然能让我的心境动了一下，还有吗？”少年依然一副好奇且渴望的神情。

    “还有一个，但这个法术可能会让你感觉到难受，你需要有些心理准备。”牧云舟不是故意为难对方，而是接下来要施展的法术正是《众生》中部三篇的核心法术之一，如果要演示的是绕不开这个法术的。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这一次牧云舟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道道流光射向少年。

    流光不仅速度极快而且轨迹极为特殊，让人根本无法躲避。

    当然那少年仍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将这个法术所形成的流光尽数接下。

    正如他自己所言，确实拥有非常高的精神力强度，在如此强大的精神类法术攻击下，仍然能保持着平静的神态。

    但那轮高悬天空的明月却出现些许灰暗痕迹，甚至少年的脸上不知在何时居然落下一滴泪珠。

    见此情形，三位老师和程玲都被吓到了，甚至坐在中间的那位老师都已经拿出手机，准备叫医师了。

    牧云舟连忙收起法术【山河破碎】，又立刻施展了对应法术，【万众一心兮山河无恙】。

    这一次没有淡金色血珠辅助，但足以解决少年的心境问题。

    一点灵光落入少年眉心，明月皎皎，他心中已然换了天地。

    “很好，非常好。”睁开眼的少年连着赞叹两声，接着居然直接说道，“恭喜你，这篇论文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