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颜丹宸憋笑的表情，把擦过鼻血的卫生纸揣进兜里。

    方余把门打开。

    剧组的所有人都已经站在了门外。

    左右环视一周：“收拾东西，开溜。”

    ‘砰！’

    话刚出口，一发礼炮从正面袭来，正中脑门。

    让方余一个没忍住爆了粗口：“我靠！”

    想要骂街，其他人却都已经欢呼起来了。

    “喔！杀青咯！！！”

    “耶！！！”

    “太酷啦！”

    一群人，看起来比他这个主创都要高兴。蹦蹦跳跳的，互相抱在一起。

    说起来，即便从试镜那天开始算，和学生们相处的时间好像也只有三天。

    到现在还有多半人，他都叫不上来名字。

    也许以后也不会知道名字。

    没由来的，方余心里有些触动。

    老听颜丹宸说，娱乐圈里的人，没几个单纯的，要自己小心点。

    可这些学生，从早上三四点，到现在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折腾这么久，听见过他们喊累，但正事却一件没少做。

    要说他们只是来混个资历，对剧组不上心，自己是不信的。

    还是得大学生啊，便宜又认真，估计这会是自己经历的最纯粹的剧组了。

    “大家静一静。”方余双手高举，摆出了一个很经典的姿势：“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庆祝一下？

    京浙会怎么样？那边环境还可以。”

    对看的顺眼的人，多花些钱就无所谓了，开心就行。

    学生们左右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看样子都听过这家夜总会的名字，知道消费不低。

    最后还是谭菁菁率先开口：“听说那边消费好高，算了吧？

    方导您要实在有心的话，要不...折现？”

    方余无语看过去，她脑袋一缩。

    还是遭受社会毒打不够严重。

    “其他人呢，也这么觉得？”

    没人说话。

    “那就这样吧，一人红包多加两千，收拾东西去吧。”

    周围人像是断线了一样。

    过了十几秒，走廊里才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和马屁声。

    然后像是看到骨头的好伙伴一样，双腿纷飞开始收拾东西，完全看不出是工作了一天的样。

    颜丹宸上前一步，怕方余生气，给他们打了个圆场：“昨天他们就喝了不少，明天好好休息休息挺好的，总喝酒身体也受不了。”

    方余不是那么敏感的人，摆摆手毫不在意：

    “说这干嘛，他们不去正好，我那还存了几瓶芝华士准备今天晚上喝掉。

    现在一下子能给我省出好几十万。”

    回头过去一趟，把酒拿回来。

    现在百八年的都不去一趟，说不准哪天就给搞忘了。

    谭菁菁还没走，听到这话抬不起脚了：“方导，什么酒啊，这么贵？”

    “你问这干嘛？不是不去吗？”

    “其实...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方余斜她一眼：“不用，你这山猪吃不了细糠，别糟践东西。”

    就她这样的，估计茅台和伏特加的区别都喝不出来，自己那酒好歹小几十万一瓶呢。

    回头试试做个醉蟹，都比让她霍霍了好。

    “你...我...哼！”

    谭菁菁气不过，又怕导演扣自己的两千块钱奖金，吭吃瘪肚也没说出什么狠话。

    气冲冲的走了。

    颜丹宸等她走远，嗔怪道：“哪有你这么说一个女孩子的，小姑娘挺好的。”

    这是不想在别人面前数落大侄子。

    方余对谭菁菁的感官其实很不错，小丫头做事麻利，刚刚拐弯抹角的想给自己省钱，人也不错。

    就是嘴有点八卦。

    也没解释那么清楚，方余推推颜丹宸肩膀：“我知道，不就是随便聊聊天么，我又没欺负她。

    “你赶紧换衣服去吧，换完了我送你回去。”

    ……

    第二天，方余从头天晚上十一点，睡到了中午才起床。

    前天晚上缺的觉，可算是补回来了。

    打着哈欠，在冰箱里搜罗出两片面包，抹了点老干妈后塞进了肚子里。

    带劲儿。

    倒不是口味独特，单纯是果酱吃完了。

    今天正好周日，和他们说好了，要休息一天。

    等明天周一了，再和提前确认好的剪辑人员，一起去剪片子。

    没接触过，也不知道距离和成片正式见面还要多久。

    胶片机，就是麻烦。

    要是能像DV那种，拍出来直接在电脑上剪辑，那就快多了。

    不过这玩意的像素太差，租设备的时候看过了，不太满意，所以才选了胶片机。

    提起这个，这两年的DV设备，拍出来的质量比前些年好多了，发展的挺快的。

    哪天跟老爸提一嘴吧，问问哪家做的比较好，入点股让他们加紧研发，说不定以后就能用数码的摄像机了。

    不知道得多少钱，最近金融市场好像不太景气，能捡个漏就最好了。

    ‘嗡嗡嗡...’

    裤兜里的一阵震动打断了方余的思绪，拿出手机一看，范兵兵打来的电话。

    “喂，怎么了？”

    “问问你什么时候办杀青宴。”

    方余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了，他们都不愿意去，我昨天答应好了每人多发两千块钱奖金。”

    回过神来一想，这么做好像不太地道，给剧组的人发奖金，按道理来讲要走剧组的账目。

    昨天晚上没想那么多，发出去几十万，都不给合伙人商量商量，是不合适。

    “这笔钱我单独发就行。”

    范兵兵听起来有些哭笑不得：“这么点钱，你想的真多。

    “我知道奖金这回事，正常走账就行。我找你是说他们不去，但崔老师和黄垒你总得请吧，

    那个杨蜜也算个知名演员，你总不会是想给他们也一人两千？”

    “呃...”

    说的很有道理，就是有点小问题，方余不太想去。

    崔兴琴跟个大佛似的，无欲无求啥也不要，说了不会去。

    请黄垒和杨蜜...

    不熟，有点尬。

    咱也没那么多恭维的词，来回就是那几句。

    真把人叫去了，话都不说几句，那才叫得罪人呢。

    “多给点钱行不行？”

    “你不想去？”

    “觉得没话说。”

    范兵兵也被这简单而又真挚的理由给震慑住了，沉默好一会：“行，我回头像个借口，给你搪塞过去。”

    “不用，剪完片子我准备回家一趟，毕业了还没回去过呢，你就说我家里有事，着急剪片就行。”

    “也行。”

    “不好意思啊，又得多花一笔钱，我多打一笔钱到账上吧。”

    范兵兵拒绝的很果断：“不用，投资么，说不准我还会赚呢。

    先这样吧，挂了。”

    方余看看‘嘟嘟嘟’的手机。

    没想明白一部短片，要怎么才能赚回来百来万的成本。

    这人怎么上赶着送钱啊。

    得警惕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