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站在黄浦江边，打电话给远在香港的杨采妮。

    而俞飞鸿就站在他不远处。

    “我要元旦节过后，《失乐园》才能拍完。”

    杨采妮在电话里说：“这几天香港也降温，想你做的麻辣烫，要是能在香港吃到就好了。”

    赵寻笑着说：“等你来，我再给你做着吃。”

    两个人闲聊一会，他挂断电话。

    俞飞鸿看他打完电话，手里拿着《朗读者》小说走过来。

    “老公，《朗读者》出版，回应后你去拜访钱钟书和杨绛先生吗？”

    赵寻驳斥她的话：“媳妇儿，不要对名人有崇拜心，他们也是人。”

    “你把一个女人杨绛叫成先生，这是对女性的蔑视。”

    俞飞鸿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不对吗？”

    “一个有名的女人叫先生，现在社会上大部分男人都叫先生。”

    “难道女人奋斗的目标，就是要成为男人吗？”

    赵寻点上一根烟：“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女丈夫等等。”

    “看似是夸赞女人，实则暗戳戳赞扬着男人。”

    “一个有成就的女人，也就是和普通男人齐平，这是在夸女人吗？”

    大部分人都想证明自己成功，一个是自夸，另一个是想听别人夸，似乎不成功就是罪过一般。

    大部分人都是为了生活奔波的人，难道他们就不活了吗？

    俞飞鸿似乎被点化一般，她终于明白所谓成功女人，在社会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两个人去书店逛一逛，看下《朗读者》在魔都销售如何？

    书店门口贴着《朗读者》海报，宣传语的字很大，格外醒目。

    天才、文学家、哲学家这些词汇，都堆砌在赵寻身上。

    他看着玻璃中的自己，好像没这么优秀。

    写《失乐园》、《朗读者》，初衷就是赚钱，他此刻还处在物质追求中，有钱可以活的轻松些。

    赵寻并不想成为天才、文学家。

    书店第一排醒目位置就摆放着《朗读者》小说，买的人也不少。

    一个中年男人吐槽：“赵俞就赵俞，还咸宁园主人，显自己有文化，我看看他写的小说怎么样？”

    俞飞鸿的脸色很难看，她想替赵寻辩解下。

    而他不悲不喜。

    人家买书，吐槽几句怎么啦？

    赵寻感觉并没什么不妥。

    以前的国人受的苦有些多，最近几年日子好过些，心里的自卑还无法摆脱掉。

    闻外国人夸则喜，听同胞说实话则气。

    就像许多魔都人，外国人骂他们几句，他们并不在意，还一副虚心求教姿态，如果听到同胞说几句实话，那将会气到不行，一副你凭什么我说架势，你有我们魔都人有钱吗？

    本质还是嫌贫爱富。

    赚再多钱也摆脱不了内心自卑，喝口水都会受伤。

    ……

    李洁和林一回到魔都后，她从家里搬出来，先住在酒店里。

    两个人更加肆无忌惮。

    他们去看公寓，李洁准备和丈夫离婚，以后就住这里。

    夜晚。

    李洁回到家里，丈夫坐在沙发等她。

    “我知道你一举一动。”他把一个文件袋拿出来。

    “你们去什么地方吃饭，住什么酒店，甚至你还和他去哈尔滨。”

    “他长的很帅，听说很有才华，你在搞什么鬼？居然喜欢上比你小这么多的男人。”

    丈夫站起身撂下一句话：“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她打开文件袋，看着自己和林一照片，突然伤感起来。

    这天。

    是林一的生日，已经很久没见到他，柳思思很想他。

    一大早就买了蛋糕在寝室楼下等他。

    她看到林一下楼，然后到学校门口，最后坐出租车到锦明大厦。

    她一路跟随着他，到一间公寓前停下观望。

    屋内李洁正在给林一庆祝生日，屋外柳思思手里拎着蛋糕发呆。

    她知道自己男朋友喜欢上别人，她没勇气敲门，一直蹲在角落。

    室内的戏份。

    杨思敏再次登场。

    可想而知，《失乐园》有多少场床戏。

    夕阳西下，天色渐黑。

    柳思思敲响公寓门，是李洁开的，两个女人互相看着对方。

    “林一在吗，我是他女朋友，今天他过生日。”

