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还真别说。”方余看着监视器，里面一群妆容都偏俗偏老的演员在群魔乱舞。

    房间里‘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的歌声震耳欲聋，也不担心说话会影响收音。

    不得不说，这大城市的人玩的就是花。

    都是在一间屋里喝花酒唱土歌，这些人的招数，还就是比老家的那些土老板们更刺激。

    崔兴琴没有戏，就坐在旁边，跟监考似的来回扫视。

    听见这话，无语道：“你都从哪学的这种废话？”

    “我这哪是废话了，顶多算双重肯定。”

    方余也忘了从哪听来这种说废话的方式，初听无语，之后居然还觉得有点意思。

    不过承认肯定不能承认，只能随便白话几句。

    “胡说有你。”崔兴琴视线没离开场上，嘴里搭茬也不耽误：“别说什么？”

    方余听见这个问题，很敬佩的看向场上年龄最大的演员。

    黄垒作为自己初高中时期，堪称最火的奶油小生之一，现在虽然有一点点发福的迹象。

    不过自己对他的印象，还是那种老京城偶像剧的感觉。

    现在人家一上场才能看出来，能当上北电老师，他也确实是有几把刷子。

    这老嫖客演的，又油又色，简直跟真的一样。

    要不是他从头到尾没碰场上的女生，真是没办法让人相信，这是单纯的演技能做到的。

    夸奖的话直说就好：“黄老师这个角色演的太传神了，咱们北电还是厉害。”

    崔兴琴的眼睛不可见的圆了点，转头看看方余的表情，很正常。

    张嘴缓了两秒才开口：“黄老师演技是挺好的。”

    “嗯，我也觉得。”方余很不走心的应付一声。

    然后喃喃道：“差不多了吧，跳了这么久了，素材肯定够了。”

    KTV的重头戏，还是接下来在厕所杨蜜和颜丹宸的那场，屋里的群像就是做一个铺垫而已，是那么回事就行。

    “好，咔。”

    “很好，这场拍的很走心，大家先休息一会。”

    “摄影、灯光，赶紧去厕所换机位，颜丹宸和杨蜜准备。”

    第一场拍摄顺利，方余的心情好了很多。

    一场戏拍了大概五分钟，最后留下来的可能有个二三十秒，要是接下来也能这么顺利，最多两三天就能拍完了。

    “兵兵再招待一下黄老师。明天还有一场戏，时间原因只能分成两天拍，实在对不住。”

    “我先去厕所看看。”

    正事开始，方余就不太想顾着别的事了，招呼了范兵兵一声，转身离开。

    结果刚进门，就无奈长叹。

    “你们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进错卫生间也就算了，你这个镜头都把小便池拍进去了，认真的吗？！”

    “......”

    “对不起方导，那谁刚刚...”

    “先改正，再认错，再说是谁做的不对。别耽误时间，搞快搞快！”

    几个学生灰溜溜的把机器撤下，开始往隔壁搬。

    乱糟糟的学生，在开机后就话一直很少的崔兴琴的注视下，手忙脚乱的终于摆好了机位。

    “差不多了，把演员叫来吧，对着走廊的机位正好看一眼会不会穿帮。”

    一个小平头应了声，小跑着到之前的房间，把俩人带了过来。

    颜丹宸趁着这会补了个妆，呃...或者叫换了个妆？

    就是让化妆师把她脸上的妆容化的花了点，像是玩了一晚上变得不太精致那样。

    这模样方余在夜场经常见到，一般看着都会变丑。

    现在不是，凌乱的妆容在她的脸上，让她变得更柔弱了。

    这化妆师，这...算是行还是不行啊？

    “需要酝酿一会吗？”

    颜丹宸摇头：“不用，我可以了。”

    “嗯，那杨蜜呢？”

    杨蜜捂着胸口，很认真道：“我也可以了导演。”

    “行，那都预备，第二幕准备拍！”

    ‘啪！’

    场记板一拍，颜丹宸捂着嘴开始往厕所跑。

    杨蜜跟在后面，正式开拍后她就放的很开了，胸前白花花一片很吸引眼球。

    方余眉角挑挑，自己选服装的时候可没想到这茬，其他人穿都还好，可没有她这么过。

    刚刚她在人群里隐藏的比较好，再加上黄垒太吸睛，自己也没太注意。

    现在只有两个人的戏，不可能注意不到了。

    不过效果真的不错，周围人看样子也都觉得没问题，那就这样吧。

    “你彪啊，你这么喝？”

    “习惯了，每天不吐一下，跟便秘一样。”

    ……

    ……

    入戏后的颜丹宸和平时的反差很大，说台词时明明都是干净字，她都能说出脏话的感觉。

    把之前试装的时候，方余不太满意的那股子气质彻底压下去了。

    很粗鄙，很好。

    “诶，你过年回家吗？”

    “可能不回了吧，正好票钱也省了。”

    “那我们俩明天逛街去？”

    “明天不行，被包钟了。”

    “我靠，这么拼命？”

    台词说完，两个演员没有停下，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等方余喊了一声‘咔’才停下。

    齐齐走到监视器前：“导演，我们演的怎么样？”

    “演的不错，不过我觉得杨蜜你一会可以更小家子一点，你刚刚演的太大方了，总觉得有点老鸨的意思。”

    “呃...”杨蜜嘴角一抽，想不通以自己的姿色，怎么就混到老鸨的位置上了。

    不过导演的话说的也够明白，说白了就是自己演的过于大哥范儿，不像是一个普通陪酒女能有的气质。

    “我明白了导演，那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没问题，去吧。”

    杨蜜点头，退了几步转身走到旁边房间里。

    “还有哪不好吗？”

    “什么？”方余没理解，疑惑的朝颜丹宸问了一句。

    “还在想什么？眉头这么皱。”

    “哦，我在想要不要改剧本。”

    颜丹宸愣了下，不解。

    临场改剧本的导演很多，自己也‘有幸’遇到过几次，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不过这么短的一个剧本，已经很精炼了，就连刚刚的这点台词全都是铺垫信息，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来哪里想改的。

    “改哪里？我觉得现在已经不错了，临场改很容易出乱子的。”

    方余摸模下巴：“可你不觉得太便宜了吗？”

    “什么便宜？”

    “我觉得吧，你这样的，两百块钱一小时肯定下不来，要不咱们改成五百？或者一千？”

    “.......”

    “我去你的！”