    李洁听到柳思思的话，她夺门而出。

    在屋里的林一听到柳思思声音，他并不关心她，而是穿好衣服去追李洁。

    柳思思在后面追林一。

    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白洁，回到公寓楼下，看到柳思思躲在地上等他。

    “你为何找过来，不能提前打个电话吗？”

    柳思思辩解道：“你不在寝室，我就跟着你到这来。”

    她声声说着：“我爱你，我爱你，只要你离开她。”

    听到她这么说，林一很生气，左右开弓给柳思思两个巴掌。

    这时一对夫妻刚好下楼，过来劝阻林一，不让他打女人。

    他看了一眼柳思思后，继续去找李洁。

    可以预想到，许多观众看完这段，会骂林一。

    后世的人看《失乐园》这段，会骂林一渣男。

    赵寻很不喜欢渣男这个词。

    简单的把人归纳为渣男，这是在贴标签。

    收工后……

    他们回到酒店休息。

    远在首尔的郑勋卓给赵寻打电话。

    “我看过《朗读者》了，这本小说很不错，插图还有你做的菜，麻辣烫看着很好吃，我们韩国人很喜欢吃拉面。”

    “韩国要出版多少册？”赵寻问他。

    郑勋卓说：“50万册吧，《朗读者》销量会比《失乐园》高许多。”

    “那好吧。”赵寻告诉他：“我拍完电影回到京城，你们过来签协议。”

    “没问题。”郑勋卓在电话里笑着说。

    他挂断电话后，俞飞鸿看着他问：“《朗读者》要在韩国出版了？”

    “嗯，回京城后签出版协议。”

    她心里佩服赵寻这股从容不迫劲，做事云淡风轻。

    ……

    第二天，在江边。

    林一找到李洁。

    她在江边坐了一晚。

    他脱下自己大衣，为她披上，抱着她上出租车。

    两个人回到公寓后聊了很多，林一告诉她：“我会尽快和她分开，你也要和他离婚。”

    李洁眼神迷离看着他：“嗯，我答应你。”

    又是一场床戏。

    省略九百九十九个字。

    1994年就要过去。

    赵寻他们紧锣密鼓拍戏。

    林一找到柳思思，向她提出分手。

    而柳思思恳求他不要和自己分开，她拉着他的手说：“今天去我家好吗？”

    最后一场思南公馆的戏。

    在饭桌上，当着柳思思父母的面，林一和她提出分手。

    柳思思就像疯了一般，把桌子给掀了。

    林一穿好衣服，离开她家。

    “咔！”

    赵寻看过监视器回放后，点了点头：“过了。”

    鲍国安和吕中的戏杀青。

    晚上。

    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在饭店聚餐，这也算欢送鲍国安和吕中宴，片酬已给两位演员结清。

    在饭桌上，鲍国安说道：“谢晋导演邀请我出演《鸦片战争》，导演你说说这部电影如何？”

    赵寻摇摇头：“我不说。”

    鲍国安劝着他：“说说嘛。”

    “我认为没什么意义。”赵寻点上一根烟，靠在椅子上。

    “咱们中国人，大部分都不知道为何鸦片战争清朝败了。”

    “还认为是船、炮、以及贪腐等等。”

    “失败的本质是百姓和统治者的割裂，鸦片战争时，许多百姓看到清军被打，拍手叫好。”

    “这样的战争，就没有不败道里，就是给清朝航空母舰和战斗力，也是败。”

    “前一段时间香港回归倒计时牌在天安门广场立起来，现在拍《鸦片战争》，这电影里肯定提香港，绕来绕去不就这点事嘛。”

    “清朝腐败愚昧把香港丢了，现在收回来。”

    赵寻还有话没说。

    他说实话太得罪人。

    统治者也不喜欢他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